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这次换我来护你
“你……”
一口鲜血从初若口中吐出,她紧蹙着眉,疑惑的望着面前那女童。
“嘻嘻嘻,阿姊,你二人还真是单纯。”女童笑嘻嘻的望着初若,猛地抽出置于她小腹的手指,鲜血喷溅到她的脸上,她也丝毫不在意,反而伸出舌头舔了舔,又将沾满鲜血的手指放到嘴旁细细吸吮,似是在品尝美味:“好甜啊……”
初若捂住小腹,忍着疼痛踉跄着遇要离去,可这女童哪里会让她如愿。只见她那双沾满血的小手在初若小腹上摸了摸,蹙起眉头,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又仔细查看一番,突然瞪大了双眼朝初若怒吼:“逆鳞呢?”
听到女童如此说,初若向后退了几步,捂着小腹冷笑:“怕是要你失望了,逆鳞,我没有。”
只见女童双眼变得通红,早已没了方才的乖巧模样,浓郁的妖气从她体内穿出,表情狰狞的向初若扑去:“那你就去死!”
忽然,一道符咒重贴在女童脑门上,将她弹出老远。
“妖孽住手!”
一道青色的身影持剑挡在初若前方,正是楚墨痕。楚墨痕盯着女童,丝毫不敢有任何轻视。这女童着实诡异,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而那女童死死盯着楚墨痕看了许久,似是想将他看穿一般,许久,抬头大笑起来,“原来逆鳞在你这!那我吞了你也是一样的!”
妖气大作,女童周身形成了紫色的瘴气,将她娇小的身子紧紧包围,本该稚嫩童真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如见到猎物的猛兽一般,她再次舔了舔手上的鲜血,出咯咯笑声。
只见女童身后的地面逐渐裂开,一具具白骨似是拥有了灵魂般从裂缝中爬出,摇摇晃晃的走向楚墨痕与初若。
楚墨痕蹙眉,这些白骨并不难对付,但是数量众多,一时间有些棘手,何况初若有伤在身,难以全身而退。女童挥了挥手,所有白骨一拥而上,紧紧将二人围住。
白骨本为死物,无痛感无知觉,纵使被剑斩断也依然听从女童的指令不断往前,一时间初若与楚墨痕二人身上便多了几道血痕。
“这样不是办法!”楚墨痕用指尖蘸着自己的鲜血在剑上画了个符,只听佩剑出一阵清脆的龙吟,“阿若,你小心些,我去对付那女童!”
“好!莫要管我。”此刻已近子时,初若已恢复了些许法力,对付这些白骨虽有些吃力,倒也不会过于危险。
楚墨痕眸中燃烧着火焰,持剑掠去,长剑化作银色的光芒,剑风则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狠狠劈向女童。强烈的杀气袭来,女童双眸变成了诡异的紫红色,瘴气逐渐在她身前汇集,她抬起那刀子般锋利的手,竟向着楚墨痕的剑光直直迎了上去。
嘭——
二人直直对上,在空中僵持着。
可紫色的瘴气迅速环绕着楚墨痕,将他紧紧包裹,快速的渗透进他的五脏六腑。而女童却也没有看到,地上那道凌厉的剑风竟拐了个弯,径直向她背后冲去。
鲜血四溅,女童的怒吼在洞中回响,原来,当她察觉到那剑风时,早已闪避不开,硬生生被那剑风砍下一条手臂。
“可恶……”女童捂着断掉的右臂,更加疯癫,本就极大的瞳孔占据了整个眼球,格外骇人:“去死!去死!”
那条断臂似是受到了召唤一般,直直向初若飞去,初若在与白骨苦斗,早已分身乏术,更何况她失血过多早已虚弱,若是被这包含着女童全部怨念与凌厉的手臂击中,只怕难逃一死。
“阿若!”楚墨痕大惊。
初若回过头,看到那手臂迅捷无比的向自己冲来,却早已闪躲不及,谁知,突然面前一暗,一道伟岸的身影出现在她前方,硬生生替她接下那致命一击。
“楚墨痕!”初若瞪大了双眼,失声叫出,只见楚墨痕站在自己身前,整个胸腔被那条手臂贯穿。
楚墨痕吐出一口鲜血,就要倒下,却用剑撑住,半跪在地上。胸腔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浸透,不断滴血,如在地面上化为朵朵妖冶的红花。
“咯咯咯……”见到如此情景,那女童站在血泊中笑了起来,仿佛断掉的不是自己的手臂一般。
之前的那些白骨仍在不断逼近,将二人团团围住。初若站在楚墨痕身前,双手张开想要将他护住。
“阿若!”楚墨痕笑了笑,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看来今日,我二人都要死在这里了。”
初若咬了咬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滑落:“先前总是你保护我,这次,换我护你一回。若真是要死,也要我死在你前面!”
楚墨痕又笑了笑,咳出几口鲜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楚墨痕倒也是值了,只是阿若,若是与我死在一起,你可后悔?”
初若摇了摇头,不语,泪水从眼眶滑落,可眸中却满脸的坚定与决绝。
她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守护在他前面!
“无象神尊!”
就在楚紧要关头,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一人从洞外缓缓走了进来,正是之前不闻村所见到的法师,这法师面如冠玉,神情淡然,双眸格外明亮。只见脖上挂着一串念珠,右手拿着法杖,虽不起眼,却又让人离不开眼。
法师看到楚墨痕与初若的伤势,蹙眉,随后将法杖轻轻点地,轻轻一点,却地动山摇。女童身后裂开的地面便迅速合拢,浓郁的瘴气也随之减弱。
“清袖,还不醒来?”
声音不大不小,甚至可以说是很温柔,但却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威严,一瞬间,所有白骨纷纷落在地上,女童的妖气也刹那消失不见,将那副狰狞面孔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澄澈的双眸。
“她……她又去害人了?”女童茫然的望着法师,又看到初若与楚墨痕,见二人伤的如此严重,不停地抽泣起来。
法师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说话,倒是转过身来像初若与楚墨痕行了一礼。
“在下索诃门无妄,未能看好清袖,让二位受伤,在此赔礼。”
楚墨痕蹙眉,暗暗惊讶,这人竟是索诃门的无妄法师!他曾听师尊提起过,索诃门远比佛教传入的要早的多,本是婆罗门的分支,融入中原后却更加独立,与其说是个宗教,不如说是门派更为妥当。
这时他注意到,虽然无妄法师同样没有一丝头,头顶却没有佛教僧人的戒疤。
索诃门与佛教虽是同根生,却相差甚远,佛教信佛,索诃门却信梵与万物之神;佛门弟子不近女色,索诃门的法师却可以成婚,不过虽如此说,却几乎未曾有过;无妄的名号他也听说过,听闻是近年来百年一遇的奇才,亦被尊称为神之子。只是无妄法师为何会与这诡异的女童一起?他着实想不出来。
而在这时,女童乖乖的走到二人面前,涩涩行了个礼,哪里还有半分方才张狂的模样:“清袖给二位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