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章 中国象棋与古代文明
第八百一十九章中国象棋与古代文明
象棋作为中国特有的棋类益智游戏深受人们的喜爱,不仅经久不衰,而且流传广泛。
象棋早在秦朝就有了记载,历史可谓源远流长,现如今象棋已经成为体育竞技项目之一。在象棋制作材料方面,红木象棋一直是主流方向,比如紫檀、黄花梨、红酸枝等,不仅实用性强,而且极具收藏价值,从而深受红木及象棋爱好者的追捧。象棋虽然只是一种益智游戏,但其背后的历史文化却是深刻久远,就拿“楚河汉界”来说,其代表这历史上的楚汉战争,相当于古代的荥阳、成皋之地,该处地理位置特殊,楚河汉界的说法便来自与刘邦项羽的“中分天下,割鸿沟以西为汉,以东为楚”,象棋盘中帅将活动的米字九宫格就代表着军队统帅所在大本营。
古代小说——包罗社会万象,怎少得了象棋
南宋以后,象棋家喻户晓,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都有爱下象棋的。与围棋相比较,象棋拥有更多的爱好者,而且更接近下层。明清时代,象棋在民间更加盛行,这在当时一些爱好象棋的文人所撰写的民间文学作品中有所反映。
明代金陵笑笑生所编写的小说《金瓶梅词话》里,有很多处描写西门庆的妻妾奴婢、亲朋好友和他本人下象棋的故事。西门庆是集恶霸、富商、赃官于一身的典型人物。西门庆出身于没落的商人家庭。《金瓶梅词话》第一回“说西门庆不甚读书,终日闲游浪荡。父母死后,他经常在外眠花宿柳,惹草招风,学得些好拳棒,又会赌博,双陆象棋,抹牌道字,无不通晓”。第六十九回描述西门庆私通王招宣府里贵妇人林太太,媒婆文嫂向林太太介绍西门庆说:“今老爹不上三十四五年纪,正是当年汉子,大身材,一表人物,也曾吃药养龟,惯调风情;双陆象棋,无所不通;蹴踘打球,无所不晓;诸子百家,拆白道字,眼见就会……”
《金瓶梅词话》第三回中说西门庆的第五个娘子潘金莲“是个精细的娘子,百伶百俐,又做得一手好针线;诸子百家,双陆象棋,拆牌道字,皆通,又写得一手好字”。第七回写孟玉楼“二十五六岁,生的长挑身材,一表人物,……双陆、棋子,不消说”。第十九回写西门庆家中花园卷棚盖成,家人游赏,其妻吴月娘“走在一个最高亭子上,名唤卧云亭,和孟玉楼、李娇儿下棋”。第二十三回有赌棋枰瓶儿输钞一段,说“午间,孟玉楼、潘金莲都在李瓶儿房里下棋……说毕三人下棋,下了三盘,李瓶儿输了五钱”。第四十四回写李瓶儿“打西门庆出来,和吴银儿两个灯下放炕桌儿,摆下棋子,对坐下象棋儿,……少顷,与吴银儿下了三盘棋子,筛上酒来,拿银钟儿两个共饮”。
《金瓶梅词话》中还有多处写西门庆的亲朋好友会玩象棋。第一回中说“西门庆的好友应伯爵浑名应花子,会一腿好气球,双陆象棋,件件皆通”。第十八回写西门庆的女婿陈经济“诗词歌赋,双陆象棋,拆牌道字,无所不通,无所不晓”。第五十二回写西门庆的另一朋友谢希大和应伯爵两人“一连打了三盘双陆,又和书童儿在书桌上下象棋”。
《金瓶梅词话》的题材内容,由《水浒传》“武松杀嫂”一段扩展演化而来,但全书以恶霸、富商加赃官的西门庆迹暴亡为中心,细致地描绘了上自封建统治者,下至市井无赖、游手好闲者等的众生相。其中,关于西门庆家里妻妾奴婢和亲朋好友都爱玩象棋的情节不但反映西门庆所处的宋代,而且也反映《金瓶梅词话》作者所处的明代盛行象棋的实际情况。
