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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别碰她

唐言蹊闭了下眼,嘴角弯出来的弧度很讽刺,“你还活着啊。”

“你这臭娘们都没死,我当然不能死。”他阴恻恻地笑着,每个字都好像咬在唐言蹊的喉咙上,“我们计划了好几年的事情被你一个人搅合了。你说,我得怎么好好感谢你?”

唐言蹊也不动弹,只道:“看来今天我是说什么都没用了。”

他就是绑架陆相思、企图杀害庄清时的绑匪之一,怕是对她恨之入骨了。

“你明白就好。”对方哼笑,刀锋又递进两寸,“也怪老大太蠢,居然信了你的鬼话连篇,害得我们那么兄弟葬身在山上!要不是我昏过去,刚好躲过了你男人派来灭口的人,现在早已经被他活埋了!”

这些人的冥顽不化,唐言蹊早有见识了,因此连周旋都懒得,平铺直叙道:“是你们送死,怪不得别人。”

真是活腻歪了才会把主意打到陆仰止的女儿身上。

以陆仰止那个看似温淡实则狠辣的性子,给个全尸都算是仁慈了。

“你个贱人,还敢嘴硬。”绑匪将她按在床上,以刀尖抵着她的脖子,狠狠抽了她一巴掌,“老天爷留我一条命,就是叫我来找你报仇的,否则我九泉之下都对不起枉死的弟兄!”

唐言蹊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只能生受着,脖子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临时披在肩上的外套也早已滑落,此刻她穿着吊带睡衣,香肩半露,更显出皮肤的光滑与白皙。

与她干净白皙的脸蛋上那枚红的巴掌印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绑匪的眼珠都有些转不动了,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又改变主意,“杀了也是浪费,不如杀你之前,我再好好享受享受。”

唐言蹊脸色倏地白了,一丝薄怒从巨大的恐惧中油然而生,“你还是直接杀了我吧。”

绑匪用腰间的绳子将她整个人捆在床上,甚至扒下了枕套塞进她嘴里,阻止她叫喊,“臭娘们,你再叫?再叫也没人会进来救你,没人会打扰老子的好事!我劝你还是安静一点,说不定一会儿死的时候能少受点罪!”

说着,他就已经捧着她的脸胡乱亲了上去。

唐言蹊怎么躲都躲不过,又被他扇了一掌,眉目间阴鸷之色很深,“你给我老实点!”

……

楼梯间里,男人疾速往楼上走,连电梯都来不及等。

宋井在他身后,好几次累得气喘吁吁,却又不得不跟上他的脚步。

他也不明白陆总要去干什么,只是隐约能感觉到男人挺拔的背影轮廓中散着极端冷厉沉鹜的气息,让人心底里都在打颤。

直到从电梯间出来的时候,陆仰止直奔某个大门被锁紧的房间,狠狠一脚就踹了上去,“开门!”

屋里的男人解皮带的动作一顿,眯着眼睛望向被踹得有些变形的门。

唐言蹊闻声亦是睁开眼睛,褐瞳中里一抹很深的、不可置信的色彩,逐渐化为复杂与希冀,水光盈盈。

是他。

绑匪当机立断,用刀子戳着唐言蹊的脖子,“告诉门外的人,你没事,让他离开。”

说完,他拿掉了女人嘴里的枕套。

唐言蹊深吸了一口气,还没说话,那刀就不动声色地刺进她的皮肤里,划开一道血口。

“别胡说。”绑匪道,“除非你现在就想死。”

“现在死还是一会儿死有区别吗?”唐言蹊分毫不受他威胁,笑得冷漠,亦是无所谓。而后垂下眼帘,温凉淡静地阐述,“哦,有,一会儿死的话,还要受你这个畜生一番凌辱,不如现在就死。”

边说边嘲弄地望着那人刚解开的皮带下还没来得及脱掉的裤子,“你这就算是硬起来了?”

她的语气连波澜都没有,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却让人无端感受出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冷艳与轻薄,“就这么小,被它捅两下,还不如被刀子捅。”

绑匪额间青筋暴起,“你个死女人,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你杀了我呀。”唐言蹊眨了眨眼睛,笑着看着他,“不敢吗?舍不得你没做完的销魂梦吗?”

