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替主
长久的沉默,使得房间内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压抑之感。那灰黑的屋子,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双方在这片窒息之中,谁都不肯说话,仿佛是在暗中较量着什么。
许久,最终是君梓琳打破了沉默。
她并未说话,而是提步朝外走去。
“你,你干什么去!”
身后传来傅绫萃底气不足的声音,君梓琳动作停顿了下,但没回头,只冷冷道,“把手上的人证与物证都收敛下,本郡主现在便去嫣菁公主府。”
听到这话,傅绫萃简直气得昏。
这个君傻子,真会找人!
她竟连皇上都不找,偏偏去找什么嫣菁公主。
这不过是看中了嫣菁公主的对水性扬花女子的深恶憎愤,到时候这事掀到公主那里,傅绫萃相信自己只会得到比原有还要沉重的重罚。
君梓琳这招狠啊,比让她喝掉这杯毒酒还要狠!
到了嫣菁公主那里,她还能有活路?
傅绫萃眼看着君梓琳欲要开门出去,她腾地站起身来,大吼,“站住!”
“怎么,想通了?”君梓琳冷笑。
小蝶皱眉,走到君梓琳面前小声道,“小姐,莫要被她给糊弄了。想想这么多年,她是怎么样折磨您的!她,绝不可相信。还是去找嫣菁公主!”
君梓琳看了小蝶一眼。
正在这之际傅绫萃猛然冲身边的曼桃尖叱,“还不快跪下!”
“小姐我……”曼桃陡地被如此厉叱,惊了一跳,几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姐为什么要呵斥自己?
傅绫萃冷笑,朝曼桃狠狠剜去,“你自己干的事,还不承认,给我跪下!”
曼桃一动不动,可是内心却乱极,她隐约感到,自己完了。
“曼桃,想想你的家人!”
傅绫萃冷冷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随手把刚才那掺了盘香的酒递过去,“喝了她,只有这样才能洗清你身上的脏污。还有,没听到君表妹说么,你差点害死她!”
听到这话,曼桃一语不,抿紧了唇,猛然夺过那杯酒,仰脖吞下。
“小姐这……”小蝶看到这一幕,直觉地应该阻止,不能让曼桃死,因为她一死,证人便没有了。
那檀香之中掺了大量的曼陀罗,又和酒服了下去,只会使得身体坠入到迷幻的深渊。曼桃就算活着,也很难再恢复正常。
小蝶知道这是傅绫萃在杀人灭口,而小姐怎么反而还帮了她呢。
这场早饭,变成了曼桃的死。
之后曼桃被君梓琳的人给抬了出来,当即便捎了信往傅相府而去。
没过多久,傅相府的人赶来,直接就把傅绫萃接了回去。
大将军府内其他的奴婢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就连近身侍候的春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外宅的大胡子听说有人死了,赶忙闯了进来,寻问了外面的嬷嬷,知道大小姐没事,这才退了回去。但是柳嬷嬷直接被辞退。因为她实在太蠢又贪财,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事情至此,府内的下人算是明白了,因有人见着柳嬷嬷与曼桃接触过。而曼桃却死了,柳嬷嬷被辞退。必定是这俩人曾经秘谋着对付大小姐之类的,否则也不可能会让大小姐给辞退呀。
何况大家都知道大小姐与傅小姐一向不和,柳嬷嬷跟曼桃走得近,这不是故意咯硬大小姐么。
君梓琳闭眼躺在摇椅之中,身边小蝶侍候着手中还绣着丝帕。
默了半晌,就听君梓琳道,“蝶儿,是有话要问,那就快说吧,过会我要睡着了。”
“小姐便睡吧,奴婢不问了。”小蝶乖巧地说道。
只是君梓琳自顾自地说道,“其实我也想把傅绫萃送到嫣菁公主府,把她彻底击溃。但是到了公主府又如何呢,傅绫萃还是会让曼桃抵罪,最后她一个人洗得干干净净。何况这件事情必定会惊动相府。”
“本来傅绫萃在茶庄干了丑事,相府的人对她很是嫌弃,甚至一度想将她送进庵子。但是这么一来,相府的人反而会站在傅绫萃那一边。认为是我在自己的大将军府欺负了傅绫萃。再怎么说相府的人还是会偏向傅绫萃的。我所做的一切,最终反而会帮了她。”
“不若死一个曼桃干净些。”
君梓琳叹了口气,至于死一个曼桃,她能够震慑傅绫萃。甚至是重新把傅绫萃送回傅相府,并把在大将军府生的事情禀报。纵然傅绫萃回去会申辩,可却显得极苍白。因为君梓琳已经派了一个人,此人目睹了傅绫萃与章睿苑见面的过程。
这只会使傅家人认为傅绫萃不守规矩,故意逃出来居住,却暗地里再与章睿苑相见。
如果傅家不急着把傅绫萃给解决掉,便会再将她紧紧看护住,或者是送庵子。
总之,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君梓琳都很期待。
而且她也想看看傅家人究竟怎样对付傅绫萃,因为对方见面的对象可是章睿苑。这个渣男至今还是自己的未婚夫呢。
不过也不排除傅家会尽快把傅绫萃抬进定国公府去,先给章睿苑做个偏房再说。
反正两个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若是傅绫萃再在那相府之中大了肚子,可是天大的麻烦。
说罢这些,君梓琳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小蝶在旁边听着,心思电转,觉得小姐说得有道理;但是内心却也有些悲哀,没想到有些事情却这样不遂人愿。小姐差一点就死了,可是那罪魁祸却是没有遭半点罪,只是找了个替罪羔羊而已。
内心叹了口气,小蝶并没有多说。
主仆俩这样沉默着,君梓琳睡了过去,仿佛累极。小蝶回身找了薄被给小姐盖上,重新坐在旁边绣花。
早饭还摆在桌子上没动,直到了午时之后,春凝进来叫门。君梓琳猛然睁开眼,醒了过来,“小姐,您该用饭了。”春凝小声地提醒,这一上午她见小姐与小蝶姐姐都关在屋子内,本有些担心的。但想到柳嬷嬷被遣走,她一时也不敢造次。只得忍到了午时,这才借口进来,实际上是担心她们生了什么事。
“哦,那上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