清朝乾嘉时民间象棋活动盛行。它的一个重要标志是象棋迷大量涌现。这些人的棋艺未必都很高明,但对象棋如醉如痴,癖好之状,形形色色,不一而足。纪昀的《阅微草堂笔记》卷二四《滦阳续录》里所记述的棋道士的故事便是有趣的一例。故事说:
景城北冈有玄帝庙,明末所建也。岁久,壁上霉迹成峰峦起伏之形,望似远山笼雾。余幼时尚及见之。庙祝棋道士病其晦昧,使画工以墨钩勒,遂似削圆方竹。今庙已圯尽矣。棋道士不知其姓,以癖于象戏,故得此名。或以为齐姓,误也。棋至劣而至好胜,终日丁丁然不休。对局者或倦求去,至长跪留之。尝有人指对局者一着,衔之次,遂拜绿章,诅其速死。又一少年偶误一着,道士幸胜。少年欲改着,喧争不许。少年粗暴,起欲相殴,惟笑而却避曰:“任君击折我肱,终不能谓我今日不胜也。”
在同书的卷十一《槐西杂志》记载:
……景城真武祠未圯时,中一道士酷好此,因共以“棋道士”呼之,其本姓乃转隐。一日,从兄方洲入所居,见几上置一局,止31子,疑其外出,坐以相待。忽闻窗外喘息声。视之,乃两人四手相持,共夺一子。
这两则故事相互补充,使棋道人的形象跃然纸上,令人捧腹绝倒。
关于下象棋时棋迷夺子的情景在好几部古代小说里都有。明浮白主人《笑林》里记载两棋迷门后夺车;曹雪芹的《红楼梦》第二十四回也写到大观园中的“焙茗、锄药两个小厮下象棋,为夺车正拌嘴”。而李汝珍的《镜花缘》第七十四回《打双陆嘉言述前贤,下象棋谐语谈故事》,更有一段绘声绘色的描绘:
紫芝走出,要去看看象棋,找了两处,并未找着。后来问一丫环,才知道在围棋那边。随即来到白荒亭。只见崔小莺同秦小春对局。旁边是掌乘珠、蒋月辉、董珠钿、吕祥蓂〔ng冥〕四人观局。那对局杀得难解难分,观局的也指手画脚。紫芝道:“教我各处找不着,原来却在围棋一处。看这光景,大约也是要借点馨香之意。”只听蒋月辉道:“小春姐姐那匹马再连环起来,还了得。”董珠钿道:“不妨,小莺姐姐可以拿车拦他。”吕祥蓂道:“我的姐姐!你这话说的倒好,也不望马后看看!”谁知秦小春上了马,崔小莺果然拿车去拦。这里吕祥蓂连忙叫道:“小莺姐姐拦不得,有个马后炮哩!”话还未说完,秦小春随即用炮把车打了。崔小莺道:“人家还未走定,如何就吃去?拿来还我!”秦小春道:“你刚才明明走定,如何还要悔?”掌乘珠道:“小春姐姐把车还他罢。况且这棋小莺姐姐业已失势,你总是要赢的,也不在此一车。”紫芝道:“二位姐姐且慢夺车,听我说个笑话:一人去找朋友,乃至到了朋友家里,只见桌上摆着一盘象棋,对面两个坐儿,并不见人,这人不觉诧异,忽朝门后一望,谁知他那朋友同一位下棋的却在门后气喘嘘嘘夺车。”
李绿园(公元1707—1790年)的长篇小说《岐路灯》第十六回里也有一段象棋的描写:
(王)隆吉道:“药铺老梁相公丢下的那盘象棋呢?”范姑子道:“他丢在这里,又没人会下,只怕少了子儿。”隆吉道:“少两个,写上块瓦片儿。”希侨道:“贤弟奇想!棋子少了,瓦片儿就算了不成?”隆吉道:“算得了。”范姑子寻了一会,拿来。盛希侨笑道:“看来却不少。只是些木头片子,如何下他。也罢,谁下哩?”隆吉道:“大哥与表弟下。”
明清时,象棋活动在民间蓬勃展的情况不仅在当时文人撰写的小说中有明显的反映,而且在当时民间流行的民歌、山歌、杂曲、小调中可以得到证实。
