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另一个她
“陆子邵现在是当局者迷,但是我们周围的人都已经看清楚了,他和纪希然,终究不会有好结果,所以,我需要你来离间他们。”李海威开口说道。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程薇薇就吃惊的瞪大了眼,烟还在不断地燃烧着,旋转着上升。
整个小屋子里都是烟味。
但是无论是程薇薇还是李海威都不在乎。
“所以,你这是背弃你的主人?”程薇薇忽然就笑了,想想之前她干的事情,不就是和李海威现在想要做的一样的吗?
“既然我们的意见统一,为什么你又要将我给捉过来,甚至在你看来,纪希然是对的,而我是错的!”程薇薇的声音越来越高,任何的一个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气得要飙,她也一样!
李海威微微挑起一边眉毛,看着眼前还在飙的程薇薇,他歪着脑袋,说道:“不,我没有认为她是错的。”
程薇薇看着他,眼底全是疑惑。
这都是,哪儿和哪儿?
李海威微微垂下眼,轻声喃喃:“就是因为她是对的,因为她深深的爱着陆子邵,所以,我才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能够完蛋。”
灯光晦暗不明,连带着将他的脸上的表情也照不清明。
程薇薇圆睁的眼看起来十分诡异。
……
时间缓缓流逝,这天,纪希然刚刚醒来就现气氛不对,李江江坐在她的病床旁边。
她的脸上带着微笑,可是纪希然看向她的眼底,却是明明带着沉重。
这是怎么了?
“江江,生什么事情了吗?”纪希然开口问道。
李江江摇摇头,说:“没有。”
她稍微顿了一顿,又说:“只是昨天和阿北吵了一架,你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纪希然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她一把抓住李江江的手,说:“前几天我有看到他,看起来他好像挺好的啊。”
李江江摇摇头,双目之中闪过一丝苦涩。
她其实并没有见过许戚北,只是为了掩饰她为今天纪希然要动手术而担心,才会这样说。
“希然,其实我一直都想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理安排,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就算用尽全力,也拿不到。”李江江莫名其妙地说着。
这让纪希然很是疑惑,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江江,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以前你也不是没有和阿北吵架过,可是都不像现在这样。”纪希然的感觉是很敏锐的,现在自然就察觉出来了。
陆子邵站在门外,看着这样的她,他觉得自己的左胸一阵抽疼。
今天,他要亲手拿掉他们的孩子。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腹部,那儿如今依旧平坦,看不出有小孩子的痕迹,而她也没有产生孕吐之类的反应。
所以,她应该是没有感觉的吧。
陆子邵推开门走进来,他看着她,说:“希然,我们刚刚有了一个建设性的决定,需要进行脊椎穿刺。”
他看着她忽然睁大的双眼,他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说:“别害怕,只是一个小手术,只是过程中需要麻醉,否则太疼了。”
纪希然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是仔细一想,又没有现什么不对劲之处。
她微微歪着脑袋,最后还是点点头,说:“好吧。”
李江江也在鼓励着她:“希然,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
纪希然不知道为什么气氛会变得这样的凝重,她反倒笑笑,说:“对啊,只是一个小手术,脊椎穿刺,医院又不是没有做过,我不会有事的,不需要担心。”
纪希然还不知道,在今天之后,她的第二个孩子,就要离开她。
陆子邵握住她的手,鼓励地看着她,说:“是啊,进行这一次的研究之后,我们就能够按部就班地进行戒除你身上的瘾的行程了。”
纪希然其实很不想面对这件事情,这些日子里,她总是有一种诡异的幻觉,好像自己的身体里,好像有另外一个心脏在跳动。
她认为,这是两个她。
平常温吞的她,还有在面对程薇薇时暴躁残忍的她。
大家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之后,陆子邵才陪同着她打了麻醉剂,穿着医院指定的服饰,和她一起进了手术室。
准备的很好,手术很成功,她肚子里的孩子成功化为一滩血水,就这样从她的身体当中流失。
而她,一无所知。
陆子邵从头到尾就站在一边看着,他的双拳狠狠握起,眼睁睁地看着。
如果说时光赋予他们不朽的爱恋,那么如今,他们便要承受这血淋淋的现实。
有的时候陆子邵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一辈子都要承受这样的厄运,以至于,他的身边的所有的人,都要和他一样。
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他捕捉在内。
让人无法逃脱。
窒息般的无法逃脱。
陆子邵缓缓地闭上双眼,一行热泪和她身上的鲜血一起,坠落而下。
希然,是我对不起你。
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会好好待你,以我性命誓。
手术完成,陆子邵和医生们一起将纪希然推出去,张医生站在门口等着,他看着一脸疲惫的陆子邵,不由得拍拍他的肩膀。
“都过去了,一切,都会有好的结局。”
陆子邵点点头,他没有说话,只是红着一双眼。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
等到他三日之后拿手上的迟余彬的骨灰和吴伯换了药方过来,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事情真的会这样顺利吗?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张开双眼。
明明是青天白日,可是他却感觉到前方一片漆黑,他们恍若已经堕入无尽深渊,他们似乎将长眠于此,永无明日。
“没事的,一起都会好起来。”张医生拍拍他,然后率先走进去。
陆子邵看着床上苍白的纪希然,他俯下身子,轻轻吻了她的额头。
她的身体微凉,带着病态的温度。
李江江握着她的手,泣不成声。
为什么要她经受这一切,为什么他不能代替她承受?
为什么,要他眼睁睁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