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创业

“叶小姐，您的贷款没有批下来，这中间是出什么岔子了吗？”中介忧愁地说道。

“按道理，以你的一百五十万预付款，贷款批下来很容易，不知道为什么您的申请就是被拒？上次说是没有还款能力，这次说您信用记录不良。”

叶芹笑了笑，做生意的，哪个人身上不背着贷款，银行却用这些理由拒绝了她的贷款申请。

到底是她信用记录不良还是有人蓄意报复？是谈焕玉，还是周国源？

中介在电话那边敲击着键盘，他用肩膀夹着手机，继续说道：“我向其他几家银行也帮您提交了贷款申请，他们的回复都是不行。”

看来是有人蓄意报复了，搞得她的贷款很难下来。

叶芹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再帮我向银行递贷款申请，询问下他们不批的理由，我这边再想想办法。”

“好的，没问题。”中介可是很想拿下这个单子，这单子的抽成可比的上他一年工资，为了钱，他当然得全力以赴。

挂了电话，叶芹倒是不急，要是国有银行不批贷款，那就向外资银行申请，只不过手续麻烦点，不过这样的话，某些人的手总不会伸到外资银行。

寰宇集团大厦，开完上午的会，谈焕玉边走回办公室边问助理，“诗织最近怎么样了？”

助理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叶小姐放弃学业，将音乐学院的名额以五十万元让给林永昌，这笔钱她用在母亲的医疗费用上。”

谈焕玉低笑了下，竟然连最爱的大提琴都不学了。

“她现在准备做生意，正在向银行申请贷款。”

“哦？”谈焕玉讶异地哦了一声，他沉思着，从上次短信营销的事情上来看，叶诗织有商业头脑，没想到她会果断放弃音乐，选择从商。这让他有种新鲜感，他倒想看看这个诗织能做到什么地步。

见助理不说话，他斜睨一眼，“她碰到什么困难了？”

“是的，周国源动了手脚，又和其他银行的高层打了招呼，叶小姐的贷款批不下来。”

“你去说一声，让他们给她开通绿灯。”谈焕玉吩咐道。他扬起唇角笑了笑，这个游戏好像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踱步进入办公室，原本平静的心情因为这个消息而改变了，转而变得兴奋和期待起来，做生意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要是诗织在这上面碰壁，撞得头破血流，到最后不得不来求他，那种满足和喜悦感恐怕是什么事情都比不上吧。

光是想想，就令他热血沸腾。

到下午的时候，叶芹再次接到中介的电话，他在那边高兴地说道：“叶小姐，贷款批下来了！”

叶芹听到这个消息不由一愣，她原本准备找外资银行，没想到这贷款就批下来了，这中间又有谁在帮忙，不管怎么说，她能够按照原计划将这商场拿下来。

第二天，叶芹和房产中介的人赶到当地的房产交易中心，有了中介在中间，过户变得很容易，叶芹在办公室坐了一会，这个交易就完成了。

看着房产本，她的心情不错。

下午去了趟医院看望苏谨，因为要做化疗，她事先将头剃了，脑袋上青青的一片，不自在地摸着头皮。

苏谨整个人瘦了一圈，气色也不好，好像失去了生活的希望一样。

叶芹走过去握了握她的手，陪她说了几句话。

从病房出来的时候正巧碰到宋易，她打了招呼，突然想到什么，叫住他，“宋律师，你有认识的心理医生吗？能帮我一个忙吗？”

宋易迟疑了下，轻点下头，“有一起留学时的朋友，但是你要找心理医生？”

难道是叶镇的去世加上苏谨的生病，快要压垮这个女孩了吗？宋易心里猜测着，想想就很不忍心，替她联系了正在当心理医生的朋友。

从心理医生的诊所出来，快到傍晚了，叶芹坐上宋易的车，她背包中多了一份文件，双重人格的诊断书，希望这份诊断书能让苏谨重拾生活的希望。

天色渐暗，路灯亮了起来，叶芹直视着前方的公路，笑道：“宋律师，你接下去有时间吗，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当然可以。”宋易侧头看了她一眼，开玩笑道：“谁叫我现在是无业游民。”

他的说笑让车内的氛围变得轻松了些，宋易故意忽略了那份诊断书，没有去追问她的隐私。

按照叶芹所指的方向，车子开到了一幢商场前，宋易停下车，疑惑地看向她，似乎在问为什么来这。

“下车走走吧。”叶芹解开安全带下车。

街上的路灯亮了下来，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商场，宋易难免有疑问，他出声问道：“叶小姐，你到这里来是……”

叶芹回头笑道：“宋律师，我之前不是向你出过邀请，如果我创业的话，你会来帮忙，现在到了你履行诺言的时候，我预备在这里开一间超市。”

开超市？宋易对她的异想天开有点无语，他朝她伸出手，温声说道：“商业计划书呢？你有没有测过这里的人流量，开超市是选择加盟，加盟哪个品牌呢？”

他摇摇头，试图打消她的念头，“诗织，你应该去上大学，而不是在这里想着做生意，创业没那么容易，做生意更不容易。”

叶芹对他的规劝没有感到厌烦，反倒是很有兴趣，她笑着点头，“我知道很难。”

她往前走了几步，靠近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抬起头，近距离地盯着他，明亮的黑眸眨了眨，“但是你想劝我的话晚了，因为我已经把这里买下来了。”

“买下来！？”宋易吃惊地说道。“你哪里来的钱！”

“没错，贷款。”叶芹轻飘飘地说道。

“你这是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创业失败的话，你还要背上债，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宋易不敢置信地说道。他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些，猛地意识到什么，难道是谈总替她……

“你想多了，这是我自己的主意。”叶芹看向他，知道要让宋易同意，她必须打消他的顾虑，试想一下，她在这人眼中只是一个高中生，要让这人甘心和她一起创业，肯定要费一番口舌。

她冷静的声音响起，“宋律师，我们家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爸自杀，我妈生大病，银行上门来逼债，亲戚落井下石，就连音乐学院名额也被人买了，你让我无忧无虑地去念大学，这是不可能。与其去念书，不如创业，创业为了什么，为了钱。”

“因为那些事情让我意识到一点。”叶芹和宋易对视着，一字一顿地说道：“钱很重要。”

宋易神色严肃，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令他更惊讶的是他不能将眼前这个叶诗织和从前那个穿着仙女裙拉大提琴的叶诗织联系在一起，她的神情冷静，眼中一片清冷。

“人生说到底就是场争夺金钱的战争，杀了真正的自己投入到这个社会中，迎合着社会。很多人都说，进入社会和学生期间有很大的差别，磨平棱角，那是因为他们改变不了环境就要改变自己。有些人觉得自己能保持自我，然而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忽视外界影响的人又有多少个呢。当学生的时候，清高，不可一世，认为金钱不是万能的，但经历了最近这些事，我可以直接了当地对你说，是，我变了。”

叶芹说这些，其实是在告诉他，她改变的原因和目的，她认为这是个不错的说辞，就看他接不接受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久到她以为没戏了。

宋易沉吟了许久，过了好一会，他开口问道：“超市的名称想好了吗？”

叶芹不由扬起唇角，笑道：“想好了，青森，青森超市，希望我的超市能开遍全国，像森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