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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穿越之四百八十五

要说三郎是第一次遇见这种被敌人包围的危机,那肯定是谎言。但是这一次的较之之前不同的是,他的敌人是他曾经的下属,而他甚至完全弄不懂对方这么做的原因。

没错,就是弄不懂。

羽柴秀吉耿耿于怀的被隐瞒、被戏弄的往事,对三郎而言只是连想都想不起来的记忆的尘埃罢了。不能说他从未将所有人放在眼里,但是他的目光却也确实地更多只追逐着争霸天下这件事本身,除此之外已经发生过的所有人或事,都难以牵住他的脚步,何况是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的桶狭间之战也更别说,是一个隐姓埋名喂马、探知了错误情报传递回去的今川家忍者了!

能在这个人眼里留下些许痕迹的人,只有寥寥几人罢了。

羽柴秀吉的背叛,对三郎而言,在他上洛后发现真正逼死织田信忠的人是谁,就已经是必定的结果了。所以即使在羽柴秀吉直接出现在他面前,他也没有多惊讶,甚至现在就算不知道羽柴秀吉背叛动机是什么,他也没有被对方曾经有过的下属身份困扰住,自顾自地开始做下一步的打算。

还是那句话,羽柴秀吉绝不会放任三郎就此拖延时间。三郎能成功退守胜龙寺,全靠小狐丸等刀剑男士、野武士们还有一部分三郎上洛时带着的部分随从拼死拦住。因此目前在三郎身边的还要数信忠留下的旧部人数最多,而这部分人原本还因为三郎勉强提起的斗志也在羽柴秀吉的大军之下溃散,想要就此守住胜龙寺无疑是异想天开。

所以,羽柴秀吉今晚必定攻城!

对三郎最要紧的反而变成了如何在羽柴秀吉的眼皮子底下逃脱。羽柴秀吉的人实在太多了,足够将胜龙寺团团围住,寺内能够混出去的人数当然有限。而好在,即使小狐丸带着经历过本能寺之变的那些刀剑男士迎敌去了,三郎身边也尚且剩下三日月宗近等等寥寥几名从安土带上来的付丧神。

这些不到两手之数的刀剑男子,就如以往一样,绝口不提“历史”地静听三郎的安排。大概是因为他们迄今为止只是跟着三郎,尚未亲手作出什么改变历史的举动,因此一个个仍然是容貌俊秀、身姿轻灵。在一切大致布置得差不多,时间也已近半夜、双方人马均开始困乏的时候,羽柴秀吉果然从寺前门强行破门而入,寺前顿时一片喧哗!

信忠的旧部与羽柴秀吉的人马刚一打照面,果然就一触即溃。对他们而言,信忠的离世不过是几天前的事情,那些惨烈痛心犹如梦魇的画面尚未在记忆中淡去,有复仇烈性的更是早已经在当日殉主。羽柴秀吉这种强攻无疑最能凸显他这边军队的武力,因此他们几乎是不加犹豫地就奔向各个侧门、后门,再被早已守在那边的足轻持矛一个个戳穿。深知只要三郎能逃出去,自己就必死无疑,羽柴秀吉在攻寺前提前下了死命令,寺内的所有人均无需留下活口!

不管是如入无人之境的顺利,还是从未有过的、面对三郎时占了上风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妙,羽柴秀吉虽然不至于现在就飘飘然,但确实已经按捺不住笑意。刚一涌入寺内,他麾下的足轻们便已经根据他事前的吩咐分成各个小队,涌向四面八方。在门口遭到截杀、不得不退回来的信忠旧部们两面逢敌自不用说,那些小队、以及羽柴秀吉本人,都在一个接一个地把那些本已紧闭的移门拉开,无论房间里面摆放了什么都破坏殆尽,甚至是榻榻米也要尽数砍碎才会退出去,以防有逃脱用的密道。这只能算是初次的搜查,若是等寺内的那些人马均被割下了首级、所有房间也被验看过之后,羽柴秀吉还打算再在寺中放一把大火,定要将胜龙寺烧到和本能寺一样,连里面的人的尸骨都煅成灰烬、烧到没有人可能从里面逃生才行——

这样想着的他,再度拉开了一扇移门。

里面穿着深蓝狩衣的青年闻声看了过来。

在火把的照耀下,他的样貌仍然如溶溶月色般清净端丽。即使看到了羽柴秀吉、也看到了那些火把与足轻们手上的刀,他也气定神闲地笑了起来,瞳仁中一弯细细明月便是照入了火光也不掩其皎色。他只是随意地一手扶着腰间太刀的柄、一手自然地垂下,便已经是世俗罕见、仅看他一人就能窥见一个时代是何等风雅的风姿——这种与四周、与胜龙寺都格格不入的仪态,几乎令足轻们都有所分神,仿佛见到了什么身世显赫的人物般、惶恐又渴盼地后退半步。

