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女王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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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亮, 你真的要染这个头？”
“真的啊。”三日月明非常肯定地点头。
“……你觉得好看吗？”桃井瞥了一眼画册，立刻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
“好看啊。”
“哲君，你来说。”
“三日月桑, 我想你可以再考虑考虑。”黑子哲也委婉地劝说。
“不用了，这个就挺好看。”三日月明直接拍板，“昨天看到你们五颜六色的一堆就一直在想了，还在犹豫要染什么颜色才能更个性更活泼。”
她点了点理店塞给她的画册的某一页, 郑重其事地说：“这个头, 完全戳中了我的心。”
……
“喂, 赤司君吗？我是桃井, 现在正在陪三日月桑染头。”桃井五月直接走出店门掏出手机给赤司征十郎打电话。“她全心全意要染一个非常可怕的造型，我劝不住她……好的，好的, 地址在涩谷xxxxx。”
等桃井挂断电话, 黑子哲也也出来了。“不是说找三日月桑的事要瞒着赤司吗？”
桃井五月扭头看向黑子哲也，眼睛里满是与她的年纪不符的深沉的痛苦。
“刚交的同性朋友眼看就要因为审美上的鸿沟而诀别, 哲君还要在意这点小事吗？”
“……其实我觉得桃井桑没立场说三日月桑。”黑子哲也一脸认真，指了指桃井的头，“桃井桑的头, 是粉色的呢。”
“……那这样哲君也没立场说我吧？你的头可是天蓝色！天蓝色！”
“青峰君明明说过这个颜色很好看。”
“笨蛋阿大这么说？他都没夸过我——
“等等，”桃井悚然一惊, “我们出来多久了。”
黑子哲也一愣, 打开手机锁屏看时间, “才十分钟，等赤司君过来还来得及。”
“不对！小月亮的头是浅金色不需要漂白——”桃井在心里掐指一算，“十分钟够她洗完头开始上颜色了啊！”
完了完了，多算了漂头的时间！
桃井拔脚就往店里冲。
“哲君！我去拉住她！你快劝劝小月亮！
“师傅手下留头啊！！！！！”
桃井五月在心里疯狂祈祷——
无所不能的赤司队长，求求你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展示出你真正的力量吧！你的经理桃井五月恳求你，赶快解除封印瞬移过来啊！
……
很遗憾，黑子哲也不擅长劝说，桃井五月的力气太小，赤司征十郎也不是马猴烧酒。
所以半个小时之后，等赤司征十郎微喘着气，踏入了桃井五月所说的理店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段彩虹如瀑布倾泻，在理店明亮的灯光下，几乎要闪瞎他的眼。
赤司的心凉了一半。
“哎？征十郎？” 彩虹回过头，露出他的幼驯染那张高冷的脸。
三日月明顶着一头彩虹，朝赤司征十郎打招呼：“你怎么来啦？”
赤司的心彻底凉了。
他不光心凉，眼前都瞬间陷入一片漆黑，以至于他不得不扶住旁边的理椅，努力平复心情。
他竟然没有赶上……他失败了……
“怎么了，征十郎。”三日月明一只手盘着保留住的表面的浅金色，露出下层的彩虹色，朝看起来不太舒服的赤司走过来，“你哪里不舒服？”
“……你别过来。”
“啊？”
“头，你为什么要这么染？”
“昨天看到你和你队友头颜色那么多，有点羡慕。”三日月明晃晃身后的头，让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睁开眼睛的赤司又不堪忍受闭上眼。
“而且红粉黄绿青蓝紫，我撞色了啊。”
“撞色怎么了？”
“撞色四舍五入就是撞人设，”三日月明一脸严肃。
“撞了人设，可是没有未来的啊。”
“……就因为这种理由？”
“其实是因为我没想好染什么颜色嘛，干脆都染上。”三日月明得意地摸摸头，“这下你们谁的颜色也没有我的颜色多。”
“……好看，嗯？”
“好看啊OvO！”
赤司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
他一把抄起旁边台子上的剪刀，直冲那头令人目眩神迷的彩虹剪下去，三日月明猝不及防直接被咔嚓一剪刀减去一大截头。
“呜哇为什么要剪我头！好不容易染的！别剪了！别剪了！要秃了！！”
“你不是很喜欢秃瓢吗，特地剪了三年秃瓢的三日月明？！”
“我不喜欢啦！我承认觉得秃瓢有气势像硬蛋的自己就是傻逼傻逼行了吧！你怎么还记到现在啊！”
“碍眼，蠢货！跪下，头贴地面用心反省自己的罪过！”
“？？？征十郎你这是怎么了？？？”
