第278章 惊变
檀晋南两日没有回府，檀府在管家的治理之下，倒也一切井井有条。
只是因着国丧，倒也比平日里更加安静几分。
连第二日元宵节，也并未有任何庆祝，只叫厨房煮了些元宵送到了各个院子中。
桃露倒是一直在通过宫中的眼线在打探着宫中的情形。
宫中几乎已经全然被炎浩宇控制住，也开始有条不紊地操持起炎帝的丧事来。
檀悦吃了一碗元宵，披了件披风出了屋。
正月十五，倒是难得没有下雪，夜空之中，圆月高悬。
檀悦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今天已经是炎帝驾崩消息传出来的第二天，若是今夜没有意外，明天，炎浩宇就应该布诏令，昭告天下他即将登基为新帝的事情了。
所以，就在今夜了。
虽然宫中的事情似乎与檀悦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檀悦却也仍旧觉着自己的心情有些难以平静。
“小姐，外面冷，还是回屋吧？”
檀悦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屋。
“小姐今日要沐浴吗？”
“要的，去准备热水吧。我有些累，想要早点歇息。”
桃露应了声，转身出了屋。
不一会儿，下人就将热水送了进来，檀悦进了净房，任由丫鬟脱去身上衣物，抬脚踏进了浴桶之中。
水很热，在这样的冬日里，倒是令人浑身血脉都通畅了。
檀悦泡了一会儿，便觉着有些昏昏欲睡，半阖着眼打了个盹儿，却突然听见有什么声音响了起来。
檀悦猛地睁开了眼，侧耳听了片刻，随后高声唤着人：“桃露！桃露！”
桃露在外面应了一声，随后快步走了进来：“小姐。”
“你听见了吗？外面是不是有声音？”
桃露颔：“奴婢听见了，应该是马蹄声，还有刀剑相交的声音。”
檀悦的眼中似是骤然亮起一蹙火焰，那火焰越烧越高，越烧越高，嘴角却是轻轻勾了起来：“终于……来了。”
似是带着几分尘埃落定的感觉，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自己似乎一直在盼望着。
也不知道，是盼望着炎帝和顾子衍的计谋成功，将炎浩宇彻底拉下来，还是在盼望着其他什么？
外面的动静似乎越来越大，檀悦洗完澡，管家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大小姐，外面似乎出了事，老奴悄悄打开门看了眼，外面有不少士兵经过，刀光剑影的，且老奴瞧见，宫中的方向，似乎有火光……”
檀悦点了点头：“咱们现在着急也没什么用，你吩咐下去，闭紧大门，所有人不得私自出府，今天晚上府中也不许有人随意走动。”
管家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可是，老爷还在宫中……”
“爹爹是太尉，手握天下兵马，身边又有侍卫保护着，定然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管家咬了咬牙，匆忙而去。
外面吵闹声马蹄声刀剑声连绵不绝，檀悦躺上床，却来没有来得及进入灵泉幻境，就很快睡着了。
这一觉，竟是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一早。
檀悦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然大亮……
檀悦趁着杏雨和桃露尚未来叫起，先去了趟灵泉幻境。
还未站稳，狐生就不知从哪里，咻地一声钻了出来：“主人主人，昨天晚上外面什么情况你知道不知道啊？我昨天晚上偷偷跑出去看了，本来想回来给你分享一下的，结果你竟然都没有到灵泉幻境中来。”
“我出去看了一眼，你睡得死沉死沉的。”
“……”檀悦瞥了狐生一眼：“哦，你都瞧见什么了？”
狐生眼中亮光一片：“我瞧见顾子衍带着兵马一路从西城门打到了昭华门，一路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啊……”
檀悦蹙眉：“你最近是不是又去听说书先生说书了？”
“啊？”狐生眨巴眨巴眼：“很明显吗？”
随即轻咳了一声，才稍稍收敛了几分：“炎浩宇带人守在昭华门，说顾子衍意图谋朝篡位，杀无赦！”
“结果他身后的御林军和廷尉卫尉的人都没有人动，只有他自己的亲兵奋勇杀敌，可惜寡不敌众。炎浩宇让你爹去调集大军抵抗，结果你爹还没有动作，已经驾崩了的炎帝却突然出现在了他身后……”
檀悦嘴角抽了抽：“你现在说的像个鬼故事。”
“别啊，你别打断我啊，我说到哪里了？”狐生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炎帝就大喊了一声，把这个弑父夺位的畜生抓起来，然后御林军还有廷尉卫尉的人就都动了起来，将炎浩宇围了起来。”
“然后！”狐生猛地一拍手：“精彩的来了，那炎浩宇企图突围，却没能成功，于是被抓了起来。可是谁曾想，顾子衍看了两眼，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上前往炎浩宇的脸上一摸，才现，他竟然带着人皮面具，根本就不是炎浩宇！”
檀悦挑了挑眉：“所以，炎浩宇最后还是跑了？”
“是啊，跑了。”狐生点头：“根本就没见着他，这炎浩宇也实在是个狡猾的，应该就是知道今天晚上可能会出事，所以也提前做好了布置。”
“他让一个人假装他，要是没有出事，他明天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布诏书，昭告天下，他即将登基为帝。若是出了事，他也就正好来个金蚕脱壳，保住性命再说。”
檀悦点了点头：“是挺狡猾的。”
“唉……”狐生叹了口气：“炎浩宇没有抓住，实在是令人有些不爽啊，也不知以后他还会闹出什么妖蛾子来。”
檀悦笑了笑：“如今这件事情一出，楚城定然戒备森严，全城搜查的，他想跑也不容易。即便是跑了，背着一个弑父篡位的罪名，在整个炎国之中怕也无法掀起什么太大的浪花来，暂时不足为虑。”
“也是。”狐生点了点头：“他这么一跑，炎帝和顾子衍定然都会想尽办法将他抓回来受死，炎浩宇的日子，只怕也不会太好过。”
狐生说完，又眨巴眨巴眼看向檀悦：“顾子衍回来了呢，主人你激动吗？欣喜吗？”
“不激动不欣喜，只想将你一脚掀翻。”
说完就听见外面传来杏雨的声音，檀悦瞥了狐生一眼，哼了一声，离开了灵泉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