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琴太拜师

到了十二月, 藏剑山庄好几次来人接杨簌歆母子回去, 可是小明菲的外公看了看聪明伶俐的外孙，又看看漂亮可爱的外孙女, 就是不肯放人。

弄得杨簌歆哭笑不得，来接人的藏剑弟子也无可奈何。眼见快过年了, 四庄主叶蒙亲自备了厚礼送年，顺便接妻儿回去, 杨尹章才不情不愿的放他们离开。却逼着叶蒙誓年后, 要早早送他们母子来长歌门拜年，顺便小住几日。

因着前一年，杨簌歆怀孕的关系, 是叶蒙带着叶寻过来拜年的。明明当初是杨尹章心疼女儿怀孕辛苦，这会儿却将责任丢给了叶蒙, 从年初一直念到年底。

叶蒙也知道老丈人的脾气, 不敢反驳不说，又应承了老丈人时常送妻儿过来小住的要求, 简直是兵败如山倒。若说大唐最可怕的是什么, 大舅子和老丈人。若是又有老舅子又有老丈人，那简直是生无可恋了好么！

叶蒙表示幸亏妻子没有亲兄弟, 也没有杨簌歌那样亲如兄弟的堂兄弟。

小叽萝回家的这天，正好杨簌歌有空。与西门吹雪一道亲自抱着西门煜来送杨簌歆一家。

“煜煜~”小叽萝趴在父亲怀里, 很是兴奋道。

西门煜只是对着小叽萝咯咯直笑, 并不说话。

小叽萝在长歌门住了三个月已经开始学说话了, 简单的如娘、多多（哥哥）、煜煜。叶蒙见女儿学话这么快, 却还没有学会叫爹。自是懊恼失落不说，回家的路上就迫不及待抱着女儿，缠着小家伙叫爹了。

可是，小叽萝一点也不肯给她爹面子，只是趴在父亲肩头，叫着“煜煜”和小伙伴告别。叶蒙心里酸的简直跟打翻了醋坛子一样。

西门煜跟着娘亲送小伙伴离开，心情就不怎么美妙了。

西门煜心情不好，杨簌歌和西门吹雪同样心情不是很美妙。

因为今天送小叽萝才现，同一天生日的两个小家伙，小叽萝已经会叫人了，西门煜却怎么也不肯开口。

“来煜儿宝宝，叫娘亲！”

小琴太咯咯笑着，“吧唧”亲了他娘亲一脸口水，却怎么也不开口。

“娘亲，煜儿叫娘亲！”杨簌歌抱着儿子百折不饶。

西门煜却觉得他娘在跟他玩耍，笑的兀自欢乐。杨簌歌教了一整天也没有让儿子开口叫娘，趁着杨簌歌去给西门煜准备食物，西门吹雪抱过儿子，决定先教会儿子叫爹。

然而，西门吹雪注定与妻子一样败退了。西门煜至少还会亲亲他娘，给以回应。西门吹雪教了两次，小家伙就不耐烦了。

西门吹雪每日给西门煜检查一边，想要研究清楚为什么儿子还不肯开口。虽然医书上说有些孩子开口晚，却也压不住一对年轻父母焦急的心。

一直到了新年，师祖、外公和舅舅姨姨们开始给小家伙红包。小家伙还是没有开口。于是，连杨逸飞等人也加入了哄着小琴太说话的行列。

但是无论大人们怎么着急，元宵佳节，西门煜过完周岁，开始摇摇摆摆学步，却还是不肯开口。

于是舅舅们轮番给小琴太检查了一遍，甚至惊动了老门主杨尹安和小琴太的师祖太白先生。

每个人都没有现小琴太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除了轮番哄小家伙学说话，一时也别无他法了。

就在父母和长辈们心焦的等待下，已经十五个月大的西门煜已经不需要大人扶着学步，自己脚步颇为稳健，可以满院子跑，都没有学会叫人。

这日，杨簌歌正与杨逸飞说起朝廷局势，西门吹雪就坐在一边去倾听，顺便看顾在一旁玩耍的西门煜。

西门煜玩厌了手上的玩具，跑过来抱着父亲的小腿，啪叽一下在西门吹雪雪白的衣襟上留下了一滩口水。西门吹雪拿了手帕给他擦去口水，嫌弃地擦了擦自己的衣服。

洁癖症一犯，很想转身回去换衣服好么。可是杨簌歌与杨逸飞还没有说完话。为了不失礼，西门吹雪只得忍耐。偏偏小琴太还抱着他爹的腿，颇有不糊他爹一身口水，不放弃的架势。

事实证明，就算是淡漠如西门吹雪，面对自己的儿子也是无可奈何的。因为这个小家伙，西门吹雪一天不知道要换几次衣服。

最令杨簌歌意外的是，饶是如此也没有改变西门吹雪的洁癖。

如今回想起来，当初西门吹雪在天子峰悟道的三个月却也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估计这世上只有剑道能够让他克服洁癖症了。

“师父！”杨霆锋匆匆从外面跑进来，“万花谷药圣前辈的亲笔信！”

杨霆锋是流霆门下三弟子，也是杨逸飞的得力助手。负责协助杨逸飞处理一些琐事，为杨逸飞分担了许多工作。

“药圣前辈怎么会突然写信给二哥？”杨簌歌好奇道。

杨逸飞看了一眼正坚持不懈想要糊他父亲一身口水的小外甥，叹气道：“是关于小煜儿的事情！小煜儿迟迟不肯开口，虽然师父说小煜儿喉咙没问题。可是宝宝一日不说话，总是放心不下，所以我便写信询问了一下药圣前辈。”