心灰意冷站在角落的桃井五月看着眼前鸡飞狗跳的场景，转头又看看表面和往常无异、实际已经一脸虚无的黑子哲也，汪地一声抱上去大哭起来。
“哲君呜呜呜，我没能拦住她呜呜呜QAQ”
“别哭了，桃井桑，这不是你的错。”
“你们这都是什么意思啊！我的头很难看吗？！”
“难看！！！”X3
“……哎？”
哪里难看了？！
“明明挺好看的啊？”三日月明纳闷地拽拽剪得刚好盖住后脖颈的短。
她倒是不生气征十郎剪她头啦，她已经过了一味喜欢长长的金的年纪了，不在意头是长是短，只要不是秃瓢一切都行。
更重要的是……
“短意外的更好看了哎……”她停在橱窗边，摸着下巴打量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的影子。
赤司拽着三日月明的头咔嚓咔嚓几剪刀下去，给三日月明剪了个狗啃齐肩头，看得一旁的美师暴躁得不行，抓过三日月明给她修成了层次分明的短。
美师没有把三日月明的整头长都染成彩虹色，在基本保留了表面的浅金的同时随意挑了几缕染上淡淡的糖果色，就像小时候吃的硬糖外面包装着的彩色玻璃糖纸，反射出柔和的色光。掀开表层的，越往下颜色便越来越丰富，越来越深，到贴近头皮的深处，完全汇聚成一片暗色彩虹。
方才赤司就是正好撞到三日月明掀开了表层的金，沾沾自喜欣赏里面的五彩色的时候。
“……”赤司撇过头，完全不想看三日月明。
他刚才没有克制住冲动上手剪了三日月明的头，但是三日月明不但没生气，反而更喜欢彩虹头了。
赤司又不能像八原那个鹤丸国永一样给她剃秃瓢，逼她染回来的话她还会自己偷偷出来再染一次，没有人看着，到那时候就不敢保证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会不会一时兴起给自己搞个鸡冠头了。
他还能怎么办？只能憋着气坐一边看美师给三日月明修头。
虽然从来不说、但是非常喜欢三日月明柔顺金的赤司征十郎很不高兴地冷着脸。
就事论事，美师的水平的确很高，被赤司剪得乱七八糟的头被美师修修剪剪，很快变成了层次感极强、带着非常自然的凌乱感的齐肩。没有长的重量拉扯，三日月明质的蓬松感完全显露了出来，放松随意，错乱有致。
“我真是个仙女。”三日月明美滋滋地晃晃脑袋，金色下面若隐若现的颜色便流动显现出来，像是绚烂的霓虹。她又抬起手，手指从前额插入头，缓缓往后撩起，露出锋利的眉毛和光洁的额头。
“征十郎你快看！玻璃上那是谁啊怎么这么帅！”三日月明一把拉过赤司征十郎，高兴得不得了，“这比秃瓢帅气多了！”
原来她不光是仙女，还是宇宙霹雳无敌帅哥啊！
赤司……赤司几乎绷不住自己扭曲的脸。
“你顶着这个头，迹部是不会让你进冰帝大门的。”
“我染个头他都管？”三日月明一脸嫌弃，“这么婆妈？”
“……你自己看看自己，比秃瓢的时候更像不良学生，冰帝可不欢迎不良。”
“我觉得不错啊？明明精致出众，还活泼有朝气。”
……赤司什么也不想说了。
头痛的事扔给迹部景吾继续头痛好了，反正三日月明是冰帝的学生。
想到这里，赤司突然有点期待棋力相当的对手在碰见彩虹头三日月明时的表情。
“小桃子推荐的理店就是厉害。”三日月明对赤司征十郎的抗拒毫无察觉，她对着橱窗啧啧称奇，“这简直是艺术品。”
找到罪魁祸了。
赤司征十郎凌厉的目光瞬间剐向桃井五月!
桃井五月冷不丁被赤司冰冷的目光吓得蹿到黑子哲也身后，一脸委屈地解释：“我也不知道小月亮想染彩虹头啊！”
虽然……看多了之后意外地感觉挺好看。
不！不对！她这是被三日月明魔鬼一样的奇葩审美传染了啊！
“要照回家照，先去吃饭。”赤司征十郎一边说一边把三日月明拉离橱窗。
“吃什么？”三日月明的注意力立即被转移了。
赤司已经让司机回去了，再叫回来还要很长时间，所以现在只能就近在涩谷找地方吃饭。但是他从没来过这片区域。于是他把目光重新投向桃井五月。
“桃井？”
“在！”桃井五月条件反射站出来，本来脱口想说出M记，面对穿着衬衫领带的赤司征十郎，说到嘴边的话却莫名其妙转了个弯，“下个路口有家西餐厅，饭菜很精致。”
三日月明看着又变回之前那副局促模样的桃井眨眨眼，转头去看赤司征十郎。
“征哥，我想吃汉堡可乐。”
“想好了吃什么还问我？”赤司撇了一眼靠着他肩膀的三日月明。
“……嘿嘿。”
比方说现在，三日月明拍着胸脯说，赤司征十郎的心情非常愉悦。
有黑子这样性格的队友在，三日月明觉得她可以暂时放心了。
“哼？”三日月明被温暖的围巾裹了起来，低低的笑意变得模糊磁性，“什么时候征十郎也会和别人做约定了？”
赤司没有理她，继续说：“在高中的比赛里，如果我输了，我就承认我是错误的。”
三日月明一愣。
“等等，”她伸手捏了捏赤司的脸，“你是谁？我的征十郎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