“你他妈的臭婊子,老子今天非要……”

话还没说完,那门“嘭”地一声就被人踹开了。

逆着光,门外有一道无比深邃的影,高大、挺立,如巍巍之山,能将人心头的恐惧严丝合缝的填平。

唐言蹊的五脏六腑都跟着一震。

宋井瞠目结舌地站在一旁。

刚才的动静振聋聩,他简直无法想象陆总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道,居然将五星酒店的房门就这么生生踹开了。

然,房间里的情景,比房门被踹开还让他震惊——

女人被捆在床上,衣衫不整,手腕处绳索摩擦出来的血痕清晰可见,不难想象她是如何挣扎过。

床边一个瘸腿的男人正用刀子指着她的脖子,拐杖强硬地分开了她那双线条优美纤细的腿,让这一幕显得既色情又残忍。

蓦地,空气中涤荡开一阵阵诡厉的杀机。

宋井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后知后觉地现身边的男人浑身的戾气已然无法收敛。

他黑白分明、从容平静的眼眸里顷刻间风雨如晦,仿佛掀起了滔天巨浪,一波一波拍碎在崖岸上。

那双狭长逼仄的眸子也渐渐变得猩红,五指狠攥成拳,骨节拉扯的声音敲打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陆总。”宋井轻声道,“我们要不要报警?”

陆仰止看也不看他,就一步步稳如泰山般沉笃地走近屋里。

脚下裹挟着阴沉之气,随着他的踏入,整个房间都被迫置身于风暴中央,随时有被卷碎的危险。

“放开她,你的死相还能好看一点。”他一字字道。

绑匪有一秒钟被他的冷峻震慑,随即冷笑,“陆总不愧是当领导当惯了的人,说话向来颐指气使。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先看清楚现在的状况,是你女人的命在我手上!你再敢跟我放肆一句,我就剁她一根手指头扔在你面前。”

唐言蹊睁开眼,那刀锋果然已经从她的脖颈处移向了她的手指。

她却没有感到刚才那般袭满全身的恐怖,而是静静地、静静地望着不远处的男人。

那一眼,却像是瞬间引爆了陆仰止的胸腔里的什么东西。

碎片四分五裂,扎进血管里,分不清究竟是惊痛还是愠怒。

“你想怎么样。”男人沉声问,望向绑匪的眼神沉冷而坚毅。

陆仰止几乎不敢再看床上的女人。

她眼底的红,眼角的泪,如此令他动摇。

绑匪不知是早有想法,还是就真对他恨到了骨子里,脱口便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场爆炸根本没有炸死我所有弟兄!是你,陆仰止!是你下令让那些人将他们活活埋进土里窒息而亡!这笔账,现在我就好好跟你算一算!”

唐言蹊一惊,心里涌上不祥的预感。

男人寒玉般的黑眸纹丝未动,开口还是那句话:“你想怎么样。”

“容易。”绑匪阴冷一笑,又从腰间掏出一把刀扔在他面前,“废你一条胳膊,换她一根手指。”

唐言蹊猛地瞪大了眼睛,刚要开口,绑匪迅速将枕套又塞回她张开的嘴里,寒声道:“没你的事!”

她立刻望向陆仰止,可男人连一个余光都没有分给她。

唐言蹊不知他会不会答应,只能咬着枕套不停地摇头,这感觉如同在她心头悬了一把剑,比被人强迫被人侮辱被人杀了都要难受。

忽然,她看到了男人身后同样一脸错愕的宋井。

唐言蹊忙给他使眼色,眨得眼睛都酸了,宋井才堪堪反应过来,几步上前拦住了陆仰止,“陆总,您千万不能冲动!不能上了他的当!”

公司正在紧要关头,上下都指望他一个人,如果他有什么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而陆仰止却伸手拨开他,动作慢条斯理,却不容违抗。

他低低淡淡地笑了一声,睨着地上那把锋芒冷冽的刀,缓缓开腔:“就凭这把刀,也想废我一条胳膊?”

“那就看陆总诚意够不够了。”绑匪说着,刀尖刺在唐言蹊的手指上,有殷红的血液渗出来。

这点痛楚对于常年厮混在街头巷尾的唐大小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她就是控制不住的被心里席卷而来的悲哀触动。

因为,她看到陆仰止俯身捡起了刀。

然后平静地说:“别碰她。”

如若唐言蹊行动自如,她一定会上前狠狠踹他一脚,问他,你是脑袋缺根筋吗!人家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可是越气,眼泪就掉得越凶。

陆仰止怎么会是缺根筋的人?

他又怎么会是任人摆弄的人?

无非,是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你看我啊,陆仰止……

唐言蹊在心里呐喊,喉咙都跟着疼痛干涩。

你看我一眼……

终于,男人似有所感应,在握紧刀柄的刹那,一个深邃的眼神淡淡朝她扫来。

唐言蹊急忙眨掉了眼里的泪水,清晰地看到他棱角分明、英俊的脸,而后轻轻摇了摇头。

陆仰止从她婆娑的目光里读出了两个字——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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