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忠心耿耿的丫鬟
夏正源一听到自己母亲说这样的话,也恶狠狠的瞪着上官氏,当初因她是上官老将军之女,平日里才忌惮她两分,没想到竟让她养成了这般目中无人的样子!
“上官芸儿,你这个蛇蝎妇人,不仅妄图谋害我还未出世的孩子,还仗着你娘家的势力,就这般不将我们看在眼里,我夏家怎能容你这么个毒妇!”夏正源看着上官氏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人那般。
上官氏虽然对夏正源心已死,在面对着夏正源如此无情批判的时候,她还是不住的红了眼,嘴角不停的颤抖,袖中的双拳紧紧攥住。
她不敢相信,她嫁入夏家那么多年,自问一直恪守妇道,相夫教子,就算夏正源对她再如何冷淡,她都不曾有过一句怨言!
一夜夫妻百日恩,他们十余载夫妻,就算没有一点夫妻情份在,她也万万没有想到如今夏正源竟会如此将她视作仇人。
夏珺芙心中只有讽刺,现如今她多看夏正源一眼都觉得恶心,她将上官氏拉到自己身边,轻轻抚着上官氏的背,无声的给以安慰。
然后才微微垂着头,嘴角扬起一抹清冷的笑,不紧不慢的道:“ 素月,好一个忠心耿耿的丫鬟,若真是忠心,又何故说出来的话句句诛心?依本小姐看来,你不是在维护我娘,而是陷她于不义!”
素月一厅,忙摇头否认道:“大小姐,天地良心,奴婢对夫人一片忠心,您怎么能任意践踏?”
上官氏看着素月,眸色阴冷,一言不,如今素月这番摸样,在上官氏看来无意是恶心无比。
谢氏见了,便嗤笑道:“我说素月呀!你也看到了,你一心维护的主子,如今可是连正眼都不愿意看你一眼啊!依我看,你不如老实交代了,虽然你也有份谋害了柳姨娘,可是你毕竟也就是个丫鬟,背后没有人指使,你又怎么会有那个胆子,只要你将背后主谋供出,老爷定会对你网开一面的!”
素月不屑的看了谢氏一眼,冷哼一声道:“夫人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是绝对不会出卖夫人的!”
夏正源听完,心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了,抬脚便狠狠地踹在素月肚子上,怒不可遏的骂道:“你这贱婢,你以为你不说就能逃过一死吗?我现在就打死你!”
夏正源那副凶狠的模样,让周围的人都有些心惊胆战。
素月听到此话,抖得和筛子一样,她面如死灰的看了上官氏一眼,然后突然正了正神,朝夏正源磕头道:“老爷,奴婢愿意交代!请老爷饶了奴婢这条贱命!奴婢尽心尽力,为夫人和大小姐鞍前马后,她们却对奴婢这般无情无义,奴婢也不愿再助纣为虐。”
她抬起手臂擦了一把眼泪,才又接着说道:“夫人她妒恨老爷您疼爱柳姨娘,便命奴婢将滑石粉洒到燕窝中,送来给柳姨娘,奴婢也是出于一片忠心,才一时糊涂……”
夏正源转过头,看着上官氏和夏珺芙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将死之人一般,那是一种终于将仇人逼上绝路的冷酷笑容,眼前的两个人,好像已经不是他的妻和女儿,而是一次次和他作对的恶人。
“上官芸儿,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就连忠心耿耿的丫鬟都不愿再帮你们了!我夏正源多年以来,一直待你不薄,你却非得怀着如此歹毒的心思,非要弄得自己众叛亲离不可!”夏正源步步逼近,那眼神好似恨不得立马就伸出手将人掐死那般凶狠。
夏珺芙张开手臂,挡在上官氏身前,抬起冷冰冰的眸子,没有丝毫惧怕的直视着夏正源,道:“父亲,难道一个丫鬟的话,比你的妻和女儿的话还要可信?她口口声声的说忠于我和母亲,可她说的哪一句话不是在将我们往死路上逼?一个忠诚的奴才,会这般对待自己的主子吗?”
“大小姐,奴婢之所以会出卖你和夫人,这都是被你们逼的,奴婢为你们做了这样丧尽天良的事,你们却不顾奴婢的死活,奴婢虽然是奴才,可是……奴才的命也是命呀!”素月理直气壮的反驳着。
谢氏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道:“芙儿,你就莫要再为夫人狡辩了,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是劝夫人认了吧!姨娘相信此事你并未牵涉其中,就算你有参与,你毕竟也是夏家的孩子,老爷定会饶了你的!”