“小煜儿的事情本该由我和吹雪操心。”杨簌歌愧疚道，“如今，二哥已经很忙了，还要为了小煜儿亲自写信给药圣前辈。”

“小煜儿是我外甥，他的事，我怎能不管？”杨逸飞看了信道，“何况事情再多，不也有你们和这许多弟子帮着分担么？”

西门吹雪按住膝头的儿子，有些焦急地问道：“药圣前辈可说了什么？”

“药圣前辈也说有些孩子天生开口晚，不过要是我们还是放心不下，还得送他去万花谷看看。”

西门吹雪闻言，略松了口气。儿子虽然迟迟不肯开口，却很聪明。如今虽然才十五个月大，已经开始学习自己吃饭，小勺子拿的有模有样。动手能力超过普通孩子许多，无论是身体根骨还是聪慧上都绝不会亚于普通人。

杨簌歌有些苦恼道：“若是宝宝再不开口，也只能这样子了！”

“师父、师叔，我看小师弟聪明着呢！小师弟想必只是懒得开口，或许等他开始说话了，比谁都说的好呢！”杨霆锋道。

“思父！”软软糯糯的童音突然响起。

杨逸飞惊喜地低下头，却见小家伙不知何时舍弃了他爹的衣摆，扑倒了自己腿上。

此刻，西门煜正仰头，一双纯净如黑宝石的眸子望着自己，似乎正在等待自己的回应。

“煜儿刚才是说话了么？”杨簌歌震惊道。

看到别的小孩都已经牙牙学语，偏偏儿子却一直不说话。杨簌歌早就焦急的日夜难以成眠，如今突然听到儿子开口，简直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煜儿，来，再叫一声给娘亲听听。”

西门煜却没有理会自己亲娘，依旧看着杨逸飞道：“思父，抱！”

“好煜儿，你这是在叫舅舅吗？”杨逸飞抱起西门煜，开怀大笑道，“真是舅舅的好孩子！”

“这是舅舅！”西门吹雪黑着脸道，矫正道。

虽然儿子开口说话了很好，但是第一个叫的人竟然不是自己，西门吹雪表示不开心啊！而且——

儿子哎，师父什么是不能乱叫的。

“师……父！”回答西门吹雪的是西门煜字正圆腔的一声师父。

西门煜在杨逸飞脸上亲了一下，糊了他舅舅一脸口水，才懵懂地看向父亲，似乎在思考父亲为什么生气。

明明刚才进来的哥哥叫师父，爹爹都没有生气哒！

“看来煜儿是注定要入我流霆门下的。”杨逸飞举起西门煜，得意地看了一眼西门吹雪大笑道。

杨簌歌：……小孩子不是应该先学会叫娘么？

比若说小叽萝都是先学会叫娘，才会煜煜、多多（哥哥）之类的词汇。

而且她虽然很忙，但是陪伴儿子的时间绝对比杨逸飞这个舅舅来的多吧？

西门吹雪：……好心塞！

自从知道隔壁小叽萝已经会说话，自家儿子还没有开过口。除了大师兄交代的任务，每日固定的练剑时间。西门吹雪所有时间精力都放在了教儿子说话上。

可是，现在好了！儿子第一个会叫的不是娘亲不是爹爹也就罢了！可是，未经父母允许，擅自乱认师父是怎么会事？

就算是擅自乱认又如何，西门吹雪心中不乐意又如何？

耐不住小琴太乐意，小琴太他舅舅乐意啊！

二舅哥武力杠杠哒，妻子又打算中立。面对一心投奔敌营的儿砸，西门吹雪根本无力阻止。

“思父，思父~”感觉被忽视的小娃娃伸出白嫩的小手在杨逸飞脸上拍了两下，急切地叫道

杨逸飞也不在意，很是得意地抱着小煜儿宣告从今往后小煜儿就是他流霆弟子了。

早就看中宝贝儿子极好的根骨，想着儿子继承自己衣钵，传承剑道的西门吹雪，面对这样的舅兄也只能败退了。

最重要的是小琴太终于会叫人了不是吗？

自从小琴太开口之后，倒是正如杨霆锋说的一样，机灵聪明的不要不要哒。

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已经可以用他的小奶音甜甜的叫娘亲、爹爹、外公、师祖、舅舅、姨姨、师兄、师姐。都是一个字两个字往外蹦，却字正圆腔说的极好。

儿子这么聪明，西门吹雪也很快放下了小家伙叛变，擅自给自己找师父的“忤逆”之举了。

论武功内力舅兄都在自己之上，儿子拜这个师父可不吃亏。再者，就算儿子另外拜了师父，也不是就不能学他的剑法。

放下这份纠结，西门吹雪倒是将更多经历放在儿子的教育上了。西门煜现在练剑是小了一点，但是熏陶一下文化知识还是可以的。

自从了悟剑道更高境界，西门吹雪深深明白了入世对一个剑客的重要性。有意不要儿子走自己走过的弯路，一开始就打定了将儿子往文武全才的方向培养。

为人父母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就算是西门吹雪也不例外。每日给儿子读读微山书院大儒们制定的启蒙书籍，西门吹雪已经畅想儿子他日能够他师祖一样成为武道文道的巅峰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