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草原浴血
沈万三见对方不断靠近，立刻命令手下的铳手和炮手严阵以待，听自己的号令再开火攻击。李得全和杨元此时也指挥着手下，开始张弓搭箭，等待敌人进入射程。
伯都此时已经领着人马冲到明军阵前，现明军阵中有火器，立刻和身边的几位亲信使了个眼色。亲信会意后，立刻从身后拿出了早以装填好的火铳，对着对天放起了空铳。
骑铳队众铳手见敌人逐渐靠近，心中本就十分紧张。听到有人放铳后不知是计，纷纷跟着开起火来。沈万三见状急忙出声喝止，可惜鸟铳开火时出的声响颇为震耳，将其叫喊声完全盖住。除了身边的几人和子仁一行，其余的铳手早以将铳弹射出，开始紧张的重新装填起来。
长昂之父影克，嘉靖年间历次入侵大明，在一次内犯时被明军火铳击毙。影克之子长昂袭职之后，仍不思悔改，继续汇集部众，隆庆和万历年间又连年进犯。多次败在戚继光和沈有容火器之下。
对此一直怀恨在心，凭借其多年与明军作战的经验，总结出了一套对付火器的方法。每次临战之时，都会派人放空铳，诱使明军提前开火。大明军队大多属于操练，此计屡试不爽。伯都乃其亲信，所以也精通此法。
此时敌军尚未进入射程，几乎无人落马。沈万三眼见着敌人靠近，只得催促手下重新装填。怎奈的草原上风大，受大风影响骑铳队众人迟迟无法完成装填。好在虎蹲炮的炮手都是久经杀场之人，一直在等待沈万三号令，没有胡乱开火。
沈万三本计划着临敌七十步放鸟铳，等敌人进入五十步内再命虎蹲炮攻击，此乃当年戚大帅在蓟州镇时所用的战术。每当蒙古骑兵逼近时，先由明军下马射鸟铳、快枪、火箭等火器，再放虎蹲炮，而后再摆出“鸳鸯阵”迎敌。沈万三随沈有容在蓟镇效力多年深谙此法，本想在众面前展示一下。在可没想到对面的蒙奴甚是狡猾，懂的放空铳诱敌，心中十分恼火。
见敌人已经来到百步之内，进入了虎蹲炮的有效杀伤距离，沈万三当即下令开炮杀敌。虎蹲炮由于其身管较短，难以提供较远的射程，准确性也不高，本应等敌人离的更近一些再开火。但沈万三见手下的鸟铳手们都忙于装填，预想中的计划难以实施，不得已只得下令提前开火。想着打乱对方的阵角，以免对手离的过近，放箭对己方造成伤害。
好在虎蹲炮都安置在山坡上，借地势无形中增加了几分射程。此炮每次射可装填小铅子或小石子百枚，弹幕杀伤范围甚广，起到的效果不错。瞬间将数十骑蒙古鞑子打落马下，将敌人冲锋的势头略微迟滞了一下。
不过蒙古骑兵十分彪悍，不多时便稳住阵角。在伯都的统领下不顾伤亡，往山坡上冲来。不少力大的蒙古兵，已经开始放箭袭扰。
见敌人继续逼近，子仁、丁守铁和沈万三身边为数不多的几名鸟铳手，立刻纷扣下了扳机。可惜一同开火的人数不足，无法形成弹幕。虽有几名敌人中弹，对敌人冲锋的势头未起到遏制作用。
见本方的火器都以射完毕，沈万三急忙下令众人上马后撤。虎蹲炮已被大铁钉固定于地面之上，一时无搬动，只得留在原地。李得全和杨元也指挥着手下人马，开始放箭杀敌。
蒙古鞑子这时已经将距离拉近到七十步以内，纷纷开始放箭还击。蒙古骑兵身强力壮，而且可以借助马力。虽然被明军占据地势，但也丝毫不落下风。两军一时你来我往，纷纷有人中箭落马。
李得全和杨元见手下有人死伤，二人的部下都其是心腹家丁和夜不收。弓马娴熟，训练和招募十分不易，不愿轻易折损。见身后的大军已经结阵完毕，便开始下令众人后撤与大军汇合。
伯都见明人开始后撤，因为山坡角度限制，看不到山后面的大队明军。以为对手被自己所击溃，急忙喝令手下拍马追击。同时拿过一支破甲重箭，瞄准一名身着亮甲的明军射去。
被其瞄准之人正是李得全，其为了救助一名中箭落马的手下落在了后面。刚刚准备转身后撤，一时未及防备，被其射中了后背。伯都本就臂力惊人，此箭又乃是专为破甲而制，瞬间破开了李得全身上的铁甲。
李得全受此众创一时伤的不轻，好在骑术精湛才未跌下马来，不过马速大减。其手下的夜不收为了保护主将，都降下马速围在将其四周保护。伯都见中箭之人似乎是明军将领，立刻带着手下人马冲上山坡，与对手杀成一团。
众夜不收虽然武艺不弱，但怎奈蒙古骑兵人多势众。而且李得全身受重伤无人指挥，只能凭借个人的武艺来回冲杀。伯都的手下都是各部落中的勇士，一同征战多年配合娴熟。凭借着人数优势，将李得全和其手下的人马团团围住。
子仁现李得全的人马被蒙奴困住，几次冲杀都未能突出重围。知道时态紧急，立刻赶来相助。自己带着丁守铁、王学道三人手铳三眼铳冲在前面，王命硬在三人身后压阵。蒙奴中一位百户长见明人只有四骑就敢前来救援，立刻带着五名手下大叫着前来阻挡。
见有人前来迎战，子仁立刻率手下放铳攻击。两方相距不足三十步，三眼铳在此距离的准头和杀伤力甚是不错，一番齐射下来将半数敌人打翻落马。
蒙奴百户长也是久经战阵，现敌人准备施放火器，立刻闪身藏在马腹旁，躲过了第一波铳弹的攻击。刚刚起身，见手下多人死伤心中大怒。带着余下的两人拍马上前，想着贴身近战斩杀了来人为手下报仇。
可惜子仁几人早已将三眼铳换了一头再次点火。此次距离已不足十五步，蒙奴来不及躲闪，纷纷中弹落马。百户长虽然中弹但并未咽气，落地之后心中暗想—这明人的火器何事可以连续开火不用装填？可惜他这榆木脑袋还未想明白，就被子仁的马蹄踩爆，这个问题只能留待他黄泉路上慢慢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