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进入隔离区（三）

“孩子……有……客人来……了吗？”老妇人缓缓转动无神的眼球，看着亚当，断断续续地说。

“耶稣，是你表现的时候了。”亚当往后退了一步。

耶稣直接被亚当一胳膊顶向前。他吓了一跳，连忙往后看了亚当一眼，又注意到小队长热切期盼的眼神，还有老妇人那令人心碎的模样。

咽了口唾沫，耶稣小心翼翼地坐到被褥边上：“愿上帝保佑你。”

耶稣打了几个亚当教的基督教标准手势，将手掌按到老妇人的脑门上。

什么都没生。

“就这样？”小队长有点失望。

身后，玄武悄悄用手指一点，幻术出来了。

“生了什么事！”士兵们惊呼了起来。

幻术之下，耶稣浑身金光，就好像天神下凡一样，照得整个帐篷通亮，刺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

玄武紧闭双眼，又是一指。

金光散去，老妇的神情安详，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痛苦了。这是因为玄武的催眠术，虽然实际上药物已经能够治愈瘟疫，但那样远没有当场见效来的有震撼性，顶多混个名医的称号。亚当现在要的是信仰，加一点催眠术，更有利于传播信仰。

一串的动作下来，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正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时候，耶稣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药丸，扶正老妇人，将一旁装着水的陶碗拿了过来，喂老妇人吃下小药丸。

“她很快就会好起来。”耶稣觉得心情愉快极了，虽然没吃过苹果，但在漫长的光阴中，他正在一点一点地产生和其他人一样的各种情感。

不过他似乎少说了什么……

亚当连忙插过来说：“只要她坚持每天对耶和华祷告。”

“耶和华？”看到自己的母亲病情有所好转，小队长兴奋得流泪，但是“耶和华”是什么？

“他是一位天神，创世的天神！也是唯一的天神。”

小队长还是没听懂。

“羽佳，你来！”这种解释工作还是交给羽佳来做吧，亚当想想都觉得烦。

走出帐篷外，亚当望着满目疮痍的雅典，四处散落的帐篷，驼着背的路人。他们的脸上没有一点神采，末日的阴影与他们如影随形。

没有明天，信仰才变得尤其重要。当人们意志薄弱，需要依靠的时候，这也正是亚当的翻版基督教趁机而入的好机会。

忽然有点怀念起胖子蜥蜴领主来了。如果有他在，肯定是一个绝佳的神棍人选，虽然也不能说是神棍，事实上背后还真有神明的存在，只不过神迹是虚假的。

用胖子来当第一任主教，远比羽佳这个半吊子血族要合适得多。

许久，事情才算结束。羽佳好不容易大概解释清楚了“耶和华”是个什么东西，怎么祷告，当然，紧急时刻一切从简。何况羽佳本身也是一知半解，这个山寨版的基督教甚至连教义都没有。

接着又要告诉他们后续治疗中的注意事项，例如改善卫生条件，照顾病人的办法等等，顺便又给士兵分了预防瘟疫的药。这些也才是重点，玄武的丹药再好，没有做好护理一切都是白搭。耶稣的神迹再耀眼，病人治不好，什么都是狗屁。

在小队长的催促下，士兵们半信半疑地将预防瘟疫的丹药吃了下去，避免他们在服侍老妇人的过程中被感染。

第一天就这么结束了，虽然与一开始的想象差距甚大，但起码治疗了第一个病人，只要她好起来，那么信仰的传播也就顺理成章。

搞定了第一天的工作，亚当一行人打道回府。

当天晚上，夏娃的小型运输机送来了大量治疗瘟疫的特效药，那是应亚当的要求赶制出来的，在第一城市，瘟疫这种东西早就绝迹了，哪里会有大量药物库存。好在技术强大，临时生产也完全不是问题。