夏珺芙却目光清澈如水,没有丝毫的惊慌紧张,只是声音清冷又带着几分讽刺的道:“说是我娘因妒忌柳姨娘受宠才动了杀机?这话说的未免也太可笑了些,若因嫉妒便要谋害他人的话,那我想……也当谋害谢姨娘才是,何故谢姨娘受宠那么多年,也不见被我娘谋害了去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一惊,夏老夫人也皱起了眉,夏珺芙所言不虚,谢氏自进门那一日起便是受尽宠爱,倘若上官氏真是心思歹毒的毒妇,又怎会放着谢氏在府中安安稳稳那么多年,甚至一度将自己身为主母的权利交到谢氏手中。
况且,府中的人虽然不敢明着说出来,心中却是十分清楚,夏正源对上官氏冷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若说因为妒忌而生出谋害之心,确实没有任何说服力!
谢氏心头大惊,没想到这个夏珺芙竟然如此伶牙俐齿,几句话便能将局面给翻转过来,她怎能容自己苦心谋划的事情泡汤,便哀哀戚戚地道:“都怪俾妾不好,若不是俾妾从前分了老爷对夫人的宠爱,也不至于让夫人积怨到此时,还差一点害了柳妹妹府中的孩子!”
夏珺芙听到此话不怒反笑,道:“父亲,若今日之事真是我与母亲所为,您当如何处置?”
“休书一封,你与你娘一同滚出我夏家!”夏正源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就在这时,张管家进门禀报:“老爷,老夫人,方才老奴已经将每位主子居住的院子都搜了一遍,在谢姨娘房中现了这个!”
说着,便将手中的一个牛皮纸包展开,碧玉走过去,用手捻起一点那白色的粉末放入口中,随后才道:“这是滑石粉!”
方才还得意洋洋的谢氏顿时大惊失色,整张脸变得煞白,急忙摇头道:“不可能!”随后便将大夫拉过去,“大夫,你看看,你告诉他们这是什么!”
那大夫也只是闻了闻,尝了尝便开口道:“这的确是滑石粉!”
这时候夏老夫人有些不解的看了碧玉一眼,才皱眉问道:“碧玉,那你此前从芸儿房中找到那包又是什么?”
“回老夫人,方才在夫人房中找到的只是一些冰糖粉!奴婢方才刚想说,素月便突然跪下,所以才……”碧玉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长,而后便已有所指的看了地上跪着的素月一眼。
谢氏一时间慌了,她明明命素月将滑石粉藏在上官氏的房中,怎么这药会无端端的出现在自己房中呢?而上官氏房中怎会出现一包和那滑石粉差不多的小纸包?事情的转变太快,她竟找不到任何理由推脱。
夏老夫人眼神锋利的看向谢氏,心里已经将事情看了个七七八八了,没想到这次最后还是谢氏耍的把戏,她还一度以为真是上官氏从背后下的手,想要谋害她未出世的孙儿。
而夏正源却怎样也不愿意相信,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谢氏,便道:“若真是婉晴做的,她又怎会傻的将剩下的药粉留在房中,这定是有人恶意栽赃嫁祸!”
谢氏一听,立马恍然大悟,忙点头应道:“对!定是有人想要嫁祸于我!”
夏珺芙心中冷笑,她这位父亲为何从上官氏那里搜到小纸包时,就不会想着上官氏是被人陷害呢?现在反而说的振振有词,真是令人作呕。
她怎能容那脏水再次泼回上官氏身上,夏珺芙笑了笑,然后才道:“祖母,父亲,既然素月一口咬定是母亲指使她的,如今却又在谢姨娘房中搜到滑石粉,也不能让这件事情不明不白的,可否容芙儿问素月几个问题!”
夏老夫人见夏珺芙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便点了点头。
“素月,前几日母亲她身体不适,我担心那药喝着苦,便拿了些冰糖粉给她就在药里喝!可为何你一见那小纸包便认定里面装的是滑石粉呢?”
素月仰着头看着夏珺芙,心里思索了一会,正如夏正源所说,有谁会害过人以后还在自己房中留着证据呢?便理直气壮的道:“因为那是夫人给奴婢的,事后让奴婢处理了,可是奴婢一时间忘了将剩余的药粉丢掉,奴婢以为……”
夏珺芙望着她的眸光渐渐放冷,声音也压得极低的道:“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可能忘了呢?那药粉恐怕是放到谢姨娘房中了吧?”
至于那药粉为何最终会出现在谢氏房中,这无疑是最好的解释,夏珺芙的声音在她的脑子里不停的萦绕,像是有种魔力那般,将她的思绪带到了夏珺芙的话中,便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夫人吩咐奴婢将药粉悄悄放入谢姨娘的房中,嫁祸给谢姨娘!”
夏珺芙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接着道:“素月,你可知道,毒害柳姨娘腹中胎儿,陷害谢姨娘,这两条罪名里面随便一条都能让你丢了小命!你方才的话,错漏百出,你莫不是当这堂上的人都是傻子?若是你能将事情原委道出,本小姐定能保你一命!”
在场的人当然不是傻子,听到素月这番前后不符的说辞,各自心中也有了一番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