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禁忌
梁小墨把吴川镇的奸杀案件报告呈上后，开始了一个星期的愉快长假。
原本还想着回家一趟的，转念一想母上大人的追命相亲咒，梁小墨吓得只能在慕远凝的身上打主意。
“凝凝，你看我这次不是有假了吗？不如我们去马来一趟玩玩？”梁小墨挽着慕远凝的手臂，开始了撒娇模式。
“滚。”
梁小墨瘪嘴，慕远凝无动于衷：“现在医院里事情多，完全走不开，想在我身上打主意，你想都别想。何况上次那个机会，是你自己白白浪费的。”
慕远凝是什么性格，梁小墨一清二楚。
对于她而言，从来都是工作至上，于是梁小墨选择放弃。
“哼，小气鬼。”梁小墨松手起身去开冰箱，拿了一杯雪糕自顾吃着。
她这模样跟个孩子无疑，慕远凝禁不住笑，“反正你那么有空，隔壁那位也忙不到哪儿去，不如你们一起结伴出去玩玩？”
他？
梁小墨很难想象跟一座冰山能有什么好玩的，几乎想都不想就摇头：“算了，我宁可在家里睡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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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的第一天，梁小墨买个榴莲回家，虽然她不喜欢这个味道，连闻都不能闻，可谁让她伟大的母上大人喜欢呢？
刚进入屋内，梁母灵敏的鼻子闻到香味，迅速从房间出来，“是榴莲，没错，真是榴莲……”
“当然是榴莲了。”
梁小墨笑嘻嘻地看着母亲，可梁母一见到她，却是垮下了脸，“怎么，大小姐还舍得回家啊？”
……看来这气还没消呢。
梁小墨走到她身边，挽着母亲的胳膊腻歪，“妈，您还在生气呢？不气了好吗？你看墨墨，最近想你都想瘦了呢。”
“谁让你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当，偏要当什么警察。”梁母没好气地呵斥，可一看梁小墨的脸颊都消瘦了，心疼的不得了，“哎呦，宝贝女儿诶，真的瘦了好多，怎么，最近局里那么多案件吗？都把人折磨成什么样了。”
“所以这次领导为了表扬我，特地给我放一个星期的假啊。”
梁小墨挽着母亲到沙上坐下，头歪在母亲的肩头上，逗得梁母什么气都消了。
“既然这样，那就待着好好陪陪我，我都多久没见你了。”
“那是当然，这次我回来，就是要好好陪您呢。”
“这还差不多。”梁母满意地笑了笑。
梁小墨见她也不提相亲的事了，刷一下从沙上起来，“妈，我知道你喜欢吃榴莲，给您挑了个最好的，我去把肉取出来，你等着。”
说完提起榴莲，三两步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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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难得回来一次，梁母把粱父叫了回来，说是一家人在一起好好吃顿饭。
于是，梁小墨就被母亲拖着去了菜市场，买了不少海鲜，几乎全都是梁小墨爱吃的。
那一刻，梁小墨双眼热热的，有股想哭的冲动，但她一直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直到回了家里，才偷偷地在厕所里抹眼泪。
二十三年来，她从来都是那么刚强硬朗，哪怕她是女儿身，却从未在人前示弱，更别提眼泪了，但今天，她不但哭了，还想起了一些往事。
当年生的事情，足以击垮他们一家，可最终，父母亲还是坚韧地站了起来，而促使他们坚强的原因也是因为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梁母的声音：“墨墨，你没事吧？怎么在里头那么久？”
“妈，我没事，正洗脸呢。”梁小墨抹了把脸才开门出去，开始帮忙择菜，跟母亲一起准备晚餐。
六点的时候，粱父匆匆赶了回来，虽然年近六十，却英气勃勃，精神气佳。
见到梁小墨，粱父拍了拍她的肩，“丫头，出息了。”最近电视都在报道关于梁小墨如何应用破案，粱父自然也看了那些新闻。
“还不是爸您教的好吗？”
粱父笑声爽朗，开始拉着梁小墨在一旁谈武学，聊人生，直到晚餐开始才结束了话题。
餐桌上，梁母嘴里一直念叨着梁小墨太瘦了，不停地往她的碗里夹菜，不多一会儿，整个碗里的饭菜堆积如山。
粱父看不下去了，说：“你也消停会，你看看，菜都比眼睫毛还高了。”
“那是我女儿，我当然心疼了，你以为我是你啊，小小年纪就逼着去习武，你看看她现在，跟个男孩子似的。”梁母语气里带着埋怨，她始终认为女孩子要娇柔点才好，不然哪有男孩子敢喜欢？
粱父冷哼：“就你事多，如果不是因为我，墨墨能长那么高大健康？谁还规定女孩不能习武了？你看现在墨墨就很出息，起码不会被欺负。”
“没错。”梁小墨重重点头，她很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无奈她附和父亲大人，又引得母亲大人不开心了，惨遭母亲大人的白眼。
“那是因为她现在长大了，哪怕心里有怨言也顾忌你是个父亲，不敢说什么而已。”
“诶，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多年都是这么唠叨呢，烦不烦啊……”
“我就是说你一辈子也不会烦，怎么，又不乐意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才不可理喻！”
“……”梁小墨无语凝噎，脑袋几乎要炸开了。
还以为两人顶顶嘴就算了，没想到话题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你坚持什么独立自主，就不会生那件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从来都没有原谅过你。”提起往事，梁母老泪纵横，手中的碗筷也同时放了下来。
梁小墨的心脏处猛地一颤，像是被人狠狠地捏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父亲，果然见父亲脸色阴沉，还夹带着一丝悲痛……
当年生的事情，是他们一家的禁忌，这么多年了，谁都默契地不再提起，可没想到今天却……
“没错，是我的错，但那也不全是我的错，这么多年来，你始终都在怪我。”粱父声音哽咽，平日里那么硬朗的一个男人，在此刻却显得那么脆弱。
梁小墨心疼至极。
“够了，我求你们别说了。”揉着微微疼的太阳穴，梁小墨抬起一双无奈的眸子看着他们，“事情都过去了，请不要再让那些不愉快侵蚀我们，可以吗？”
梁母沉默着，可眼底依旧带着怨恨。
粱父叹息一声，忽然起身，高大的背影就在他们的目光下，黯然离开……
那一刻，梁小墨心如刀绞，却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有些记忆，时刻夺人性命。
那个禁忌，随时都能结束他们一家的欢声笑语。
梁小墨只希望，所有的阴霾都能随着微风散去，带着笑迎接青天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