明末杰出的通俗文学家冯梦龙,壮年时经常出入于歌楼酒馆。由于他有机会较为广泛地接触市民阶层,对民间和市民的生活非常熟悉。他采集当时盛行于歌楼妓院和市坊闾巷之间的时调小曲,编成《挂枝儿》和《山歌》两本民歌集子。其中就有反映当时民间象棋活动的时调小曲。
例如:《挂枝儿·咏部八卷》有一题为《象棋》的情曲:
“闷来时,取过象棋来下。要你做士与象,得力当家。小卒儿向前行,休说回头话。须学车行直,莫似马行斜。若有他人阻隔了我思情也,我就炮儿般一会子打。”
曲调“挂枝儿”初时流行于我国北方,后传至南方,最后“则不问南北,不问男女,不分老幼良贱,人人习之,人人喜听之”。它在16世纪末风行一时,传唱极盛。此处所引《象棋》小曲,其具体创作年代虽已不可考,但可肯定地说,它是明万历后所流行的一民间歌曲。曲词用天真的即兴比喻,女主人公对于丈夫的苦心规劝,以及那绝不容许丈夫见异思迁的语辞,所反映的完全是市民妇女阶层的思想,具有明显的时代和社会特征。
情歌是明代时调小曲所表现的主要内容。情歌的作者大都善于捕捉日常生活中富有特征的事物,通过比喻、象征、双关等表现手法,把情爱生活中人们的各种思想感情生动地描绘出来。由于明万历年间市民象棋特别兴盛,常被时调小曲的创作者们信手采集,谱成歌曲广为传唱,因此以象棋作喻体的情歌,颇为常见。冯梦龙所辑集的民歌集《山歌》卷六《杂歌四句》中也有咏《棋》两:
“收了象棋着围棋,姐道我郎呀,你着着双关教我[冉阝]亨移,零了中间吃郎打子辘轳结,结来结去死还渠。”
“收了围棋下象棋,石炮当头须防两肋车,我只道你双马饮泉叉起个羊角士,罗道你一卒钻心教我难动移。”
以上二咏棋的情曲,冯梦龙也收入他编辑的《黄山谜》中,曲词除个别稍不同外基本相同。曲词中一些象棋术语均系双关语。当头炮、两肋车、双马饮泉都是隐喻对方为了求爱向我方起的主动进攻,而叉起羊角士则暗指我方的拒爱,一卒钻心是指我方筑起的拒爱防御体系被对方巧妙攻破,对方终于牢牢地占据了自己的心。这等于是通过这象棋情曲隐隐约约地告诉对方:你的求爱已经成功。全曲运用双关性的象棋术语在男女双方之间传情达意,颇为有趣。如果不是男女双方均善象棋,了解象棋布局和残局杀法的术语的意义,绝创作不出这种歌曲。设想象棋不是在当时民间盛行,这类歌曲也决不会广为传唱,同时为一般市民所理解。
以上咏棋曲,充分反映江南吴语地区象棋在民间盛行的事实。
《山歌》卷七《私情杂体》中又有《象棋》情歌一,歌词是:
“结识私情像象棋,棋逢敌手费心机。渠有当头石炮,我有士象支持;渠用卒儿掤进,我个马会邪(斜)移。姐道郎呀,你摊出子将军头要捉我做个塞杀将,小阿奴奴也有个踏车形势两逼车。”
这山歌用下象棋比喻男女结识,各用心计,男方使出绝招,女方镇定自若,妙手解围。中国传统文化
清朝乾隆、嘉庆时期,无论南方或北方,象棋之风均很盛,一些民间文人以象棋为题材,编成民间小曲,广为传唱。例如:山东历城的华广生,在他所编的《白雪遗音》(刻于清道光八年)卷二中,有一《马头调·下象棋》:
“打扫打扫堂前地,抹了抹桌子,排下了象棋。下棋的人个个都是有缘的,输了棋,千万莫要伤和气。你有炮来我有的是车,连环马,看你老将往哪里去?那时节,莫怪俺们无情意。”
这民间小曲,所咏的似乎是民间棋馆,四方的人都可来此下象棋,这无疑是当时一些象棋迷的好去处。(部分内容摘自胡蝶飞的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