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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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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这几人一向和睦, 甚少有这般不欢而散的情形,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福隆安甚感惋惜,无奈摇头,“承认自己的心思有那么难吗?”

景越的性子,永琪最是了解,私心里觉得这回真是福隆安有些过分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般任性,随心所欲, 不顾忌旁人的感受。”

被指责的福隆安顿感冤枉,“我何时不顾忌你的感受?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说这话你痛不痛?”

福隆安对他自是没话说,独独对女人太狠心,“我是说容璃!你都已与她定亲,还喜欢什么于姑娘,你顾忌过她的颜面了吗?”

“关键容璃也不喜欢我啊!你们都弄错了,她喜欢的是景越!”被五阿哥白了一眼的福隆安并不气馁, 继续分析着,

“她若真的喜欢我,肯定对这桩婚事很满意, 愿意嫁给我, 而今死活要退婚, 明摆着对我无意啊!且你瞧瞧景越的表现,分明很在乎容璃,愣是不肯承认,我都替他着急!”

福隆安说得没错,永琪也能察觉出景越最近心事重重,但他却看透不说透,“景越比你稳重,做事有分寸,容璃是你的未婚之妻,他怎么可能跟自己的兄弟抢女人?”

“我都说了不介意,他无需顾虑啊!等我与公主退婚之后,他不就可以向皇上请婚了吗?”

说得可真轻巧啊!“容璃天真,你也跟着胡闹,真以为这婚事能退得?简直异想天开!”

福隆安信奉的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若然退了又待如何?”

“我叫你大哥!”

“一言为定,不许耍赖!”为了永琪这声大哥,福隆安也要想尽法子把这婚事给退掉!

永琪毫不担心,只因他确信,容璃和福隆安的一切筹谋皆是枉然,两家联姻是必然,不可能更改!

只是可惜了景越啊!担心景越因此而生芥蒂,次日永琪忙完自己的事便去找他,彼时景越正当值,当着众人的面,见到五阿哥还是会规矩行礼,

“给五阿哥请安。”

虚扶了一把,永琪摇头叹道:“说了多少回免礼,你总不当回事。”

景越兀自笑笑,“礼数不能废,在内咱们是兄弟,在外你是阿哥,我是侍卫,该有的规矩不能破,免得被人抓把柄。”

“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谨慎了些。”

没办法,这是根深蒂固的习惯,“出入宫廷,谨言慎行是最基本的素养,否则便会害人害己。”

他能这样想甚好,福隆安若像他这般懂事,也就生不出这许多是非了,“其实珊林昨日的话并无恶意,他也是为你着想,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相交多年,他自是明白福隆安的为人,深呼一口气,吐出的是不为人知的幽叹,“我没有怪他的意思,只恨自己太懦弱。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他,可以随心所欲的表达自己的喜恶,如此洒脱,着实难得。”

初秋的天开始转凉,远处的高空中,大雁也开始南飞,它们都能自在无拘束的决定自己的栖息地,偏他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甚至连一句真心话都不敢说,实在可悲!

永琪已然习惯,得到必有失去,无需慨叹,“每个人性子不同,做自己就好,无需羡慕旁人。你的顾虑我懂,你担忧他们退不了婚,是以始终不肯明言。”

定亲一年再退婚,太过荒唐,普通人家都会被人诟病,更何况是皇室?皇上那么好面子的人,绝不会再允许这样的事生,“我们都能看通透之事,为何他们还要报希望呢?”

大概是当局者迷吧!昨儿个想了一夜,永琪已然看清情势,“珊林犯糊涂,容璃也开始变得固执,既然劝不动他们,那咱们就该转向另一个人!”

仔细琢磨,景越顿悟,“你是说……于姑娘?”

欣赏着路旁的一株茶花,永琪意有所指,“这红花绿叶最是般配,但若有介壳虫附着,便不再赏心悦目。”随即伸手一弹,将虫子弹走。

事到如今,似乎也只有试试这个法子。景越自请道:“要不我去找她?”

永琪摆手制止,“还是我去吧!若然珊林知晓,他也不敢拿我怎样。”

既如此说,景越也就不再插手此事,由着五阿哥去安排。永琪甚少用自己的身份去压人,这回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故意选个于敏中不在府上的日子去拜访,招待他的则是于家大公子于松岩。

即便父亲不在家,五阿哥亲自到访,他也得好好款待,只是有些疑惑五阿哥的来意,但也不好明着问,直至宴罢,永琪才问起于蕊茵,

“你妹妹得空吧?我有些事……向跟她请教。”

妹妹与福隆安之事,于松岩也知晓,今日五阿哥突然来找她,难道已然知情,特来警告?虽有顾虑,但于松岩不敢说不见,只得让人将妹妹请来,随后识趣告退。

能让福隆安上心的姑娘,料想应该很不一般,永琪也想瞧瞧,这于姑娘究竟有什么好,竟能令福隆安着迷至此,宁愿放弃额驸之位!

