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雅典的漩涡

一夜的疯狂，一众高位血族之间的战争在黎明的曙光照亮雅典之时随着散去的薄雾草草收场。

这种好似捉迷藏一样的战斗不会导致什么血族伤亡，但是对城市的破坏却是极大的——一个晚上下来，他们几乎横扫了几个街区，现在断壁残垣，遍地哀嚎。

好在太阳是救星，黎明时分，恐怖的声响终于停止，胆战心惊不得安宁的民众们也终于敢打开窗户往外探。

战斗结束了，不过，那些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巡警们工作才刚刚开始，他们必须清理被血族破坏的区域，同时维持治安，镇压各种非法集会。

而今天又增添了新的问题，昨晚的战斗比往常的都要来得激烈，所以有些民众开始举家搬迁，离开世代生活的雅典躲避灾祸，其中不乏贵族的身影。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逃亡这种东西就好像一种疾病，会传染。当第一波逃亡的民众携家带口运着家当走上大街之后，无数的民众也开始望风而动。

这使得本来并不宽敞的街道一下子变成了堵塞的沟渠，原本还维持着日常运作的城市如今彻底瘫痪了。

如今的雅典，璀璨的世界明珠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烂摊子。

望着眼前这个壮观的景象，一夜没睡的凯瑞无言地叹了口气。

这就是凯瑞最害怕的事情了，这样下去，镇压暴动倒是不必了，但是整个雅典将变成一座空城，这将彻底毁了这个拥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城市。连带的，整个希腊也将瘫痪——希腊绝不是一个温柔的王国，在巨人的要求并协助下镇压的领内各民族就在再愚蠢也不会老老实实地等着希腊这个巨人从这次灾难中缓过气来。

“我们去面见宙斯吧。”他转身对自己的副官说：“这次他们不会拒绝帮助我们了，可惜，整个城市的破坏将是无法弥补的。还有，通知城外待命的斯巴达军团，元老院授予他们入城的权利。”

让作战部队进入雅典，而且还是斯巴达这种绝对主力部队，这绝对是个疯狂的想法。虽然能强行控制住正在外流的人口，甚至还有可能抑制血族的破坏，但却很可能连元老院的权力都丢失掉。

恶名昭彰的斯巴达军团军团长，是绝不会在立下大功之后轻易离开雅典这个政治中心的。而宙斯根本不会在乎究竟是谁来服侍他。

现在凯瑞只希望不要出现帝制复辟的情况，如果真是这样，整个希腊将血流成河，而自己，也将成为历史的罪人。

最后望了一眼混乱的雅典街道，凯瑞无言地踏上了前往奥林匹斯山的马车。

此时，这场世界级大戏中还没浮出水面的亚当一派正在地下室里瓜分着昨晚狩猎的结果。

一个晚上，他们总共端掉了四个血族聚居点，杀死血族八十来个，基本都是亚当动的手——这个收获是极其丰富的。

犹豫了许久，亚当还是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将大多数的精血分了出来。

雅典很大，雅典的血族也很多，自己需要的精血则更多。他必须要在对方现自己之前尽可能地获得精血，这就意味着他在和时间打仗。

他需要更多能派上用场的人手，所以，为了搜集更多的精血，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手头上这七个二代血族的力量成形。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多线同时作战。

由他们来制服血族让他们失去反抗能力，亚当则专门吸血，这才是最高效率的办法。按照这个趋势，滚雪球一般的增长速度下，只要三天，他就会端掉整个雅典区域内的下位血族据点。如果一切顺利，一个月后整个雅典将没有人能阻止他——雅典现存的血族也将损耗殆尽。

不过，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望。在雅典的另一个角落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依旧是冰冷的空间，依旧是阴暗的大厅。幽冥坐在高高的靠背椅上，身边是包括深渊在内的四位血族君王。

七位血族君王，已经有五位在这里了。

幽冥的侍者站在台阶下汇报着。

“昨晚的战斗很激烈，比先前的几晚都要来得激烈。今晨已经出现大批雅典民众出逃避难的情况了……我们收到来西欧的消息，他们的主力基本上已经离开了原驻地，依照推断，很可能这些高位血族都来了雅典。”

“黄昏疯了吗？他这是想干什么？”幽冥仰起头，闭眼沉思。

这些天来，西欧的血族不断增援，从一开始的只有四个，到现在具体多少个连幽冥也分不清楚了。那三个代表黄昏前来拜会幽冥的血族也已经在三天前不辞而别。毫无疑问，他们也加入了战团。

在庞大的雅典城里，到处都是房子，到处都是人类。这些不愿意正面交战的西欧血族就好像城堡里的蟑螂一样难对付。他们一入夜就四处破坏，杀人。

现在整个雅典乱成一团，或者说不仅仅是雅典，连整个希腊范围内对血族的仇视都正在不断攀升。

血族不怕人类，血族碾死人类就好像碾死一只蚂蚁。但血族却不能离开人类，天性注定了他们必须依托人类生存。黄昏的行为，正在将整个血族推向深渊。

“黄昏本人呢？有关于他的消息吗？”

“有消息说，他去了西边。”

“西边？让自己的下属都往东走，自己却去了西边……”幽冥越来越想不明白了。

“我不相信他仅仅是想恶作剧这么简单，这和之前的任何一次捣乱都不同，他几乎是想同归于尽。”北美血族君王蔷薇嬉笑着说，她是七位血族君王中唯一的女性。

“巨人族那边也开始有动静了。”那侍者补充道：“今天出现的大批民众避难事件，比先前的暴动更加严重。几乎断绝了巨人族的物资供给。也许，巨人们的交涉函很快就会到这里。”

“呵呵”深渊在一旁冷笑了两声：“巨人族也要进来掺和了，那些四肢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会相信这些事情都是黄昏干的吗？”

“我不觉得他们会将我们和黄昏区别对待，他们的脑子都是浆糊做的。”坐在一旁的中东血族君王黄沙苦笑着。

“还有”那侍者接着说：“元老院那边已经出措辞僵硬的最后通牒，他们要求我们立即停止行动，否则，他们将无法保证雅典血族的名单不会落到暴动者的手里。”

“这不是最后通牒，应该称为最后求救。”一直没有说话的东欧血族君王黑石说道：“我知道他们就快连自己的官邸都守不住了。如果他们召唤外围部队进入雅典协助镇压，将有可能诞生一个新的军政府，这种事情不是没有生过。”

“事实上，他们已经在这么做了。”那侍者说。

“看来，在解决亚当的事情之前，我们有必要先解决眼前的麻烦。”身为这五个血族君王领的幽冥沉吟道。

雅典，已经成为一个极大的漩涡，很快，整个西方的势力都将被卷入这场风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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