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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走了。”

史蒂芬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李敏知道一个下定决心的人看起来是什么样子的。于是她想, 就是这个时候了。她之前在史蒂芬想要说出来的时候就意识到会有这么一刻。

她能理解这种感觉, 她一辈子都在人们的眼中看到这个。在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 人们对她的能力产生怀疑, 那时候她为此感到兴奋。当她更大一些到达法师的圣所, 那里的负责人一开始认为她是个骄傲而自大的小疯子，到后来畏惧她展示出的天赋，她学的很快，不按常理，总是挑战禁忌。

奈非天具有强大的力量，他们能够击败魔神。这是预言, 是天命。人们会在他们拯救世界解决危机的时候感谢他们, 但他们眼中透露出的东西告诉她, 他们永远不会把他们这类人当作同类。

李敏过去不在乎这个, 因为坚信自己的使命, 专注于此。

她更喜欢挑战, 做别人无法坐到的事情到别人无法到达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杜姆坚持他们是一类人——她也确实做到了，她走过了不同的世界, 见过时空枢纽的风景, 顺便拯救过那么一两个世界。当她接受呼唤来拯救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再次超越了自己, 比之前做得更好, 她拯救世界, 将那些已死的多元宇宙残骸捞起, 与其他几个人合力将他们重新复原成完整的世界，推回到原来的地方。

而在重塑整个世界的工程之后，挑战变得并不是那么让人激动了，当你的人生就是经历一波又一波的过山车的时候，你会觉得过山车也是那么的无聊。

所以她来到这里，给自己定了个新目标，做个普通人一样的生活。目前为止她做的很成功，直到这一刻她听到史蒂芬说要离开。

所以她平静的接受了“好的。”是她选择告诉史蒂芬她是谁的，那一刻她就应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对方对她的回答毫无反应，他抬起手开了一道门，门那头链接着圣所，王就站在那边，他向前踏出去，有那么一丁点的不甘又让他停下来，所以他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还有什么事情是你没告诉我的吗？为什么不告诉我？耍我玩很有意思吗？你不试着解释一下吗？

身后窝在沙里人想了想，说“我喜欢你。”

史蒂芬讽刺的想要笑出声，这不是他希望她说的内容，而这是他唯一能确定的“不，我不这么认为。”

*

李敏看着传送门的入口收缩在史蒂芬的身后然后消失，客厅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她看向电视，她之前选好的那部影片只放了一个开头，正好可以继续看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只有电影里播放声音的时光，客房的门被推开，有人从屋子里走出来，坐到她旁边。

“他走了。”李敏对来者说。

修长的手指伸到爆米花的碗里捡起一颗，杜姆只是漫不经心的回答“哦。”

“……”李敏为此白了他一眼，对他这种没心没肺的回答表示极大的不满，并且踹了他一脚。

杜姆对此不为所动，一边忙于将另一颗爆米花丢到嘴里一边问“那你希望我说什么？”

“安慰我一下，这不是普通人失恋时该有的标配吗？”

杜姆为此动了动他那有点寡淡的眉毛，扭头看向李敏，略有些薄的嘴唇弯成讥诮的弧度。

“怎么，这不是你们的理论吗，我喜欢他。”李敏也挑起一边的眉毛，她直视着杜姆，然后忽然想起前几天岁月静好的日子，她和史蒂芬靠在她的床边，倒了两杯酒分享他们老师的故事，于是她又想起另一件事“他欠我一个吻。”

杜姆现在的眉毛挑起一个更明显的弧度了，显然李敏突然的话让他有些惊讶。他没来得及对此作出任何评价，李敏就伸出手，一把抓着他的领带把他拽到面前，并且贴上去。

杜姆的嘴唇有些微凉，带着爆米花甜腻的奶油味，她只是贴了一会儿，然后索然无味的离开。杜姆对此反应良好，全程没有任何的惊慌和不当，十分平静的整理了一下被拽的变形的领结，反问她“这能代替你的那个债务吗？”

“大概吧。”李敏靠回沙扶手上，思考着刚刚的事情。

“你此前，有任何相关经历吗？喜欢什么人？”

“我以前对一个天使有……算了，没什么事。”李敏挥了挥手，一瞬间她就恢复了，就像是平常那样，一边撸着猫一边将注意力专注在电影上，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生过。

“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跟斯特兰奇讲清楚？告诉他你是谁，生过什么，为什么要浪费时间玩这种角色扮演游戏。”杜姆颇有耐性，他并不对李敏的无视感到恼怒。

“因为角色扮演游戏挺好玩的。”李敏回答，在时空枢纽她认识的两个年轻人很喜欢玩游戏，这也是她选择现在这个行当的灵感，看宋哈娜和源氏交流某款游戏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那是后来，你最开始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我……”李敏沉默了，她的视线一直落在电视里不断变幻的影像上，但思绪已经回到了最开始的那段时间，这一次她认真的想了一会儿。

在这个世界，真正了解她是什么的人不超过三个，梅塔特隆是你绝对不会想对其倾诉自己想法的人，那个退休太久的天使总是唯恐天下不乱，一不小心就会把你的心事写成小说广而告之出去。

而杜姆，杜姆是另一奇怪的人，他自从修好了他那张脸以后，连性子都转了，也不执着于自己超级反派的人设了。但他也绝对不会是那种会和你窝在沙上分享悄悄话的闺蜜。他通常喜欢一个人是因为那个人有某个他有兴趣的方面，比如瓦莱里娅那小姑娘超人的智力，或者某种超强的力量……

但他也是那种绝对不会把你们间的对话告诉别人的人，也是绝对不会评价你的人。

于是李敏诚实的说“我想认识他，我想认识史蒂芬·斯特兰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杜姆的表情因为李敏这句话呈现出一种意料之外又了然的样子。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李密大手一挥，站起来，去摸自己的手机，彻底无视了杜姆，拨通了她的好友凯尔的电话“凯尔，对英雄的一些平衡性改动，我突然有了新的想法……不，我不是要加强超人，超人0魔防是特点我不会动的，我是说关于鹰眼的。还有寡妇的潜行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