当然，这次送来的药中最主要的其实是预防用药。

第一城市的生产力确实强大，有他们帮忙，别说几十万人的瘟疫了，就是几百万人的瘟疫都完全不是问题。有了这个强力后盾，就不需要让玄武再废心力炼丹了，毕竟他的产量如果和第一城市比起来，简直少得可怜。

不过，也同样在当天晚上，亚当正在打造信仰、建立宗教的消息从希腊政府的营帐里泄露，间接转化成为电波往了遥远的莫斯科和大不列颠。

接下来的每一天，耶稣、羽佳、玄武都到隔离区里去照顾这位老妇人顺带对被派过来照顾自己母亲的士兵循循善诱。

虽然说出来的东西还是不伦不类，甚至难以自圆其说。但老妇人的身体正在逐步好转，这是摆在那里的事实。每次进入隔离区，小队长也不再像第一天那样拿着长枪如临大敌，而是热情地欢迎。

这一切，莫尔卡都看在眼里。

他不只一次地派人提醒小队长，放外人进入隔离区和放隔离区的病人出外面是同等严重的事情。不过护母心切的小队长都选择性的将这种提醒无视掉。

对此，莫尔卡也没办法采取任何行动。撤换小队长吗？这个理由确实足够撤换他一百次了，甚至按照战时法令，足够处死他了。但那实在太明目张胆，万一被亚当知道了，是不是会直接出手干预呢？

而且，撤换小队长能阻止他们进入隔离区吗？答案是不能。他们依旧能进去，整个雅典都没人能阻止亚当。甚至整个西方，是否有人能阻止亚当都是个问题。

自己这个时候撤换小队长，到时候亚当顺利救活了病人，自己又成什么了？整个希腊政府在这次的事件中又成了什么角色？

莫尔卡丝毫不怀疑亚当能救活病人，那样的话，整个希腊政府都将被逼入绝境——恶意阻碍治疗，这个罪名比他先前担负的任何一个罪名都要种，甚至很多至今站在他这边的长老都会毫不犹豫的反对他吧。

对此，莫尔卡忧心忡忡，但又束手无策，只能指望凯瑞的计策奏效，那些反对亚当的人，能真的干出点什么。要不然，整个希腊民族将一步步走向被完全征服的道路，甚至有一天会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这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无法指望民众们能理解，只能藏在自己心底。

直到亚当到访隔离区的第四个晚上，一把在整个希腊范围都几乎见不到的手电筒在距离奥林匹斯山数十公里的山坡上晃动。

一阵闷声轰鸣，一架小型运输飞行器从西北方向飞来，缓缓降落在那山坡附近。

“哧——”白色的气体喷出，运输飞行器的舱门液压锁打开了。六个浑身武装盔甲的士兵从机舱内跳了出来，转身接住从机舱里丢出来的小木箱，将它们放置在一旁的草地上。

“快！动作快点，我们不能停留太久！”

远处，十来个穿着标准希腊服饰的“平民”跑了过来，帮着六个士兵开始从里面搬箱子出来。

很快，机舱运过来的二十几个箱子被全部搬出了外面，叠了一堆。

“听着。”其中一个士兵走到“平民”面前，从盔甲的缝隙里面掏出一张纸：“将这些东西倒在灾民的饮用水里面，就可以加快病情的扩散。”

“好的。”为矮小的“平民”接过了纸张：“代我向长老问好。”

“为了第一城市！”士兵敬礼。

“为了自由与共和！”“平民”回礼。

“为解放第一城市而奋战！”

不管是士兵，还是“平民”，他们的手势都是整齐划一的“第一城市”标准军礼。

礼毕，那些士兵转身回到飞行器内。

目送飞行器离开，一位“平民”问：“队长，我们现在就将这些倒入雅典的水源里面吗？”

“不，他们现在只有一位病人，很难下手，也很容易被现。再等等吧。他们的病人很快会多起来，当大多数人都吃了他们的药之后，我们再倒进去。还有，我们要想办法弄到他们的药送回大不列颠去分析。只有针对性地开药物，才有可能让他们的计划彻底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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