唯有羽柴秀吉一动不动,蹙眉喝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五阿弥切”

“我应当让你待在安土,协助散播流言才对吧”

“你既然来了这边,那么那个男人呢他在哪里”

闻言,三日月宗近只是颔首道:“流言啊——确实如此。若非秀吉公告知,我尚不知道,原来安土城内有那么多杂役已经投靠您,怪道我竟然能悄无声息与您传信。”

“至于我为何在此、主公又在何处……哈哈哈,哎呀,这是不能说的事呀。”

“……你在说什么”

相貌昳丽的刀剑男子本来只是搭上去的手已经徐徐握紧刀柄,耳边金黄流苏随着他的笑声轻轻摇曳,就仿佛只存在画卷中的、任人观赏的贵公子一般华丽无害。而他笑的从容,口气也是一样:“难得遇见,眼下却不是叙旧的好时机呢。那就干脆地进入正题,若是您非要我说个什么原因的话——”

“哈哈哈,为了主公效力,就是这样吧”

话音未落,他的刀已经出鞘!

那种自他眼中骤然滑出的厉色也如月光一般清冷逼人,原本看上去除了华丽昂贵外毫无作用的长袖竟然没能阻碍半分他的行动,锐利而华美的新月刃纹刀瞬息就逼近了尚未进门的一群人,刀光如电直指羽柴秀吉!

这是顶尖的拔刀术!

羽柴秀吉反应极快,即使身后还拥堵着足轻们,也顾不得形象地用上了许久未曾显露的忍者身手翻身而起。他在下意识避开的时候才意识到他作为军团大将早就不会让自己直面风险,刚刚和三日月宗近也是隔了一层人在对话,便是后者挥刀也无法杀掉自己,但那种平静而凛冽的杀意一瞬间就戳破了他自进入胜龙寺以来因为过于顺利而渐渐膨胀的得意,后背也不由得渗出些许冷汗来。

但是、怎么会、为什么……这种一看就是公家的人,为什么会站在信长那边!以信长这种把人打压进低微的忍者位置的恶劣做法,五阿弥切不应该最清楚,若是想要翻身唯独不能指望织田信长吗!

还有这一手剑术,为什么五阿弥切从未说过自己有这种武力!除了名师教导,这个人应该还当真经历过不少战斗,才会有这样凌厉到毫不迟疑的拔刀!是刻意隐瞒还是早在为今日做准备还有那些曾经被五阿弥切带过来的“忍者们”是真是假,那些被五阿弥切传来的情报是真是假若是说织田信长未曾察觉他心存愤懑……是真是假!

羽柴秀吉难以置信道:“你要背叛我吗,五阿弥切!”

他自认未被皮囊迷惑,始终只将三日月宗近当成一个好用的、也随时可以解决的情报工具,却没料到竟然会被自己不在意的家伙反刺一刀!亏他还如此……亏他还曾对三日月宗近的情报深信不疑,若是那些情报是假,他到底浪费了几个发展自身势力的机会!信长会不会早有准备,还有信长那个男人如今在哪、是否已经逃脱,作为后手的秀长到底能否将其成功拦截!

如此可恨!如此可恨啊!!

“您不是从来就没有把我当做过自己人吗”三日月宗近一哂,脚步平稳,仍然是令人目眩神迷、自惭形秽的仪态,这种时代积淀下来的风雅已经深入到他的一举一动中,根本无需刻意,“想到有朝一日要和前主如此敌对,就算是我这种老爷爷,也会觉得遗憾啊。”

“稍让您受些惊吓,还请秀吉公莫要太过在意呐”

他这样说着,已经是再度挥刀。

寺内仍然是一片混乱,但那些被砍杀所致的哀嚎已经渐渐微弱下去,渐起的喧闹更像是惊慌失措。羽柴秀吉只是刚刚一个照面就已经确定了,刀剑付丧神的战力远超常人,正面对决绝无可能获胜,只能一边不停注意着三日月宗近的动静、和后者保持距离,一边高声命令其余足轻尽快赶来。他同时也机警地四处张望,很快就发现那些喧闹似乎正是由远及近,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到底是他漏算一步,三郎的援军在此出现;还是因为那些信忠旧部绝望之下拼死反抗他这次带的人手已经过万,就算是其他人、例如柴田胜家池田恒兴丹羽长秀等人,再怎么反应及时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大军赶到京都,遑论他并未放松对那条上洛之路的辖制!到底是哪里出了变故,还是说——

还是说区区一个甲贺忍者,除了蒙蔽了他之外,还搅起了其他风浪!

