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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敏走在神盾局三曲翼大厦地下三层的走廊里, 警报的红灯在她头上快频率的闪烁显示着她作为闯入者的身份。但没有人赶下来试图阻止她。

那或许是因为她闯入的时候不怎么温柔的手段吓到了神盾局的探员们——李敏看着那条走廊尽头的门口, 靠在墙边的尼克·弗瑞——又或者是因为某个高层阻止了那些探员毫无必要的送死。

她最终没能在布莱尼亚克的飞船之上结果了那个疯子。之后布莱尼亚克被绿灯们押回OA收监，而1610的里德属于地球。

李敏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申请过去见那个疯子, 但一直没有批准通过。直到今天, 她看到了那条即将收押理查德的消息。

“他就在里面，今天之后, 他就会被关进负波带监狱。”弗瑞的头往旁边的紧闭的房门偏了偏, 告诉她，语气平淡, 似乎毫不意外她的强行闯入“如果你要见他，这是最后的机会。”

她走到弗瑞身边, 眯着眼睛看着他, 率先吐出自己的不满：“你想把一个理查德关在另一个理查德设计的监狱里？”

“关于这里的隐患我能写一本厚厚的报告。”弗瑞唯一剩下的哪只眼睛不甘示弱的看着李敏，回答, 然后又叹息“这已经是我们最好的处理方式。”

“你知道最好的处理方式是什么。”李敏移开了视线, 看向弗瑞身后的那扇门“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她完全的肯定，弗瑞不会阻止她进入那扇门。

“我和我们的神奇先生还有闪电小子谈了谈。”弗瑞回答。

李敏花了几秒才明白他说的闪电小子是沃利, 然后有点惊讶“他说了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这个世界的理查德是个非常理智的人, 尽管李敏的感情上对他非常的不信任，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会客观的评价这个无可救药版本的自己的。而沃利则不像是那种会置人于死地的人，所以他会说什么让弗瑞下定决心除掉这个里德？

“他什么都没说。”弗瑞回答。如果一个闪电侠都拒绝为这个人的生存辩护的话, 那么以普通人的角度或许这个人就不该留下。

“有多少人。”李敏为这个回答沉默了一下, 然后突兀的询问“至黑之夜的时候, 全世界一共死了多少人？”这个疯子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绕过死亡控制了黑灯, 然后他毫不犹豫的在整个世界散播黑灯戒指就为了研究黑灯对活人的影响和逼存在之灵现身“想想吧，弗瑞，这只是他的秀。”

于是弗瑞从门前闪开。

“你打算怎么办？杀了他？”弗瑞站在旁边看着李敏的手搭上那扇门的把手，问出了那天在飞船之上蝙蝠侠一样的问题。

“我不会杀了他。那解决不了问题，从地狱爬出来的人太多了。”李敏毫不犹豫的回答“我和幽灵谈过了，他非常乐意帮我把他分解成原子层面然后塞进起源墙里。他不会死。”

“但也不算活着。”弗瑞听说过这个地方，那是宇宙的边界，墙外就是一切的源头，而碰触这面墙的存在都会被固定在那里，不死不活。

李敏对这个回答报以微笑“至少他到达了一个科学家最终极的目标，万物起源之地。”

*

李敏从房间里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弗瑞已经不在原地了。警报也已经解除，于是整个走廊只剩下过于刺眼的白炽灯光线。

而这空荡荡的走廊之中，只有在半空中盘坐的那个人落下了一道阴影。

在李敏走过去的时候，史蒂芬睁开了眼睛。这有点搞笑，明明史蒂芬才是那个晚入门的人，但却更像个法师一样脚不沾地。而李敏则喜欢脚踏实地。

“我以为我们在事情结束以后要谈谈。”史蒂芬说。

而李敏耸了耸肩“我们是要谈谈，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而我想，那就是现在了。”

史蒂芬看着李敏的面无表情，看着她眼中的防备，叹了口气“在那之后我一直没有见过你。你还好吗？”

“挺好的，托戴安娜的英明举措，我的公司几乎没有受损，已经可以正常工作。”

一个短暂的沉默，史蒂芬觉得或许他们应该谈谈正题“我应该阻止你这么做。”

“可是你来晚了。”

很难说这其中史蒂芬有没有私心，他完整的看过了曾经生的事情，了解这个里德是多么危险的存在，或许在他心里他也认同李敏的做法。

“你这样会惹上大麻烦。”

