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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复彰挑起一条眉毛,向沛奕然投去疑惑的目光:“我变成什么了?”
沛奕然还没说话,俞益茹已经扶额叹息:“一般人会这么理解么,你是个人,难道还能变态进化不成。”
薄复彰便笑道:“可是沛奕然一般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俞益茹当然不知道沛奕然一般会说什么样的话,因此只好闭口不言。
沛奕然露出了谜样的微笑,看着薄复彰说:“你自己看看,到底有些什么变化。”
听沛奕然这么说,俞益茹也跟着一起环顾四周,她能对比的自然是她刚到的时候,因此也没有多长时间,但只是这样一看,就已经能现变化巨大了。
就好比说,原本挂满房间用来吊衣服的绳子只剩下边上的两根。
还有,开放式厨房和床之间原本空旷的不可思议的空间,如今已经渐渐被很多东西填满。
俞益茹看到了自己的瑜伽垫和一堆鞋,又看见经过自己的强烈建议买来的一个懒人沙,深感不好意思,说:“额,看来是我带来太多东西了。”
沛奕然一脸高深莫测地摇头:“这不只是你的原因,我看的出来。”
如果是今天早上之前,沛奕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俞益茹就算不明白,也会似信非信,但是今天早上过后,她因为沛奕然的气质所产生的敬重已经没有了。
因为对方现在就算一本正经,看上去也是在胡说八道。
俞益茹就没管,只是去厨房倒了热水,说:“坐下再说吧——来来沛医生,坐中间那把沙,特别舒服。”
她做这事说这话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自然的,却看见沛奕然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盯到最后,都让她不自然起来。
“怎么了么?”俞益茹忍不住问。
沛奕然没有说话,接过了俞益茹手中的水,坐到沙上,然后说:“阿彰从来不给客人倒水。”
俞益茹想到这,便想起自己第一次来时,正是因为薄复彰那放任自流的待客态度,令她“被迫”真的得把这当成自己家一般,也觉得好笑,便说:“确实是这样。”
她又想到,或许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才令她不自觉地开始把整个房间改造了个遍。
她望向薄复彰,见对方正懒洋洋倒在沙上,见她望来,便眯起眼笑着投来一个情意绵绵的眼神。
她突然忍不住问:“所以啊,如果那天晚上,不是我的话,也会是这样的展么?”
她这话一出口,又立刻后悔了。
她总觉得最近自己在话语上的自控力越来越差,特别是在薄复彰的面前。
但是话已出口,也不能收回,俞益茹只好立刻做出一副不太在意答案的表情,笑着喝了口茶。
薄复彰一时似乎是没听懂,愣了一下。
而后她面露回忆,似乎想起什么,又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俞益茹真心喜欢薄复彰露出这个表情,觉得这种状态下的薄复彰又性感又神秘,但是她又隐隐害怕,担心对方又语不惊人死不休。
既然是语出惊人,有时是惊喜,有时自然可能是惊吓了。
薄复彰红唇微张,似乎要开始说话,俞益茹便突然站起来,说:“对了,拿点零食出来吃吧。”
她从抽屉里拿了一些薯片和话梅,放到茶几上后才想到,在场三人都是刚刚吃了早餐,又拿出零食来,仿佛有些尴尬。
她干咳了一下,正准备说要是不想吃可以倒点饮料的时候,沛奕然便接过一包薯片,拆开来吃了起来。
俞益茹:“……”
俞益茹充满关怀地问沛奕然:“沛医生,你们医生平时没时间吃东西么?”
沛奕然似乎不明白俞益茹为什么那么问,迟疑了半晌后,说:“也,没有那么忙吧。”
薄复彰嗤地笑了一声,说:“如意是在说你会吃像猪一样。”
虽然俞益茹心中的震惊大致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此刻自然连忙否认:“完全没有。”
薄复彰抬起脚用脚趾碰了碰俞益茹光裸的脚踝:“干嘛否认呢,这是事实啊。”
带着温度的摩擦划过皮肤后令俞益茹浑身打了个激灵,她连忙退到一边坐下,如此便错过了解释的最好时机。
然而沛奕然看上去也并不在意,她一脸云淡风轻光风霁月,说:“说起来,刚才的问题呢,阿彰不回答么。”
俞益茹便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转移的话题又被沛奕然轻描淡写地勾回来了。
薄复彰再一次陷入回忆的沉思,然后微微眯起眼睛说:“是指再一次相遇的那个晚上么。”
沛奕然点点头:“对啊,为什么会把她带回家呢?”
俞益茹一时屏住呼吸,听着薄复彰的回答。
薄复彰说:“大概因为她从夜色里走来,却好像在光一样吧。”
俞益茹倒吸一口冷气,觉得因为这句话,自己仿佛万箭穿心。
沛奕然呆到中午,接了八个电话,都是催她赶快回医院的,最后一个电话打到了俞益茹这,傻逼情侣里的妹子带着哭腔说:“说好今天检查的,沛医生怎么能翘班呢。”
于是连中饭都来不及吃,俞益茹和薄复彰准备亲自带着沛奕然赶快回医院,结果临出门前,沛奕然伸手说不用了,下一秒,门被敲响,关鸠等在了门口。
俞益茹有一阵子没见到关鸠,这一次见到她,照例差点没认出来。
对方戴了顶粉色的假,不知道是不是在cos魔法少女,看见俞益茹便含羞带怯地躲到了门边上,一副不敢看人的表情。
俞益茹也不敢看,她觉得自己看到的是鬼。
沛奕然看到门口的关鸠,一脸欣喜地迎出来,说:“果然是小鸟,我一点都认不出来。”
俞益茹:“……”
极端变装癖和严重人脸识别障碍的组合令俞益茹侧目不已,目送着两人下楼后,感慨道:“伯父,你还有多少神奇的朋友。”
薄复彰看着关鸠和沛奕然的背影,表情却有些复杂难辨:“那么说,是关鸠引来的……这是为什么呢……”
俞益茹万万没想到薄复彰光看见关鸠来接沛奕然就开始怀疑,顿时慌乱起来。
薄复彰要是猜到沛奕然是专门来找自己的,不知道会怎么想——更何况,自己压根什么都还不知道,这样就背了锅,未免太冤了点。
她看着薄复彰面露疑惑,连忙一步上前,挎住薄复彰的手臂,说:“最近是不是都没有什么单子,要不要去做一下宣传?”
不愧是薄复彰临死之前想做的事,对方果然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反问:“宣传?”
俞益茹点了点头:“我觉得我们生意少的原因,和宣传不利有着很大的关系,你看大部分公司布新产品,推广不是都是第一步么。”
薄复彰了然点头,恍然大悟:“你说的对啊。”
俞益茹露出个得意的笑容。
“那我们应该怎么推广?”
“……举办个——活动?”
说出这句话后的第二天,俞益茹开始唾弃自己的愚蠢。
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天真到,向薄复彰随便出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