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是他亲手,把她推向死亡
叶笙歌沉气,不过倒杯酒而已,不然倒是让梁情为难了。
刚想回头时,又听到那人冷不丁的一个字传来——
“滚。”
叶笙歌心想,这人该不会是神经病吧。
让她倒酒的是他,让她滚的也是他。
真想回头看看这男人长什么样,画个圈圈诅咒他!
梁情见状,立刻起身,带着笙歌就匆匆离开了包厢。
那包厢门合上时,男人一双深瞳盯着那道消失的背影。
就在刚才,一个普通的卖酒女,有那么一瞬间,他竟觉得背影像极了她。
尤其是当那女人转身要离开时,记忆深处,就会想起那个熟悉的身影。
所以纪遇深想,这么像的背影,不知道长得又像不像呢。
但像又如何,不像又如何,始终不是她。
不是她,傅念笙。
……
“刚才吓死我了,还以为那人要为难你。”
梁情这夜色也混了一年多了,今晚还是第一次这么心慌。
“那人是谁?”
“很少见过他来,但我想,我知道是谁。”
纪遇深的大名,锦城繁华之地,无人不知。
不过真正见过他人的,却没几个。
“纪遇深,纪氏集团总裁。”
纪遇深……
叶笙歌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眉目不由得蹙了蹙。
这个名字,好熟悉,可是却又……很陌生。
“怎么,认识吗?”
梁情碰了碰笙歌的手臂,看她蹙眉的模样,问了一句。
叶笙歌迟疑了两秒,随即摇头——
“应该……不认识。”
“我看啊,就是认识你也忘了。”
梁情说的倒是另一个事实,她认识笙歌的时候,笙歌就不记得过去了。
只知道自己出了一场车祸,丈夫死了,剩下她一个人在医院醒来,保住了命和孩子,可是却失忆了。
忘,叶笙歌颌了颌,其实忘了过去也没什么不好啊。
她对自己死去的丈夫没有记忆,所以不会伤心难过,现在一颗心只在孩子身上。
两个小时后,叶笙歌有些熬不住了。
梁情看得出她是真的困,毕竟第一天熬夜班,还不习惯。
“我看经理也下班了,后半夜应该没人会查,你先回去睡吧。”
“可……”
“好了,明早不是还要去医院看幺幺么,快回去睡吧。”
叶笙歌想了想,点点头,就去工作室换了衣服。
……
夜色外,还在痴痴缠缠的男女,拥吻亲密。
送走了乔董,谢子商勾着讥诮的笑意:
“这老家伙还真是会做买卖,迟早弄垮他。”
纪遇深暗着眸色,上了车。
“不走?”
“我等小情人下班送她回去。”
谢子商知道纪遇深这家伙对这种地方不感兴趣,对女人……那就更没兴趣了。
和这样无趣的人做兄弟,迟早自己有天也会变得这般无趣。
谢子商回了夜色,就去找他的小情人,叶笙歌出来时,正面和这个男人迎上。
灯红酒绿的坏境下,男人本噙着的坏笑蓦地僵住。
“到家给我来个短信。”
“好的。”
笙歌对梁情说着,抬眸看了眼眼前盯着她,目光不曾一转的男人。
颌了颌,就快步离开了这嘈杂的地方。
而谢子商睨着女人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
“谢先生,有事吗?”
梁情见这谢痞子盯着笙歌离开,难不成动了色.念不成。
“傅念笙……”
三个字,谢子商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提到的名字,从他唇间溢出。 谢子商今晚只碰了一点酒,自然没有醉。
他又不是纪遇深,很确定刚才看到的不是幻觉!
所以,刚才那个女人……
“刚才那个走过去的女人是谁?”
她刚才和梁情道别,梁情一定认识。谢子商扣住梁情的手腕,眉宇紧蹙,那种紧迫感,倒是梁情第一次看到他这样。
“我……我朋友啊。”
“她叫什么名字?”
“嘶……”
梁情手腕有些痛,可见这厮用了多大的力道,对上谢子商突然凛色的眸子,她心一紧,这才缓缓掀唇——
“叶笙歌。”
叶笙歌,傅念笙……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相同容貌的人么。
你相信,死而复生这四个字么。
……
纪遇深没有驱车离去,而是点了支烟,青白色的烟雾在眼前潆绕着,迷离之中,像是透过这样的迷雾,能看到那张熟悉的容颜。
以前她在的时候,欢喜时会整个身子骨蜷在他怀里,摆摆手哼闹着:
——纪遇深,抽烟对肺不好,你想早死让我守寡么,美得你!
他在等,等眼前那个幻觉消失。
可是,青烟散去,不远处那道倩影却未消失。
叶笙歌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梁情的家离这里挺近的,还是走回去吧。
这一路上也不算太安静,来来往往的男女也很多,走了几分钟后,路上就安静了,路灯下,还能看到自己被拉长的影子。
她一直走,没有停下。
而他的车子也一直在跟着,没有停下。
保持着一个距离,她看不到他,他眼中却全是她的背影。
渐渐地,笙歌借着地上的影子,注意到有车子在跟着她?
她快,那车影就快。
她慢,那车影就慢。
倒像是她的另一道影子那般,她止步,那车子也停了。
古人有云,蓦然回,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但这温情的时刻,不属于现实。
淡淡的月光与霓虹灯光下,笙歌看清了开车的男人,盈眸中带着的迷惘,想上前问他,有什么事吗。
可想想,却又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而对方,手臂担在车窗上,手指之间夹着的烟灰落在地上,狭长深谙的黑眸中,凝了薄凉。
纪遇深没有想到,不仅是背影,连这张脸都长得那么像,那么像。
这次药剂的时间未免太久了,久到他已经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境。
叶笙歌迟疑几秒,还是转身选择快步离去。
这个男人的眼睛,太过深邃幽暗,就好像……
曾经在哪里见过,可是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谢子商电话打来时,纪遇深已经看不到那女人的身影了,再一次消失了,原来又是幻觉。
“纪遇深,刚才我……”却是不等谢子商开口说话,男人轻笑的嗓音带着沉暗的微凉传来——
“念笙又消失了。”
一次次,已经成为了习惯。
电话那边谢子商沉默了片刻,而后的每一个字,坚定如许——
“傅念笙,我看到她了,不是幻觉。”
从头到尾,出现幻觉的,只有那个每晚给自己注射迷.幻药剂的男人才会有。
而谢子商一直都很清醒,那个五年前怀着身孕死在牢狱大火的傅念笙,也许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