“我不在乎。”李敏笑了，她扬起声音对史蒂芬说也是对可能在某处听着的其他人说“蝙蝠侠不杀是因为他知道一旦他杀了，自己就会改变，会失控，回不到原来的样子。我不一样。我有行为准则，只是和你们的不一样。”

史蒂芬看着李敏的微笑，她如此的自信又不讲道理，她的眼睛里有那种微弱的光。让史蒂芬不期然的想起过去，想起那个他从李敏的家离开的晚上，她也这样仰着头，跟他说‘我喜欢你啊’。想着她不远万里的跨越不同的世界回应他的召唤来到这里。

一次他转身离开了。另一次他没能等到她来到。

于是史蒂芬明白了，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带着依稀的了然和遗憾“我总是错过，对吗？”

李敏没有马上回答，她看着史蒂芬灰蓝色的眼睛里认命一般戚哀之下的那一丝期冀，悲哀的想，为什么他们总是错过，总不能在正确的时间看到彼此？

——这或许是命。

法师总是相信命运的，强如李敏也是，她过去相信天命，现在也是。

他们有不同的想法，不同的观念，即使现在在一起也总有一天会再彼此错过。

而此刻李敏比任何时候都明白，说出这些对他们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她撇开头，选择了另一个话题，试图避重就轻：“我为那个你哀悼过，然后决定向前看。”我哀悼过我们未曾相遇的缘分，然后决定向前看，我重新认识你，但从未将你当作那个在我过去生活里出现的人，我已经把所有的过去留在那个死去的你身边了。

她未说出口的话被领悟了，于是史蒂芬的眼睛里最后一道光也暗下来，他让开，看着李敏沉默的离开，再无挽留的资格。

李敏从神盾局大厦走出的那一刻看向天空，天高云淡。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一种终于尘埃落定的舒心，这种感觉让她决定回到家去休息一天，然后再决定接下来该做什么。

或许她可以留下等待有人以谋杀罪传唤，或许什么都不会生她就回公司继续做工作，再或者她可以开始着手去寻找下一个需要她拯救的世界了。

充斥着这样的想法，李敏回到了家，现了那个靠在她房门口的不速之客。

维克多·冯·杜姆还是那熟悉的浅灰色西装，抱着手臂单肩靠在墙壁上，低着头在思考什么。直到李敏站在他面前才抬起头。那双原本属于暖色系的棕色眼睛透露出看透一切的锋利“你不喜欢别人擅自进入你的家。”

他这么说好像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会站在里面家门口一样。

李敏走到他身边，打开门，走进去。让她惊讶的是杜姆没有像之前一样擅自跟进来，而是依旧站在原地。于是她回过头看他，透出无声的疑问。

于是杜姆宣布“我在等你邀请我进去。”

李敏被他这种突如其来的傲娇逗乐了，她挥了挥手留下一句“进来。”

杜姆的动作比她想的要快。他闪进门，并且抓住她的手把她往回拽。在李敏能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杜姆压在门上，杜姆压在她因吃惊而微张的嘴上，伸进舌头，像撬开贝壳一样诱导她张嘴来配合他的动作。

而更让李敏惊讶的是，她没有下意识的把他甩到对面的强上补上一刀轰成渣。

“你在长久以来一直吸引着我的注意。”等她彻底反应过来，她意识到杜姆在她耳边呢喃“我认为这是情绪管控是上的失误，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试着消除这种不健康的吸引。”

李敏觉得有点好笑，这个人明明在力量上不如自己，但总有办法把话说的像是他才是上位者。

“最终我不得不承认，我为你所吸引是无法控制的，因为我爱你。”

——他是怎么把，这种令人生厌的话题说的如此认真又深情的？

她看着那张极近距离下的脸，略显寡淡的眉毛，刻薄的嘴唇和额角那点小瑕疵的疤痕，混乱的想。

“我在等你的回答，我确信这种宣告应该得到一个回答。”杜姆在询问她，带着些许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的疑惑。

“可能是因为你还不够努力。”

“努力什么？”

“打动我啊。”

于是，李敏的嘴又被啄了一口，这一次比刚刚更为轻柔和礼貌，杜姆的气势也随之变了，锋利变得柔和，傲慢变得稍微谦逊了那么一点，但是依旧傲慢。

但当一位君王用【此时此刻你就是全世界】的眼神看你的时候，没人能够抵抗。李敏尝试了一下，但是不太成功：“我的要求依旧没有变，如果你还打算求婚的话。”

“鲜花，戒指，当众，对吗？”杜姆确认道，他微笑起来，笑容里带着某种温柔和得意“我会想办法解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