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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酒店

接过了法符,受了法职的瞬间,心神之中,龟壳之上,一张金色符籙落下,放出丝丝金光,只是顷刻之间,龟壳一股清光喷出,镇压住这张金色符籙。

下一刻,不由分说,金色符籙“轰”的烟消云散,还没有来得及转念,清光中,又重生出一张一模一样的金色符籙,垂在了心神之中,同样放出丝丝金光,又有着丝丝白气萦绕。

王存业心中一惊,却没有停留,也没有多看,出了正殿,又去拜见了镜林、夜明、宁和三位执事,口称“弟子”。

却是正式入了道门,对长辈自然要称“弟子”。

执事老道夜明就多说了几句:“你既领了道职,每年可领一身道袍,就可去朱雀殿多去学学……你才十五吧?很年轻,要是能早日凝元筑基,才能入得内门弟子,去了道观俗务。”

又细细把里面规矩说了。

原来人仙分三转,炼气凝元、运元开脉、凝元筑基,达到炼气凝元,就可领一籙和十籙道士的法职,并且需要资历三年。

但是晋入“运元开脉”,就不论资历,立刻提拔“更章吏”,受“六甲六丁籙”,这是从九品法职,和世俗官员的从九品同级。

更章吏之上,是“更章令”,正九品,受“更章印”,赤红道券,在世俗同样享受着九品待遇,只是不掌权罢了。

“更章吏”晋到“更章令”,同样需要三年资历,但要是达到“凝元筑基”,立刻就授“更章令”。

“更章令”再上,就是“执章吏”和“执章令”,这是从八品和八品的官职,掌握一县道观之事,不过再上就是道正,以上并不设官职。

执事老道夜明说着:“这些俗务却是打磨道心,扎根道业的根基,就算内门弟子也不可免,至少三年,你先理俗务,再入内门,也是恰当,就看你二十四岁前,能不能凝元筑基了。”

“你已经学得六阳图解,这是上品奠基之法,足够你修到凝元筑基了。”

王存业听着聆训,听完,恭谨说着:“弟子明白了!”

见三人无话,就此拜出。

转眼之间,就是八月三十了,这个世界几等于阴历,因此实际上是地球上十月,天气渐渐凉了下去,王存业出了府,不久天变了。

一阵风,秋云将天穹染成灰暗,王存业急行几步,却见码头上有几条船,眼见一艘要调头而去,忙喊一声:“等下!”

“是哪个?”船主听岸上有人呼唤,忙命移船就岸,说着:“哎,客官要用船?去哪里?”

“去云崖县!”

“行,正要路过,一客一百文,怎么样?”

说着船已靠岸,王存业没有等船主搭好跳板,就跳了上去:“给我弄顿吃的,二百文,夜里就能到?”

“行,我弄些鲜鱼……夜里能到,客官坐稳!”

王存业就进了船棚坐了,话说才坐上,就下起秋雨,时密时疏,浙浙沥沥,船主弄着小帆,让船行着,又弄出一锅米饭煮了。

过了乐桥,见得了府城码头,远远看见驿道纵贯而过,行商走贾络绎不绝,王存业就沉了心思,仔细体会着自己变化。

心神中,龟壳上,一张金色符籙放出丝丝金光,又有着丝丝白气萦绕。

王存业原本地球上,在冥土挣扎百年,对这金光并不陌生,这是神力,符咒带有神力不稀罕,只是丝丝白气萦绕,却是稀罕。

仔细体会,这和神力有些类似,却又明显不同。

这时,船主一抽,不知何处,一尾鲤鱼飞出,“啪”打在甲板上,在甲板上蹦着,船主笑呵呵:“哎,红鲤鱼,不错,鲤鱼跳龙门啊,又好吃又有好兆,客官,就用这条红鲤鱼怎么样?”

“鲤鱼跳龙门,行,就用这红鲤鱼!”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王存业突然之间一惊,明白这白气是什么了——这是官气!

这法职上,竟有官气,难怪老道说着“道门官品与世俗官品同值”!

前世地球上,王存业经过冥土,自然明白,佛道册封,都只是法职,却无官气在内,而这个世界法职内,竟隐含着官气!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道门直接对阳世的干涉!

王存业震惊莫名,片刻后自失一笑,觉得自己大惊小怪。

一切世界都以力量为尊,这世界能有显法,神通法力公然显世,道士自然能威福一方,获得王权许可,甚至获得王权赠贡官气,这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这世界的道门,的确不是地球的道门所能比喻。

不过从老道的描述,道门法职隐含官气,也只是到正八品为止。

正寻思着,船主端出个锅,里面汤水翻花沸腾,里面是一条煮着鲤鱼,还放着几味不知明的配料,立时香气四溢,船主笑着:“客官请用!”

