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到底是谁？
“太太，是......”
一向冷静谨慎的苏榄，似乎被燕尔的忽然出现打乱了理智，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努力想要继续阻拦燕尔。
但另一只手才抬起来，陆圣擎忽然开了口。
“苏榄。”
他拉开苏榄，一手握住燕尔的手，往前走了一步，一双深邃暗沉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燕尔。半晌，沉沉地开了口。
“你想看，我就带你进去。”
从头到尾，陆圣擎一直紧紧地握住燕尔的手。掌心和掌心相贴，莫名地，就有种安定的力量，让燕尔一点点地安静了下来。
可是，当她从门口进去，慢慢地看到病床上躺着的人时，整个人像是被忽然定住了一般，蓦地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那个头被剃光，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眼窝深陷，面无血色，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斑驳伤口的老人家，是......爷......爷？！
燕尔仿佛一瞬间置身冰窖，双腿蓦地软，整个人就要摇摇欲坠地往下倒。
身后的陆圣擎及时接住了她。
“尔尔！”
燕尔抬起的双手死死地撑在陆圣擎的手上，瞪大的眼睛里氤氲着水汽，死死地看着床上的老人家，哆嗦着双唇，颤抖着问。
“为什么？爷爷他......怎么了？”
陆圣擎用双手拖住燕尔的腰身，将浑身颤抖的燕尔按在自己的怀里，用很是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一周前的晚上，老爷子在自己的别墅里，被人用钝器打伤了头部，身上也有多处伤痕。送来的时候，头部大出血，暂时还醒不过来。”
更甚者，医生在老爷子的身体里现了一种罕见而且隐秘的慢性毒药，五脏六腑都有。具体是什么，还在化验。
而这些，他不会告诉燕尔。
燕尔听着听着，浑身都颤抖了起来，那种痛恨到骨子里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出来的。
“是谁干的？！”
到底是什么样丧心病狂的人，没有丝毫人性的人，才会对一个手无寸铁，甚至已经七十多高领的老人家下手？！
陆圣擎抿着唇，视线随同燕尔一起落在老爷子身上，没多说，只沉沉地说了句。
“我会让他好起来，给爷爷一个交代。”
燕尔像是没听到似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床上的爷爷，看着到了高龄还被伤成这样的爷爷，顿时心如刀割。
就在不久前，爷爷还拉住她的手跟她说，在整个燕家，最愧对的人是她。还说，想要亲眼看着她幸福。
爷爷一生果敢，即使在盛州有对头，但也绝对不至于对他下如此狠手。
除非......
燕尔哭着哭着，身体忽然一僵，脑子里百转千回之后，忽然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怎么会......
这不可能！
他是爷爷啊!
思绪混乱，又是悲伤，心疼，和愤怒，燕尔当即觉得自己脑海里的那根玄几乎要断了。
身边忽然探来一只大手，将她紧紧地按进了自己的怀里。一边无声地顺着她的头，一边探手覆上她的小腹。
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喊了喊她的名字。
“尔尔。”
那一声带着安抚性的称呼，让燕尔颤抖到不能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平静了下来，除了哭泣声，身体渐渐没了动静。
她知道。
他是在告诉她，也在提醒她。
她是个孕妇。
还有，不管什么事，都有他在。
燕尔红着眼眶，含着眼泪看向床上的燕老，哽咽着喊了声。
“爷爷......”
忽然，病房外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高跟鞋尖锐的声音，隔着门板都异常响亮地传了进来。
“你们让开，我是燕家大小姐，里头床上躺着的，是我的爷爷，我要进去！”
似乎没怎么听到守门的人说话，病房门就被瞬间打开了。
嘭。
几个人同时扭头看去，就见燕以歌穿着一身黑衣，一阵风似的从外头扑了进来，双手按在燕老的身上就哭嚎了起来。
“爷爷，爷爷你醒醒，我是小歌啊，是您的大孙女小歌啊！”
燕以歌一边哭，一边还颤抖着身体，颤巍巍地抬起手，到处抚摸着燕老的伤口，似乎是在探究，他到底伤得如何了。
“爷爷，到底是谁，是谁把你成这样的？”
越说，燕以歌就哭的越是厉害。
“对不起爷爷，是我没照顾好你也没保护好你。害得坏人有机可趁......”
“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通知妈妈，让她尽快回来。不仅要照顾好公司，也一定要把伤你的凶手揪出来！”
燕尔从陆圣擎的怀里挣脱出来，想要顺从自己的想法上前质问燕以歌。
刚走两步，眼前忽然闪过一道亮光。
一下。
再一下。
她猛地转身，就看到几个举着相机的人正鬼鬼祟祟地躲在门边，正好将燕以歌趴在爷爷身上嚎啕大哭的样子拍了下来。
燕尔的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原本有些混沌的东西，似乎一下子被激了出来。
她没有继续往前，只是站在燕以歌的身后，听着燕以歌哭，听她跟爷爷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家里和公司，一遍又一遍。
却唯独没说过，希望他快点好起来的话。
而身边，陆圣擎静静地站在燕尔，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燕尔身上，不动，也什么都不说。
对面的苏榄更是，明知道有记者混了进来，却依然站在原地没动，一点要赶人的意思都没有。
燕尔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又忽然睁开眼睛。
她缓慢地走到燕以歌的跟前，冲着哭得撕心裂肺完全不能自己的燕以歌，轻轻地喊了声。
“姐姐。”
那一声称呼，很平静，很轻，伴随着燕尔此刻脸上分辨不出喜怒的表情。看在人的眼里，莫名地多了几分诡异难测的意味。
燕以歌身体一僵，巨大的哭声也伴随着燕尔的那一声“姐姐”戛然而止。
燕以歌回过头，仰头看向燕尔。
接着......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