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两个人的交易

漆黑的地下室，几支蜡烛吱吱地燃烧着，橙红色的光照在雅典娜微怒的粉脸上。

亚当猛地往后退了一步，随时做好逃跑的打算——他可没兴趣在自己没学会高阶血族秘术之前和一千六百岁的巨人族后裔过招，而且还是在巨人窝里。

两人就这么对瞪了许久，豆大的汗珠从亚当的额头滑落下来。

终于，雅典娜叹了口气，站了起来：“那边书架上的书够你答应帮我完善历史吗？都是高阶血族秘术，还有一些关于修炼的特殊摘要。”

“够！”亚当咽了下唾沫，看着红色书架的眼睛中，火焰在燃烧。

就这么，得到了？亚当有点难以置信。

“你是，亚当吧。”忽然，雅典娜稚嫩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与外表不相称的笑容，那是一种睿智、温和的笑容，目光好似流动的水一般温柔。

亚当心中一惊，猛地一声低吼，指甲、牙齿全部显现出来，随时准备好使出全力。

太大意了，以为这只是个读书把脑袋读坏了的千年小萝莉，没想到光凭几句话，对方就断定了自己的身份！

“不用紧张。”雅典娜笑吟吟的说：“我不会泄露出去的。”那表情充满了狡黠，搭配上稚嫩的脸，看起来十分有趣。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亚当冷冷地问道。

“前几天父亲拿过几张通缉令给我，让我留意，说你们几个有可能会到雅典娜图书馆来。”在亚当的注视下，雅典娜旁若无人地蹲下身去，将鹅毛笔、墨水、笔记本都捡了起来，又把手帕叠好，放到书桌上。

转身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血族有改变外貌的秘术，所以那些通缉令我瞄了两眼便丢到一旁。知道吗？你现在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到雅典娜图书馆来找秘术书籍。血族有很多渠道获得秘术书籍，虽然不太全，但相比之下到这里来冒险是最傻的。”

她缓缓地走到一边，将丢在地上的黄金神杖捡了起来，握在手中：“除非，这个血族根本没有渠道，他的身份见不得光！再加上你说你能补全那本书，虽然你没提到伊甸园历史，虽然血族的历史大多数血族都知道。但要谈到补全的层面上，就没那么简单了。所以，你只能是亚当。”猛地一转身，手中重达百斤的黄金神杖划破空气，直指亚当，却在末端距离亚当鼻尖只有数公分距离的位置猛然停住，激起的气流将亚当额前碎扬起。

“那你想怎么样？”亚当心头大石顿时放了下来。

如果对方要对自己不利，想必不会说这么多废话吧。

“帮我补全书。”雅典娜紫罗兰般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包括全部伊甸园历史！”

“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我不会举报你。”

“行啊。”亚当的眼睛也弯成了月牙，只是不是开心，而是针锋相对：“你这算是恐吓吗？恐吓出来的东西，你认为会是真的？不付出点其他代价，我怕连你自己都担心我告诉你的史料是真是假。我告诉你完整的历史，你一样可以举报。我们之间没有信任可言。”

雅典娜犹豫了一下，走到红色书架边上，拿出一本书朝着亚当丢了过去：“这个，算是订金吧。你每告诉我一段，我给你一本秘术书。”

“真的？”亚当的眼睛从书架上扫过，高阶书籍比低阶书籍少很多，总共四五百本左右。

这个建议倒是让亚当大跌眼镜，身为巨人族的一员，雅典娜居然为了补全历史这种事情而答应帮自己，实在难以理解。难道她就不知道，亚当一旦学会了全部秘术，有可能让整个巨人族陷入万劫不复吗？

“当然。”雅典娜微笑着说：“捉你，那是父亲他们的事情，与我无关。对于那些恩恩怨怨，种族情缘，在我眼中全部都是无聊透顶的东西。我只想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这才是我生活的乐趣，求真，是我的存在的意义。”

很明显，这个世界的希腊伪神们与自己所了解的希腊神话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亲情淡薄，各干各的。雅典娜丝毫没有族群利益这种概念，在他的心目中，只有知识。亚当有点怀疑，如果有一点需要她用自己父亲的命去换，她会不会一口答应。

“好吧。”亚当将身前的书籍捡起，面向雅典娜说道：“成交！”

……

东方破晓。

胖子早早地起来，乘上马车前往奥林匹斯山下。一路上，他又看到了异常，不过这次比昨天的人群围观更严重。

他看到好几栋房子直接变成了废墟，周边的房子也大都受到波及，人们远远地看着，希腊士兵们行走其上查看是否还有生还者。

“看来城里真的生了什么事。”他呢喃着。不过就算生了什么也不关他什么事，现在他要做的，是接亚当。为了以防万一，他兜里还揣了几瓶药水。

来到奥林匹斯山下的哨岗，由于他没有贵族身份证明，卫兵们连山都不给上，只准他在距离山入口处五十米的地方停下马车。

无奈，他也只能在那里静静地等着。

此时，在雅典的另一个角落里。

“你，居然让他们跑了？”幽冥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语调低沉。

漫长的岁月里，能让他动怒的事情已经不多，但很明显现在他确实是动怒了。

在他跟前跪倒的，是昨夜乘坐马车诱捕蜘蛛和猴子的那个美丽血族。

“你是我的血裔，二代血族，而且我帮助你学会了多种高阶秘术，身边车夫也是个三代血族。可你居然让两个四代血族跑了？”幽冥缓缓吸了口气，又呼了出来：“真让我失望啊，紫罗兰。”

紫罗兰，这是那血族女郎的名字。

“对不起，我的父亲。”紫罗兰缓缓抬起头，露出美丽的脸庞：“对方两个血族虽然只有四代，但他们运用秘术的手法炉火纯青……”

“你是想说，他们战斗经验丰富吗？那为什么深渊的人能打伤一个呢？他们也是两个血族，一个二代一个三代，对手却是是一个三代一个四代。结果虽然也是让对方跑了，但他重重地伤了其中一个。这是说明我们雅典的血族在条件更加优越的情况下，却还不如北非血族，更不如西欧血族吗？”紫罗兰是幽冥最疼爱的女儿，为了提升紫罗兰的实力，他多次借出了自己的月石残片。

“对不起，父亲……”紫罗兰低下了头。

“殿下。”隔着门，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什么事？”

“元老院要求殿下就昨晚生的，高阶血族在市区内战斗的事情做出解释。他们现在正守候在门口。”那声音说。

“解释？让他们滚！”幽冥的语气冰冷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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