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大哥哥别打我
燕尔身上原本就单薄的衣服，猝不及防间，硬生生地被扯了下去。
男人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大手用力扯住她的身体，将她整个按到了光线充足的地方去——
燕尔猛地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瞪着身上的男人。
一切来得太突然，不管是一个正常人还是傻子，都会条件反射般地抡起双手捶打男人的手，不停地扑腾着自己的双腿。
可男人如同一座大山，根本撼动不了。
他死死地抵着她的身体，身上沉冷狷狂的气息，像极了昨晚，将燕尔包裹得近乎窒息。
他紧紧地抿着唇，双眼的眸光似是一把犀利的刀子，狠狠地落在燕尔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狠狠刮过。
视线所及的地方，少女原本白皙的身体，因为昨晚车祸的死里逃生，此刻遍布疤痕，伤口，哪儿哪儿都是青紫色的淤痕，擦痕。
陆圣擎阴寒的视线看向燕尔的腰间，一大块撕裂般的伤口，赫然而现。这会儿，似乎因为他的拉扯，还正无声地往外冒着血。
而昨晚他在药物导致的极致幻想里，所看到的那一处伤疤，消失了。
或者说，是压根不存在。
陆圣擎原本暗涌汹涌的眸光里，像是忽然坠落了一场寒流，瞬间清冷一片，毫无温度。手一松，燕尔被压在沙靠背上的身体，瞬间掉了下去。
燕尔猛地起身，一把捡起地上的衣服压在胸前，忍着心里要将跟前的男人大卸十八块的冲动，到底没忘记自己傻子的身份。
“大哥哥......”
燕尔扁着嘴巴，一脸惊恐地看着陆圣擎，眼睛轻轻一眨，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
“尔尔乖，大哥哥不要打尔尔，尔尔害怕......”
不知道是哪种表情那句话，瞬间让陆圣擎眉峰一凌，脑海里闪过某些片刻的片刻，猛地上前一把卡住了燕尔的下巴，逼着她仰起头来。
“你的这些把戏，不需要在我跟前用。再让我听到你这么叫我，你这些装疯卖傻的功力，怕是就用不上了。”
燕尔浑身一僵。
这个男人什么意思？
他知道自己一直在装傻吗？
一想到自己营造的多年的假象，可能遭遇到的莫大危机，燕尔整个人都瑟瑟抖了起来。她将心尖处一阵阵的战栗拼命压下，抬头颤巍巍地看着男人。
“大哥哥凶尔尔，尔尔要告诉姐姐，要告诉爷爷......”
她在赌。
即使男人可能会认出昨晚上的自己，即使他对自己已经起了疑心。她也绝对不会承认，打死不会承认。
那么多年了，她不能功亏一篑。
一旦爷爷知道自己是假傻，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用装疯卖傻博得他的怜悯之心。那么，非但不能给冤死的妈妈报仇，她很可能连自己最爱的外婆也保不住。
最后，还会被赶出燕家，将燕家的一切，让燕以歌不费吹灰之力，轻易得到燕家的一切。
她不能！
“嗤......”
男人松开她的手，一脸似笑非笑地瞧着她满身掩盖不住的痕迹，和她那张被眼泪弄花，原本可以惊艳角色的脸，摊开身体靠在沙上，冷不丁说了声。
“出去。”
燕尔用力吸了口气，为了将戏演得逼真，甚至连鼻涕都重新吸了进去。男人话音一落，她匆忙套上衣服，头也不回地就往门口冲。
身后响起嘲弄的冷笑声。
“尔尔？”
燕尔莫名地停了脚步，男人的声音随时而来，带着强势的压迫性和穿透力。
“积攒实力固然重要。但伺机而动，永远不如主动出手，更让你觉得惊喜。”
陆圣擎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有节奏地打着节拍。
“这一点上，燕以歌就比你聪明。她知道自己要什么，更明白只要出手，自己就会有得到一切的机会。而我，就是她达成一切的阶梯。”
陆圣擎薄唇微勾，笑得颠倒众生。
“如果你认不清楚现实。没关系，我会帮你，好好看清楚的。”
话音落，不远处的洗手间里传来燕以歌不算清晰的声音。
“陆少，这个衣服......拉链在背后......我......”
陆圣擎抬眼，当燕尔忽然不存在似的，抬步走了过去。
身后，燕尔猛地拉开门，逃一般冲了出去。
嘭。
大门摔上，燕尔一转身，顿时对上了门外女助理一双满是探究的眼神，“二小姐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燕尔心口一紧，当即嘟着嘴巴，委屈地冲她说道。
“大姐姐，尔尔不舒服，尔尔想回自己的房间去......”
谁知女助理却忽然轻笑了声，跟着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跟她说道。
“那怎么行？二小姐还是哪儿都不要去，一会儿啊，等陆少和你姐姐出来，我们还有天大的喜事要听呢！二小姐脑子不灵光，喜事也该跟着一起高兴的。”
燕尔被硬生生地扯住，女助理身形一动，当即挡住了她所有的去路。
她在心里暗自咬牙好一阵子，到底还是傻兮兮地点点头，乖巧地笑了笑。
她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摆弄自己的手指头，在女助理的眼前做尽了一个傻子该做的事情。时不时抬头看看眼前紧闭的大门，只盼着一切赶快结束。
心里，却莫名地有种不安动荡的感觉，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里，越来越强烈。
从昨晚到现在，被下药，失去初夜，被灭口，被威胁，被试探，被冤枉，被顶包。她似乎在一天中，经历了过去二十多年中从来不曾有过的事情。
心里有种声音一直在告诉她。
眼前的世界，似乎要彻底改变了。
正低头装傻思考，跟前的大门忽然打开。
男人擦得程亮的高定皮鞋，女人尖细的高跟鞋，一起出现。顺着男人笔直的裤腿往上，燕以歌白皙修长的手，正亲密地挽在陆圣擎的胳膊上。
燕以歌满脸嫌弃地看了眼地上的燕尔，碍于陆圣擎在，没有作，压抑着柔柔说道。
“尔尔，地上凉，你快起来，跟我们一起下去。我和陆少爷有事，要当众宣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