稍候了片刻,永琪便听到轻而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跟着便有一道丽影踏入。

因着是汉人女子,她在家未着花盆鞋,只着了双平底绣花珍珠流苏鞋,轻提裙裳,跨过门槛,进得屋内,并未害羞低眉,直视于上座之人,打量了一番,虽福身行礼,却不甚恭敬,声音也不温柔,十分冰冷,

“给五阿哥请安,不知五阿哥此番前来有何贵干?”

永琪见状,有些出乎意料,容貌尚算姣好,但这性格未免有些呛人,原来福隆安喜欢小辣椒啊!怪不得不喜欢容璃,怕是觉得她性子温润如水,太过寡淡。

这于敏中可是状元出身,永琪还以为他的女儿也应该知书达礼温婉贤淑呢!这般目中无人,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罢了!各花入个眼,他无权评价,只做好份内事即可,“我看于姑娘也是个爽快人,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我那好兄弟福隆安,对你似乎有些情意,但你也晓得,他已然定亲,想来于姑娘也明白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姻的道理。”

尚未等他说完,于蕊茵已了然,“五阿哥这话何意,不会是想警告我,不要再与福隆安联络吧?”

这话抢的,倒省得他费口舌了,“于姑娘聪慧过人,不必我多言,如此甚好。”

偏她最不喜欢的便是说教,“五阿哥来之前是否弄清楚状况?我与福隆安的确是旧相识,但自从他定亲之后我便不愿再见他,你该去找他,警告他不要再打扰我才对。我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主动与他联络?

再者说,心在他那儿,他想喜欢谁,我可管不着!你莫不是劝不动他,才来找我麻烦吧?”

“没有找姑娘麻烦的意思,只是想请你配合而已。既然你们有过一段情意,也应该希望他过得安稳吧?

这婚事一定,皇阿玛那边不可能退婚,他若是再折腾,万一惹怒皇阿玛,后果有多严重,你应该也想象得到。”

她一个小姑娘,不懂朝局,也不想掺和,“你们皇家那点儿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愿意接受赐婚那就代表我对他并不重要,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再对他抱希望,你们的争端你们自个儿解决,莫要攀扯我!”

看她这倔强的态度,永琪忽然有些心疼福隆安,他一直放不下于蕊茵,为了她总想退婚,可这于姑娘呢?一棒子将他打死,似乎并不在乎他的态度,也不理解他的难处,甚至还不愿理他,真不知他为何还要坚持下去!

“于姑娘莫动怒,只是在跟你商量,也许你不在乎那段情,但福隆安现在还未对你死心,为了他能尽快斩断情丝,我认为,你可以先定亲,一旦他晓得你已有归属,大约也就自动放弃了。”

他一个外人,不了解这当中的是非,居然来指点她?气不过的于蕊茵恼斥道:“你凭什么说我不在乎?我对他也是真心实意,只不过他先放弃了我,他若真的喜欢我,就该在皇上赐婚之际直接表明不想娶公主,可是他没有!那又何必再来纠缠我?我也很痛苦你知不知道!”

这姑娘果然是爱憎分明,不会去考量旁人的感受,“他有他的顾虑,背负着整个家族,自然不可能随心所欲。你认为只是一句话的事儿,实则牵连着多少人命你又是否懂得?”

“我不懂!“懒得再听他说教,于蕊茵再次表明态度,“我只知道,既然他选择维护家族,默认这赐婚,那他就莫再说喜欢我,我受不起!但这只是我跟他的事,你们外人不要插手,也没资格要求我与旁人定亲,若再逼我,我可不会再让着公主!”

他想与她商议对策,她却没耐心去听,以致于永琪越糊涂,这个姑娘要的到底是什么?若说她不喜欢福隆安吧!她又说自己也付出了真心,若说她喜欢吧!她却只在乎自己的感受,根本不考虑福隆安的处境,这算是真的爱他吗?

真爱一个人,究竟是该争取,还是该放弃?这个问题,永琪也没有答案,只因他的人生也被束缚着,以致于他连自己的真心也看不清!

被永琪这么一闹腾,于蕊茵心下窝火,回房后一直生闷气,连丫鬟端来的桂花汤圆也不肯用,丫鬟南竹劝她放宽心,

“姑娘莫恼,不管五阿哥说什么,您当耳旁风便是。”

于蕊茵越想越觉得诧异,这公主与福隆安定亲已将近一年,先前没人来找她,今日来访实在怪异,“我已有一个多月没见过福隆安,好端端的五阿哥怎么会突然来找我?究竟是谁在嚼舌根儿?”

南竹猜测道:“兴许是那四公主听闻您与二爷相识,怀恨在心,但又不好亲自前来,才让她的皇兄过来吧!不然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管这种闲事?”

最近福隆安来找过她两回,她都避而不见,如今看来,是时候见见他了,否则她咽不下这口气!她虽不是满洲贵族,但父亲是乾隆二年的状元,伯父又是雍正元年的状元,书香门第,汉人中的佼佼者,自小她也是惯被人宠爱尊重的,而今居然被人欺压,逼她做一些她不愿做的事,她怎肯善罢甘休?

倘若五阿哥真的在背后算计,怂恿皇上,私自将她许配人家,那可就难以回转了!