王存业哑然失笑,举筷而上,不再多想。

村子不大,有家酒店,公差张敏这时,就在里面喝酒

外面雨下着大,村里酒店也没有几个闲人,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公差张敏下意识地摸了摸袖子,里面有着一串钱,这是昨天自己拿着。

这一点钱,真是不够花,这时饥肠辘辘,就喊着:“来二碗黄酒,来块猪头肉!”

“哎,来了。”店主切了一块肥油油的猪头肉,放了一盘,跑过来,又大碗,上了二碗酒。

张敏喝了口酒,说着:“这酒不错!”

就不再多说,见公差不多说,这店主也就退开几步,让张敏独坐着。

张敏看着远处,见还没有人来,心中拿不定主意。

班头鲁兆深得县令信任,听说年内还可能弄到正式巡检一职,这可是九品官身,从此在县里就站的住脚,自然不必太奉承张家公子。

自己当这公差,一当就是十年,却还是饿不死吃不饱,哪天能出头呐!

自己也姓张,要是能和张家攀上亲戚,搏个心腹,说不定能接鲁兆原本的位置!

当公差十几年,张敏向来就信奉心狠手黑,哪个衙门没有屈死的鬼?哪个官不是血染红了官帽?

他听说过了王存业有些武功,也听说过了王存业说不定能获得道士,但是心中却还是不以为然。

不冒些风险,怎么搏个上位?

就算王存业当上道士,但是才当上,又有什么根基,不如擒下,就用铁尺把他打杀了,有谁为他出头?

鲁班头是年纪越大越胆小了,哪有十年前深夜擒杀何家一举获得县令赏识的勇气?

现在是自己出头了!

但是张敏也知道,自己一人,说不定拿不下王存业,昨天就有消息传回县城,怎么人还没有到?

正想着,就见远处出现一个人影,仔细一看,只见这人身穿绿袍,面目鼻直口方,一片落腮胡须,显的魁梧精干。

张敏忙起身施礼:“鲁大哥,快进来。”

原来这人是鲁进,是县里办着武馆,算是县里一方武士,自和官府有着勾结,张敏暗想要作点大事,讨好公子,暗算了王存业,第一念就想着了这人,见他过来,自然就是大喜。

鲁进抹了一把雨说,说着:“原来贤弟在这里,让我好找!”

说着就进来,两人都坐了,张敏这时就喊着:“来一坛黄酒,再来二斤熟牛肉,我看见里面有着肥鸡,杀一只来下酒。”

店主应着一声,去不多时,就切来一大盘牛肉,放上大碗筛酒,又回去杀鸡,这不多说,就见二人喝酒,酒过几碗,肚子就热了,就听着鲁进问着:“张兄弟,你这次喊我过来,说是大买卖,是什么事?”

张敏见四下无人,就低声说着:“是个好买卖,就看鲁大哥敢不敢作了。”

鲁进用指弹着桌子,望着张敏笑:“你也学这套,还不实话说来。”

张敏就低声,把这事来龙去脉说了:“这事鲁班头不肯继续干,我们可以干,把这小子打杀了,我们就能获得公子甚至县丞老爷的赏识。”

“这小子没有根基,打杀了又谁给他出头?到时候,你我都可以搏个前程。”

鲁进听完了,心中算计,片刻透一口气,说:“你想怎么样作?”

张敏见这情况,就知道应了,心中大喜:“我昨天查实了,这小子的确去了府城,那回来就必经过这个村,我们在前面破庙里等着,只要这小子回来,就把他拦住,把这小子锁了,一锁了,不必押送回去,你我就立刻弄死他。”

“要是他不肯被锁呢?”鲁进想的细致,问着。

“他敢!”张敏听了,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久在公门,自然有着公门威风,在他的心里,只有自己锁人拿人,哪有人敢反抗?不怕破家灭门?

不过立刻转了念,说着:“不肯被锁也没有关系,寻个机会就暗算了他,他总没有想到有人要暗算吧!”

在公门他很清楚,暗算一个人并不难,谁也不可能时刻保持警惕,更重要的是,想不到这事。

鲁进听了,点了点头,说着:“行,就这样办,不过以后的章程,还要算一算。”

鲁进也听说王存业有些武功,却也不以为意,自己横行县里十几年,能匹敌的人不是没有,却不会是这个名不见传的小子。

别说暗算了,就算明着,也可以打杀了这小子。

所以现在要讨价还价,弄多点好处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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