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你根本不是傻子
脚尖在距离男人黑色睡袍的前一秒，忽然被一只修长的大手一把握住。
男人像是把玩儿着一个有趣的玩具似的，指腹轻轻在她白皙娇嫩的脚面上游走，挑眉。
“我死了，你还怎么能成为我的陆太太？怎么从燕以歌手里，夺回属于你的一切？嗯？”
那种肌肤相处酥酥麻麻的感觉，顷刻间让她浑身过电一般战栗了起来。她咬着唇，面红耳赤地往回扯自己的脚，却被男人生生地捏住了脚趾骨。
“嘶——”
见她登时变了脸，陆圣擎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
“有件事情，我还没告诉你，一周以后，就是我和你姐姐燕以歌的订婚典。燕尔，该如何顶替你的姐姐成为陆太太，你比我清楚。”
男人说完，松开她的脚，单手插袋，抬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燕尔看着男人的背影，想到几天之后，她就会用自己的方式，将燕以歌那个女人的真面目示人，并且按照协议，代替燕以歌成为陆圣擎的太太。
一直放在被子里的拳头都忽然攥紧，再攥紧，身体里积攒的勇气和力量，像是气球一般，骤然膨胀。
嘭。
炸了。
“陆圣擎。”
她忽然开口急忙喊住他，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连身体的不适似乎都忘了，赤脚一阵风似的冲到他身边，抬头就问。
“我知道你在订婚之前，还会再回燕家。能不能，带上我。”她举起双手，孩子气地誓。
“我保证，我只做自己的事情，不会给你添麻烦。”
男人定定地看着她清澈透亮的眸子半晌，脑海里也不知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眼中忽然盛满冷意，冷冷地说了声。
“随你。”
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嘭。
燕尔眨巴眨巴眼睛，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她惹他了？
怎么这样阴晴不定。
不过，也都无所谓了。总比他伸手掐死自己，或者直接拒绝她，来的更好。
想来，燕尔无所谓地抬手挥了挥，又冲到床边，快速换了衣服，一番打扮之后，背着双肩包。
趁着所有人不注意，一路蹑手蹑脚出了宅子。
她比谁都清楚，她没多少可用的时间了。
不多时，别墅外头的大门关上，那一抹纤细的身影猫着腰，很快从门口消失不见了。
大厅里，陆圣擎从角落里单手插袋，缓步走了出来，看着紧闭的大门，侧头对身边的苏榄吩咐说。
“找个人跟着她，别让人现她。”
“好的，陆少。”
苏榄轻声应着，一边将视线收回来看向陆圣擎，带着试探的口吻轻声说道。
“陆少，其实你也现了对不对？二小姐的眼睛，和你要找的那个小女孩的眼睛很像。”
苏榄说着，又叹了口气。
“不过，十年都过去了。这些年，你几乎把盛州甚至全国的大小城市都找遍了，还是要无音讯。她活着的机会，估计......”