太刀男子如闲庭信步般朝着他的方向步步前进,偶尔因为火把摇晃、视野不佳而不得不眯起眼睛,但是凛冽的刀光未曾在他手上有片刻停息!刀剑本来就是杀人的凶器,在羽柴秀吉之前持有过他的足利义辉本就是曾经用他力战叛军直至生命最后一刻,便是世人更多地赞颂他的刀身之美,却也必须承认,唯有兼具新月之美与凶器之利,才能算是“三日月宗近”。

也才能说是天下五剑之一。

殷殷红血如雨如泉,清俊的太刀付丧神面颊上沾上了一点飞溅而来的朱色,那点赤红便缓慢地在他皎白的脸上滑出一道红痕。被血濯洗过的刀刃雪亮如旧,即使四周的火把都已经渐渐靠拢,也未能染上丝毫暖意,更不用说那些尚带人类体温、却只是一触就尽数从刃尖滑落的残血了。

随着喧闹声越来越近,羽柴秀吉也终于明白了源头是什么。

不是什么信长的援军、也不是什么信忠旧部的反抗,造成他的军队混乱不堪的,不过是几名“甲贺忍者”罢了。

被历史上的旧主细川忠兴用来砍杀了三十六人的歌仙兼定,和被传闻陪伴源义经直至最后一刻的守护刀今剑,也和三日月宗近一样,准确地朝着羽柴秀吉的位置步步逼近。他们的身后自然还跟着其他人,例如残存的信忠旧部和三郎随从,但他们的气势实在是太盛了,以至于这些辍在他们身后的人都黯淡无光。刀剑付丧神的身体素质在此刻被发挥到了巅峰,几乎没有人是他们一合之敌,但比起身手,更令人胆寒的是他们无视了人数差距、毫无畏惧、仿佛宁愿在此刻燃尽生命也不会后退的执着态度。

就如更早些时候的小狐丸等人。明明谁都看得出是必死的殿后,但这些人就在那里一步不退,便真的变得那么难以跨越,以至于他原本在当时就能亲眼看着三郎被狼狈围困和身死、硬生生被拖延到了现在!!

而这些甲贺忍者还在这里……想要杀他吗区区几人也想杀他吗!

织田信长的手下就和他本人一样惹人厌!

羽柴秀吉这么想着,几乎咬碎了一口牙。他理智上知道,再怎么身手出色、体力过人的人都不可能在万人之中真的杀出一条血路来取他首级,但是他又不敢赌那个万一。森可成死后,织田家再也没有那等勇武的人,就连他的儿子森长可也要差他一线,但是这些甲贺忍者真的不如森可成吗

坐以待毙不是他的作风。

羽柴秀吉怒视着三日月宗近,甚至迁怒了自己的佩刀,咬牙切齿道:“我若回去,必要这振‘三日月宗近’更名‘五阿弥切’、从此只能辱于妇人之手!!”

“听我命令!谁能伤到这些人,我就给他添三倍的俸禄;谁能砍掉他们的头,我赐他百金!”

在这等重赏下,原本还因为刀剑付丧神过人的气势而踟蹰不前、一退再退的足轻们立刻向前扑了上去,任是刀光闪烁血色淋漓,仍然前赴后继地一拥而上!

但是,被人群包围却不曾后退的刀剑男士们,其实也从未想过取走羽柴秀吉的性命。

历史啊……他们的审神者,并不属于这个时代。他们又怎么可能去为此杀掉羽柴秀吉,帮助时间溯行军的织田信长获胜、碾碎整个世界呢

只是,若他们未让羽柴秀吉有相应的危机感、未能将大军拖延在胜龙寺中,那以三郎那边简薄的人手,一旦被追上必死无疑。

如果有可能的话,三日月宗近也是想要和羽柴秀吉好好谈谈、用别的方式拖延时间。可惜羽柴秀吉的个人意志十分强烈,并不是能被话术轻易留下的人。既然如此,倒不如三日月宗近主动来刺激这位前主的自尊心。而何况,他们所做的和想要做的、不管再怎么粉饰,就是要在抵抗命运,保留下审神者的性命。

只想改变审神者(织田信长明智光秀)一人的历史,就不叫改变历史了吗

这样强烈的想法,又怎么可能是区区顺着历史行动就能掩饰掉的呢

在三日月宗近朝着羽柴秀吉的位置一路杀去的时候,他的行为就已经是在“试图改变历史”了。纵然他的本意是让羽柴秀吉“受点惊吓”,但付丧神自身生来即有的规则、这些事实本身,并不会因为这番“本意”改变。那些秽气轻飘飘地沾上他发间的穗子、逐渐扩大,就如漂浮的阴云一样……

将那轮明月笼罩了。

风声簌簌,三郎在午夜的月光照耀下,朝着坂本城的方向策马疾驰。直至,他经过小栗栖,直觉般地猛地勒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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