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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不能死

在顾朝阳的小半生日子里,苏海安能算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就像是宿命,明明天然之别的两人,但是偏偏成为相对牵绊最长久的一个人。

十来岁的时候顾朝阳和苏海安是毫无任何交集的校友关系,他们是两种人,苏海安是学校最优质的那类人,高高在上,有良好的家世背景,无论闯了什么祸事也有人来擦屁股,没有人会为难他。而顾朝阳不同,她生活在社会的底层,就连在学校也属于社会关爱群众,算不上被人欺负,但总是承受着别人异样的眼光,路过的人总是会说:“瞧,就是她。那个在学校外面做那种兼职的女生。”

无非只是在酒吧做服务员而已,她洁身自好,从来不和任何客人有太多交流。但就算是这样,也会被众多口舌广而传之。

当然,那时候的顾朝阳还是没有资格和苏海安扯上关系的。苏海安在学校受欢迎的程度是她连想也不敢想高攀的人,直到生那件事,院长阿姨的去世,相依为命的同伴决然离去,她被唐娜带进了苏家,第一次见到苏海安,他戏谑地打量她,眼神里透露着不屑,直到她生活在苏家,以苏家名义上大小姐的身份。这一切才开始……

顾朝阳还记得那一天,苏海安抱着碧眼波斯猫慢悠悠地走到她房间,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靠在门边,丹凤眼斜睨着她,微微挑起,苏海安看得很温柔似水,但顾朝阳莫名的感觉到了敌意。

果然苏海安手中的猫咪一个跳跃,直接扑到了顾朝阳怀中,张嘴就对着她的手一口。咬出了血丝,顾朝阳吃痛的一把把猫丢出去,猫嗷嗷叫了两声,苏海安就气得不轻:“你居然敢摔我的猫!”

这是他跟她讲的第一句话。

接着他就一把扯住她的头,不管顾朝阳是不是痛的咬紧双唇,扯着她的脸靠近自己,顾朝阳还记得,苏海安有一张精致得如同女孩子一般的五官,苍白的皮肤看起来很细腻。苏海安长得很邪魅,总让人心生畏惧。

但是顾朝阳的表现太淡定过了,苏海安不高兴了,拉着她的头用力往下扯,呵呵冷笑:“呵呵,听说你妄想做我妹妹,唐小姐那个女人生的女儿果然很不要脸。”

顾朝阳反驳,“我不是唐娜的女儿。”

苏海安却只是笑,手上更用力了,看见顾朝阳疼得嘴唇都咬破了,他似乎很兴奋。

“我知道你,顾朝阳,学校里传说了你很多个版本,有人说你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做,看来传言并不假啊。既然在外面也是做,不然便宜我这个便宜哥哥?我照样能给你钱,你要多少,告诉我,嗯?”

他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看见她嘴唇上的殷红,异常的兴奋。整张脸靠过来,伸着舌头舔了血腥,另一只手终于放开了她的头,转而移到胸部上,毫无忌惮地从领口钻了进去,裹着内衣用力捏了一把。

顾朝阳觉得难堪想躲躲不开,只能咬牙切齿地。

“呵,你的程度还够不上老头的喜好。”转而嫌弃地扔掉了她,一把推倒在地上。

嫌脏似地,抽出西装口袋里折叠成形状的手帕,擦拭了手,毫无感情地人掉,最后一言不的走开。

就这样原本陌生的两个人突然因为某种关系而联系在一起了。

对顾朝阳来说,每一次苏海安的出现,无疑都是经历一场生死的劫难,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能在苏海安手中活下来,算是奇迹了。苏海安就像是个神经病,想着法子来折磨她,幼稚的搞笑的可恶的残暴的,各种方法应有尽有,有一段时间苏海安对毁掉她的名声很敢兴趣,于是为了拍到顾朝阳‘浪荡’的照片,他每天晚上准时在她床·上报道,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

举着相机钻进她的被窝,手僵直着在半空中半小时,然后像是小鸡啄米一样尝试着在她身上制造点什么。顾朝阳可以肯定,那一次她是苏海安第一个吻过的女孩,因为他的吻技烂到极点,动作粗暴又毫无章法。

苏海安不容许别人比他强,就算是接吻他也不允许顾朝阳表现出有经验。他固执己见的要自己摸索其中的奥秘,受苦的总是顾朝阳,舌尖被咬出好几道血口子。

照片拍得很完美。第二天到学校论坛上,引起巨大反响,从此大家对顾朝阳又多了深一层的鄙夷。达到了预期效果苏海安很高兴,第二天接着实施,长达半年他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每天早上拽着她的睡衣衣角醒来,压得她踹不了气。这原本是一件算不上多大的事情。随着苏海安的心理疾病越来越严重,睡到半夜他会很突然气急败坏地扯着她的头恶狠狠地问:“你不怕死吗?我告诉你,顾朝阳,在这个家里,我让你死你就会死。休想违抗我!”

苏海安喜欢咆哮,总是无法控制的尖叫歇斯底里,以至于从那时起顾朝阳就明白自己每天要饱受着精神折磨,她怕死,更怕苏海安某天莫名其妙就把自己肢解了。

顾朝阳只好善意的提点他:“你是不是有病,类似偏执狂那种?”