“苏榄！”
陆圣擎忽然转过脸去，凌厉阴骇的双眼，像是有无数淬了毒的利箭，狠狠地射向苏榄，震慑得猛地退后几步，急忙低头。
“对不起陆少，是我多嘴了，我会注意的。”
*
这一天，燕尔悄悄地去，一直到了后半夜，又静悄悄地回到了陆宅。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又做了什么。
只是第二天，宅子里所有陆圣擎的心腹，都能敏锐地现。
从回到陆宅，就一直呆在房间里不肯出来的燕尔，破天荒地主动出来和人交流，吃饭，甚至还主动帮花园里的花儿们浇水施肥。
心情不错的样子。
几天之后，陆圣擎回燕家，燕尔一早就等在门口，巴巴地和他一起回了燕宅。
进了燕家，燕老大老远就看到了陆圣擎身后跟着的燕尔，身边还有陆圣擎的女助理苏榄一直跟着。
“陆少。”
和陆圣擎寒暄完，燕老就迫不及待地走到燕尔身边，满脸疼惜地喊了声，生怕会吓到她一般。
“尔尔回来了？”
话音刚落，燕尔就忽然傻兮兮地扑了过来，张开双手一把抱住了燕老，亲昵地喊道。
“爷爷！爷爷！尔尔回来，尔尔好想你。”
燕老见她神色轻松，冲着自己一个劲儿傻笑。
又听到一旁的苏榄轻声说道，“燕老，二小姐的心里疏导工作做得不错，她这几天状态很好，您放心。”
燕老这才放了心。
身后的燕以歌也假惺惺地站了出来，满脸爱慕又不得不矜持地冲着陆圣擎笑了笑，这才走到燕尔身边去。
“尔尔，我是姐姐。这次，是因为姐姐犯了错，才让你受了伤。尔尔不要生姐姐的气，原谅姐姐好不好？”
说完朝着尔尔伸出了手。
燕尔瞪着眼睛，冲着燕以歌轻轻喊了声，“姐姐，尔尔不生气，尔尔喜欢姐姐。”
话虽如此说，却没敢往前，一个劲儿地往老爷子身后躲。
老爷子心里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再度窜了上来，冷漠地看了燕以歌一眼。但又碍于陆圣擎在场，压着怒火说了声。
“还愣着干嘛？请客人进去，泡茶，订婚典礼的很多细节，我们还有和圣擎好好确认。”
燕以歌脸上尴尬不已，暗地里恶狠狠地剜了燕尔一眼，这才急忙抬手去搀陆圣擎的胳膊。
“圣擎，我们......”
陆圣擎已经抬步进门，转头对身后的苏榄说。
“苏榄，去帮以歌试试礼服，不满意的地方，再拿去修改。”
燕以歌的手随即被苏榄塞进了礼服的盒子。
“燕小姐，走吧，我帮你。”
燕以歌压着心里的火气，只得客客气气地回了个得体的笑容，“苏助理，麻烦你了。”
暗地里，却死死地握紧了拳头。
一个傻子而已。
受了伤，重新得到爷爷的关注和疼惜又如何？
只要她成功嫁给陆圣擎，成为陆太太，未来再使使手段，她想要的一切，一定会唾手可得。
走着瞧！
客厅里，老爷子拉着燕尔的手走到沙前，抬手将厨房刚送过来的点心拿了给她吃，低声哄着。
“尔尔乖，我和你姐夫有事情要商量，你吃着东西，自己玩儿？”
燕尔甜甜一笑，点头如捣蒜一般。
“嗯，尔尔乖。”
一边说着，一边跟个孩子似的，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一蹦一跳地在客厅和周边转悠着。
大家都在忙，渐渐地，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也就没那么多了。
找到合适的机会，燕尔一溜烟地跑出了客厅，一阵风似冲到了母亲生前居住的别墅里。
打开门进去，她一口气冲到二楼，打开某个房间，一头钻了进去。
关上门，燕尔拉上厚厚的窗帘，将房间里的暗灯打开，一些很是现代的传输仪器和播放器赫然出现在眼前。
她不敢耽搁，将自己一直贴身带着的光盘拿出来，迅速地撞进了播放器里。
里头，一些很是清晰的画面，瞬间跳了出来。
她死死地盯着屏幕，抬起的手，放在一侧的传输器某个按钮上，却开始不住地颤抖起来。
爷爷和陆圣擎，正在确认订婚典礼上需要用的视频资料。
只要她的手按下这个开关，爷爷就会将燕以歌的真面目，看得清清楚楚。而燕以歌，就再也没有嫁入陆家的可能了。
等了那么多年，到了这一刻，她一颗心“怦怦”跳动得厉害，整个脑海里和耳朵里都在“轰轰轰”作响。
身后的大门忽然“咔嚓”一声被打开。
燕尔吓得急忙收回手，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一扭头，在看到进来的人时，整个人猛地一僵，后背狠狠地贴上了身后的传输器，一脸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燕尔，我跟了你一路，你根本就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