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的家人
民警横了他一眼，冷声道：“顾先生请你看清楚，这不是他的血而是受害者的。”
他那句“我的家人”听的灵琅轩心花怒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顾子扬理亏，开始强词夺理，“一定是他们先挑衅，我们这是正当防卫。灵琅轩平时是个很随和的人，怎么可能与人打架斗殴。民警同志，这事你们一定要彻查清楚，放任这种人留在社会上绝对是祸害。还有，我要请律师告他们，要他们赔偿精神损失费。”
“正当防卫？对方十几个人都被打进医院，其中一个伤势较重还在ICU抢救，你说这也叫正当防卫？”
顾子扬哑然，怎么也没想到灵琅轩会下这么重的手？这狐狸今天脑抽了？好好的怎么跑去打架斗殴？
他寻问般地望向灵琅轩，对方接收到他的目光后灿灿的笑了起来。
顾子扬朝他瞪眼睛，心想，到底长心没？都这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正僵持着，从走廊处深处走进一位年纪偏大的民警身旁还跟着一位身穿西服的中年男人。民警走到顾子扬身边那位警官面前，耳语了几句。中年男人则走到灵琅轩身旁，微微颔道：“灵先生，手续都办好了。您可以走了！”
灵琅轩微微一笑，“麻烦您了，刘律师。回去带我谢谢风总。”
刘律师道：“灵先生真是客气了！风总交代了，待您就像待风总一样。”
顾子扬一听明白过来，原来灵琅轩通知了风行澈，对方给他找律师解决麻烦。
既然他能解决问题，为什么还要通知自己？害得他白紧张了。
顾子扬埋怨般地横了灵琅轩一眼，转身要去安抚儿子。
一只手伸过来，紧紧抓住他的手。
被灵琅轩拖住脚步，顾子扬烦躁的回头，想要抽回手现他握得很紧。
“你有病啊！拉着我干什么？”
不理会他的怒，灵琅轩牵着他的手，走到顾一凡面前，“一凡，我们回家。”
那语气云淡风轻，哪里像是在警局走了一遭。
顾子扬狠狠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拉过儿子走出警局。
坐在车内，顾子扬压抑良久的火终于出来了，他对着灵琅轩一通咆哮：“灵大仙，你这尊大佛我们这间小庙恐怕是容不下了，请你另觅他处！你惹事不能拉着我家一凡，他还不到四岁，怎么能看那么血腥的画面？还有，以后你离我儿子远一点，你这种暴力分子，很容易把小孩子教坏了。”
他阴阳怪气的埋怨并没有换来灵琅轩的解释，对方微微一笑，显然对他的怒气并不在意。
顾子扬看他一副死不悔改的表情，心里的怒气更甚。
一掌拍到中控台上，喝道：“你给我停车。”
灵琅轩很听话的将车停下。
顾子扬还想火质问他，车后座的顾一凡忍不住插了话。
“老顾，今天这事不怪灵叔叔。”
顾子扬转过头，瞪起眼睛看他，“顾一凡，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这里面没你什么事，你不用替这个臭狐狸求情。”
一凡扒着座椅，小脑袋凑过去，认真的说，“老顾，今天灵叔叔是为了我才打架的。”
“什么？”顾子扬惊愕的望着儿子，“到底怎么回事？”
“李子熙说我是没有妈妈的野孩子，我打他了。然后他爸爸来了以后要打我，灵叔叔为了保护我才和他们打起来的。他爸爸叫了好多人，灵叔叔就一个人。还有人拿了刀，灵叔叔的手都被划伤了。”
一凡拉开车门跑到驾驶室旁，从窗口处伸出手，拉过灵琅轩的左手，放到顾子扬面前。
“老顾，你看，灵叔叔真的受伤了。”
顾子扬就看到那只白玉般的手上有一处明显的伤口，那伤口一看就是被管制工具划伤的，伤口不深，现在已经不流血了，但留下一道明显的红痕。
“你受伤了为什么不给警察说？你没看到刚才那个警察嚣张的样子，觉得你就是大奸大恶的人。不就是把那几个人打伤了吗？可你也受伤了！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告他们。”
顾子扬噼里啪啦的狠狠了一通脾气，从先前的埋怨到最后替灵琅轩愤愤不平，态度也在瞬间做了转变。可他说了半天也没见灵琅轩回应，转头一看，对方正用灼灼地目光盯着他看，那目光中带着几分笑意。
“笑什么？都受伤了你还笑？”
顾子扬忍不住埋怨他，落在他手背上的目光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心疼。
灵琅轩用完好的那只手拨乱他的头，“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
“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如果感染就麻烦了。”
顾子扬喋喋不休的说着，更是翻开手机问度娘刀伤怎么治疗。
灵琅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很小的一个伤口。如果他想，可以直接用法术消除掉。一直留着伤口，原本是害怕麻烦，没想到却换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不禁勾唇笑了笑，侧目就看到顾子扬专注翻手机的脸。