必须得给福隆安提个醒,于蕊茵相信以他对她的在乎,不消她开口请求,他定会想法子阻止此事!打定主意的她遂让南竹去给福隆安送信儿,约他到西郊见面。

傅恒是想着儿子虽然年纪尚轻,还是个侍卫,往后总要接触朝政,提前熟悉这些场面话,了解君臣相处之道,摸清皇上的脾气有益无害。

起初福隆安还不爱看,觉得十分枯燥乏味,后来看了一些现皇上还是很有人情味儿的,此处有他阿玛在十年前去金川打仗时呈报军情的折子,皇上对其关怀备至,时常过问他阿玛的身子状况,还嘱咐他务必保重,由此可见,皇上也不是表面那么冷酷无情嘛!

然而福隆安不晓得的是,皇上也就对傅恒如此,只因乾隆早已将傅恒视做一家人,并不见外,换成其他人可没那个待遇。

看着这些奏折,倒给福隆安增添了不少信心,想着也许皇上深明大义,愿意退婚呢?

正琢磨着法子,外头有人来传话,说是于姑娘约他见面。福隆安像是听到了什么新奇的话一般,缓缓抬,盯着小厮瞧了一会儿,又回味着方才的话,不像是幻听,但是不应该啊!

“真是于姑娘找我?”此刻的他惊诧大于喜悦,得先确定情况,以免空欢喜一场。

长随苏尔辛点头连连,无比肯定,“确是于姑娘,奴才怎敢骗二爷?如若不是,您只管削奴才的脑袋!”

找了几回她都不理,今日居然主动找他,实在难得啊!欣喜的福隆安挑眉暗喜,当即起身准备赴约,刚准备出府,又感觉哪里不对,打量着自己,不是很满意,

“月白的长袍是不是太素净了些?得换身鲜艳的才是。”于是又转身回房,准备换身行头再出。

苏尔辛见状不禁暗叹,看来男人也会为悦己者容啊!上回见公主的时候也没见主子换衣裳,今儿个这般注重,果然于姑娘在他心中很不一般!

到得约定之所,西郊湖畔,福隆安不禁想起两人初见时的情形,那时的他感觉她的性格很独特,不似其他的千金那么娇柔,虽是出身书香门第,却英姿焕,说话也是得理不饶人,令他眼前一亮,此后便对她格外关注。以致于现今心已被她勾走,收不回来。

只可惜她性子太倔,自从晓得他定亲之后便不再像以往那般赴他的约,总认为他对她的感情不够真挚。他也很想退婚,给她独有的承诺,可父母施加的压力太大,他又自小在宫中长大,晓得轻重,不敢轻易去退婚,不愿连累家人,又不忍伤她的心,左右为难,煎熬至今,

好在容璃的话给了他希望,他仿佛看到了绝境中的一丝亮光,只要顺着走下去,相信定能扭转局面,柳暗花明!

不过已然到了约定的时辰,仍不见她人影,福隆安不禁想到那日去见公主时,公主一早便去等候,比他还早,没让他苦候,着实难得,虽说公主善解人意,但在福隆安看来,等待心仪之人,再久也是值得的,只要她肯来就好。

然而不是所有的期待都能如愿,又等了两刻钟,终于看到于家的马车,欣喜的福隆安忙上前去迎,却只见南竹一个人下来,不甘心的他又探头往里看,现里头再无人影,不禁好奇,

“你家姑娘呢?“

南竹福身回道:“二爷见谅,我家姑娘今日突然来了月事,身子不大舒坦,不能出来相见,说改日再会。”

顿感失望的他也不好抱怨什么,勉笑道:“无妨,身子要紧,嘱咐她千万小心将养,不舒坦就躺着,莫要随意走动。”

想了想他又不放心,“要不我去瞧瞧她吧?”

南竹赶忙相拦,“哎---万万不可,二爷莫任性,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您可不能去见我家姑娘,这要是让五阿哥晓得,又得怪罪我家姑娘了!”

“五阿哥?与他何干?”

就等着他询问的南竹顺水推舟的将昨日五阿哥来访一事告知于他,末了又委屈抱怨,“这位五阿哥可真是维护他的妹妹,公主已然与二爷定亲,她才是最大赢家,我家姑娘都打算放弃了,并未纠缠您,她为何还要找人说些难听之言羞辱我家姑娘,害她受尽了委屈,她怎能不伤心?”

果见二爷脸上挂不住,面色顿黑,“永琪居然瞒着我去找蕊茵!”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真是公主指使的吗?她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听到他的喃喃自语,南竹又继续煽风点火,“给我家姑娘定亲这种阴招,大约也只有女人才想得出来吧!二爷若是不信,那就当奴婢没说,真等姑娘被定亲,那就再无回转的余地啊!”

当着南竹的面儿,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便让她带话,“你回去跟蕊茵说,让她放宽心,此事我定会解决,绝不会让人胡乱安排她的婚事!”

得此保证,南竹自然放心,“那奴婢替姑娘多谢二爷。”道罢遂又上了马车,就此告辞。

徒留福隆安愤慨握拳,二话不说便也上了马车,准备到行宫去找永琪问个清楚,然而去了却不见他人影,向小太监打探才知他去陪太后听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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