苏海安拿着花瓶就朝着她脑袋顶砸去,阴森森的呵呵冷笑,然后点着顾朝阳的脸蛋说:“你他妈还敢不敢说我有病了。”

医生确诊苏海安有心理疾病。用通俗的话来表示,就是神经性疾病和被迫·害妄想症。

苏海安的神经病在之后变本加厉,他阴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做出特别激烈的事情来,他痛恨唐娜,所以更加讨厌顾朝阳。她们在他眼里就是杀母仇人,所以想方设法的展现他那点变态因子,企图折腾顾朝阳。

顾朝阳也曾想过一了百了,可是她知道,自己还不能死。

觉察到宴会厅里有混进杀手的时候葛兰正打算咽下那一口腥红的酒,捏在手里的酒杯随着她敏锐的听见一道慌乱的脚步声响起,同时落地,砸得稀巴烂。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她第一反应是台上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林恩,他正在为做最后的道别,暂时还没有人反应过来所有人都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葛兰全然忘记了身边的苏海安,飞扑而上,一把将林恩扑倒在地上,子弹将将擦过她光秃秃的手臂

紧接着便是连续不断的尖叫声以及人群轰然四下乱窜的声音,葛兰半个身体还压在林恩身上,脑袋已经抬起来,双目精准的找到了射击的位置。

一个面色阴郁的男人手里拿着枪,毫无阻拦地连了几次,步步朝着他们逼近,看身形是个彪形大汉,一脸的从容的样子看的出来是职业杀手,与上次在柏林街头遇到的人完全不是同一种人。

闻声而来的警卫也拔出了枪,但到处乱窜的嘉宾让他们无从下手,已经有好几个无辜之人在杀手的射击下倒下。

葛兰从地上跳起,一把拉起地上的林恩,他因为方才突如其来的力道重重摔倒在地上,手臂摩擦出了一道血痕,他捂着手皱眉头,“你怎么样?”葛兰问,但是视线却是紧盯着穿过人群逐渐逼近他们的那个杀手。

显然这样的场景不是嘘寒问暖的时机,林恩说了一句:“我没事。”跟在她身侧快步走着,随着他们的移动,杀手敏锐的注意到这边,枪头一转风向,弹头便急速飞来,疾风打散了她挽起的长,丝在空中飞舞拍打在林恩脸颊上,他感觉到疼痛,抬手想去摸,但是手掌被葛兰握在手心里,她强大的力道拖着他往人群里四处游窜。

此时的葛兰一改方才在宴会期间看似柔弱的样子,弯腰去摸索到腿根处的迷你手枪,由于乱窜的人头随时在眼前晃动,她只能半眯着眼用最快的速度找准杀手的位置,开枪速度无法与杀手对峙,连两膛子弹,号称M军团全能型狙击手的葛兰也只不过擦过那杀手的手臂,那人似乎压根没想到百米外的那个女人居然能在这么混乱的场景下近他的身,一瞬间错愕的表情在他脸上露出,但很显然,葛兰激起了他的斗志。

杀手不顾流血的手,抬手,枪口直奔她而来。

人群散的差不多,葛兰拉着林恩躲避着杀手的袭击,一面弯腰下去在高跟鞋鞋底的指纹按钮,几把小小的尖刀出现在手中,她推了林恩一把,朝着安全出口的位置:“你先走。”

林恩动了一下,但没有立即离开。他想起柏林那次,她也是让自己先走,孤身一人指枪以对十一个杀手。

但林恩没有逗留多久,一道突如其来的力气扯住他的手臂,将他拖到了安全通道后,林恩诧异抬头,苏海安寒着一张脸看他,随即便笑了,“杀你的人?”

林恩没说话,探头要去看葛兰。

大厅里留下的人不多了,葛兰在与杀手的距离相隔约莫三米之远时飞出一把手心里的尖刀,刀尖快速的飞向杀手的手腕,咔擦一声,一道血从男人的手肘飞溅出来,枪应声而落,葛兰趁机逼近那人,近身袭击。

男人被激怒,越狠,在葛兰飞扑而来的同时放弃了武器,徒手正面袭击。

穿着高跟鞋和礼服的葛兰有有所束缚,反应不如男人快捷,她干脆一把撕碎了裙摆,露出双腿来大步跨进,抬腿飞踢而上,鞋尖上露出一块银色刀面,将将踢到男人的下巴就被手臂给挡了回去,葛兰翻身躲开男人的攻击,在空中旋转腾空落地,眼下两人手里都没有了枪械武器,面对如此生死肉搏的场景,葛兰没有自乱阵脚,杀手很快飞来的拳头带起掌风,她轻松偏头躲过,站直身体的时候,右手反手握着方才还剩下的一把小刀,平举在胸前,一闪而过的寒光直取杀手的喉咙,劈下去一掌被挡住,翻身又是一掌接着一掌,如此反复几次后,葛兰脚下也不让步,脚尖点着地面,跳上了主席台,巧劲儿支撑起她整个身体360度凌空倒翻,自杀手头顶落在他身后,刹那间笔直刺出手中的小刀。

电光火石之间,葛兰原以为自己的眼前会是血光一片,睁眼却现杀手一拳捏着的她的手腕,两人正在拼着力道。拼力气葛兰绝对不会是杀手的对手,她咬牙瞪着杀手腥红的双目,手上往回收力道,杀手似乎没有预料到她会突然收力,稍微分心再要趁胜追击时葛兰已经趁机扭动了自己的手腕,游蛇一般狡猾地避开了杀手的钳制。

另一只手推举着对方,借来的力道使她弹出了老远,葛兰稳住脚步站定,盯着杀手扯着嘴角笑了,抬手的同时动了动方才差点将骨头捏碎的手腕。

看来这是个难对付的杀手,难怪就来了他一人。

正寻思着的葛兰并没有注意到,两人互相打量的同时不知道那里突如其来出一声沉闷的枪声,枪声萦绕耳畔,葛兰慌忙扭头看过去,一个拳头就招呼上来,接应不暇的同时杀手趁虚而入,葛兰一时忘了防备,躲避子弹的退路被挡住,枪声逼近了一些。

葛兰冲天翻白眼,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有同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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