灵琅轩心里不由一颤，想起今天的事，忍不住问出了口。
“子扬，幼儿园里的孩子为什么那么说一凡？”
他这一开口，顾子扬这才意识到他光顾着安慰大的，竟然把小的给忘了。
他朝顾一凡招招手，“儿子，你过来。”
顾一凡蹭着小步子走过去，顾子扬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将他抱到腿上。
“一凡，今天你不该动手打小朋友。虽然他说了一些很过分的话，但你不能使用暴力。以暴制暴是不对的。”
顾一凡不服气，绷着小脸道：“谁让他说一凡没有妈妈，下次他再说我就再打，他说一次我打一次。”
顾子扬哑然，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彪悍了。
“一凡怎么可能没有妈妈，没有妈妈的是齐天大圣，他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凡不是猴子，所以一凡有妈妈。”顾子扬捧着一凡的小脸，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不要听外面的人胡说，我家一凡有妈妈。”
一凡垂下眼帘，声音低落的说，“老顾，你给一凡找个妈妈吧！灵叔叔就不错，你就让灵叔叔做我妈妈吧！”
顾子扬闻言，有些窘迫起来。他偷眼去看身边的灵琅轩，生怕因为孩子的话而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那个......一凡，老爸和你说过。灵叔叔他是男人，不能做你妈妈。”
一凡更加失落了，眼圈瞬间红起来。
看到儿子如此委屈，顾子扬的心都要揪起来了。
他心里内疚的要命，觉得是自己的缘故才让儿子没有妈妈。如果他争气一点，早些找到媳妇，一凡怎么可能还会被人说是没妈妈的野孩子。
“儿子，怪爸爸......”
知道顾子扬要说什么，顾一凡慌忙抬头望着他，用一种特炫耀的口气道：“我家老顾人见人爱，一定能给一凡找到妈妈。现在一凡没妈妈，那是老顾的缘分未到。李子熙根本什么都不懂，胡说八道的家伙，我以后不和这种蠢蛋一起玩。”
一凡越是懂事、越是开解自己，顾子扬心里就越是难受。他将儿子紧紧拥进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
父子两人谁都没说话，灵琅轩目光落在相拥的父子身上，神情微沉，心里有些堵。
回到家以后，顾子扬就钻进房间里给母亲挂了个电话。
电话等了好久才接通，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顾子扬知道他家老佛爷又在垒城墙了。
果不其然，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道彪悍的女声。
“手爪子给我离开，碰！”
顾子扬额上滚落三条黑线，叹了口气，叫了一声，“妈！”
“死孩子，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
“妈！我有事给您说。”
或许是顾子扬声音太严肃，顾妈妈停顿片刻，电话另一端有推椅子的声音，周围渐渐变得安静起来。
“说吧，怎么了？在Z市把哪个女孩子的肚子搞大了？”
顾子扬彻底无语了，仰天翻了个白眼。
“妈，我找您有正事。”
“你能有什么正事？赶紧叫我家孙儿给我说话，我快想死他了。”
“妈，您找我那些叔叔阿姨给我介绍个女朋友，能尽快结婚的那种。”
实在忍受不了母亲的不着调，顾子扬忍不住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打电话的意图。
“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电话另一端的顾妈妈着实受到了惊吓，以前给顾子扬介绍女朋友，他都是百般推脱，实在推脱不成就恶意捣乱，最后不用说每一次相亲没成功。
久而久之，顾妈妈那些老朋友知道他没有结婚的心，也就不再为他操心相亲的事。
乍听到儿子的要求，顾妈妈震惊过后，小心翼翼地问，“儿子，你是受什么刺激了？为什么突然想结婚呢？”
“妈，这么多年我也想明白了，与其等缘分降临还不如自己去寻找缘分。一凡也大了，需要一个妈妈。”
“儿子，一凡他毕竟不是你的孩子。如果他妈妈回来，他就会被接走。你不能为了给一凡一个健全的家庭就勉强自己。”顾妈妈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很多女孩子都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个未婚带孩子的男士，所以......”
顾子扬深吸一口气，平复掉心里复杂的情绪。
“我明白，尽量找吧！我也不小了，即便不是为了一凡，也该为自己打算。”
挂了母亲的电话，顾子扬从屋里出来，就见灵琅轩正陪着一凡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