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埋尸
第六十九章 埋尸
列车徐徐停靠在荒原小站,豪华车厢的大部分乘客都下去透气。
当然,还要一个目的是把倒吊在车顶上的尸体放下来,这项工程由谭磊一力组织,好说歹说总算拉了四个壮劳力。
老人房间的年轻人,胡腾达和宋鹏的H共和国下属,连带算上他自己。
最缺德的是靳海洋。
放尸体的时候他全程袖手旁观,等到尸体被抬到地上,他又第一个凑上去看热闹,差点没气歪了谭磊的鼻子。
“你要是不帮忙,那也别捣乱成不成?”
“我们大家辛辛苦苦吧宋先生的遗体放下来,可不是让你没事闲着看热闹的!”
“死者为大,你还有没有一点儿对亡者的尊重?”
见男人伸手朝尸体的后脑摸去,谭磊的眼中闪烁一抹不自然,立刻紧张的大声吼了起来。
“尊重?”
靳海洋抬起头,俊美帅气的脸上露出一抹讥诮。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满脸暴怒的谭磊,对他充满责难的语气完全不在意,笑眯眯的回了一句。
“我就是因为尊重宋鹏先生,所以才想要看一看他的遗体啊。”
“埋这荒郊野岭的……可真是看一眼就少一眼,对于一个冤死他乡的人来说,有什么是比伸张正义更好的尊重?只有凶手才会急着将真相掩埋以逃避嫌疑,你说是不是啊,谭先生?”
听他这么说,谭磊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他惨白的嘴唇抖了抖,目光有些慌乱,立刻本能的提高了声调,只是说出口的话有些结结巴巴的,一听就缺少底气。
“你……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哈?”
“血口喷人?我说什么了吗?”
高大的男人嗤笑一声。
“我说谭先生,你要不要这么虚啊?我又没说是你杀了宋先生,你干嘛没事往自己头上揽黑锅?”
这话说的吊儿郎当,可把憋着的谭磊直接气了个倒仰。
他忽然现自己处于一个十分不利的局面。
如果要大力反驳靳海洋,很容易会让人觉得他是真的心虚,可要什么都不说,反倒显得他理屈词穷,他又咽不下这口气。
他现在是接也不对,不接也不对,堪堪骑虎难下,进退维谷。
“我没时间跟你罗嗦!停车时间就这半个小时,要是宋先生的遗体不能安葬,你……你……你要负全部的责任!”
听他这么说,比他高了一个头的男人不在意的笑了笑。
“哦?那就负责呗。”
“大不了就拉到佩尔托斯克港找法医鉴定一下。”
“就算这一路过去尸体可能腐败,不过好在时间也不算太长,大不了咱们再把宋先生放回原处,伤口什么的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不怀好意的朝着谭磊呲了呲牙。
“嘿嘿,我这够尊重了吧,也算全了我和宋先生他乡偶遇的同胞情谊。”
他这么说,谭磊反而没话可讲了。
最后还是宋太太打破了僵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自己不忍丈夫的遗体遭受破损,想要尽快入土为安。
既然死者家属都这样表态了,别人也没什么其他的话好说。于是几人向列车长“租”了铁锹镐头,就在荒原小站附近的小山坡上挖了个坑,草草地将尸体掩埋了。
为此,宋太太还向列车长额外支付了一笔“晚点费损失费”,以求得他稍微延长停车的时间,以便他们把尸体埋实。
“啧啧,这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有钱贿赂列车长停车,怎么就不愿出钱带着丈夫遗体回国,落叶归根呢?”
“这宋鹏啊,实在太冤枉了!简直就是当代的潘金莲和武大郎啊!”
王聪站在列车上,看着远处那群挥锹挥镐的人影,一脸感慨的说道。
因为坚决不插手,四人组隐隐约约被其他的乘客孤立了。
不过他们似乎也不在乎,晚饭过后就再次聚集到唐迹远和白笠的房间,听靳海洋分享他最新的现和情报。
“我看得挺清楚,尸体上一共两个伤口,一个在后脑上部,半个后脑勺都凹陷了,看样子是一定有颅骨骨折。”
“还有一个是在颈部,这时候有个法医就好了,我这个外行只能看个大概,因该是被人割喉了。”
“这两处伤都挺严重,不过因为时间太少,暂时不能确定哪一处是致命伤。”
回到房间的靳海洋再也没有在外面的痞子气和玩世不恭。他坐姿笔挺端正,说话条理分明,俨然对尸体和伤口并不陌生。
他忽然改变画风,小助理还有些不太习惯。
“绳子是拴在死者脚踝上的,另一头应该是绑在车顶,他们把人搬下来用了三个人。”
“我仔细观察过,谭磊不是一个很有体力的男人,如果单凭他和那个宋太太,应该做不到把宋鹏的尸体挂上车顶。”
“我在卫生间的窗台下面看到一个狭窄的过道,应该是火车司机用来检测和维修车辆时使用的,隔壁不远处就有通往车顶的爬梯,尸体应该是从这个路线被运输上去的。”
“宋鹏后脑勺那个伤应该是钝器击打所致,至于咽喉部位……”
他忽然看向安静坐在一旁的白笠。
“白助理,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在昏倒之前是看到过凶手手中有刀的吧?”
忽然被点名,小助理怔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
他想了想,然后笃定的点了点头。
“没错,是有刀,而且刀上还有血滴下来的,我有闻到血腥气。”
男人点了点头。
“怎么说,凶手实际上用的是刀,所以很可能宋鹏后脑处被钝器击打的伤源于谭磊和宋太太。”
“我在死者手中现了一块破损的布料,应该是死者生前同人搏斗时撕扯下来的,看着很像谭鹏上车时穿的那身西装。”说到这里,靳海洋忽然眯着眼睛笑了笑。
“说不定……这就是……他们着急下葬的原因。”
说到这里,靳海洋打了个响指,似乎想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
“说起来,我要给尸体拍照的时候,可把那两人吓坏了……明明气得不行,还不敢明着上来阻止我,生怕被别人现他们心里有鬼。”
“真当别人都看不出来了?”
“只不过那些人心里都有各自的盘算,不想挑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