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十九章

元宵节当日，两个丫鬟早早就开始准备包好了汤圆，方诺便问了宁无愠要不要去给周处古夫妻二人送一些。

宁无愠微微思忖了一下，点了点头：“让绿野去就是。”

方诺也不怎么想再跟云婉扬打交道，便应了下来。

绿野提着食盒过去的时候，云婉扬正想着要去哪儿买汤圆过节。

“奴婢问周夫人安，今日过节，这是我们夫人让送来的。”

“既如此，那多谢你们夫人。”

云婉扬坐着，微微梗着脖颈，带着些说不出的傲劲儿，看得绿野心下有些不喜，可周处古毕竟是自家姑爷的好友，她一个奴婢更不能有半分慢待之处，将食盒留下，行礼回了小院去。

“送去了？”方诺见绿野回来，笑问了一句。

宁无愠也在院子里，绿野当着姑爷的面儿不好多说，应声称是便钻到了灶下去。方诺瞧得出她有些奇怪，不过瞧旁边站着的宁无愠，也没有多问。

晚上汤圆早早吃了，宁无愠便领着方诺一道出去看花灯，因为书院后日就要开课的缘故，不少学子早早就已经来了，加上昭和书院旁有一条小河，大家无事都出来游玩，沿着河岸过去，人声鼎沸热闹得很。

书院中不少学子都认得宁无愠，见到他牵着方诺也都频频打招呼，两人走了一会儿，见到一盏书院的花灯，是一册书卷，在各式花灯中瞧着古朴典雅，宁无愠笑了笑：“这是李晏画的，我们两个一道扎的灯。”

方诺瞧了瞧他修长的手指，笑道：“没瞧出你两个还有这个手艺。”

宁无愠挑了挑长眉：“那是自然，若是不读书，许是可以做个篾匠养家糊口。”

“那我可就要抛弃夫，另立炉灶了。”

两人说笑着，往前走了一会儿，宁无愠带着方诺绕了几个弯，到了一片不怎么有人来的地方。

“这是书院后面的竹林。”宁无愠边走边同方诺说着。

这厢铺了一条青石小路，宁无愠掌心干燥温暖，月光洒在一旁沙沙作响的竹林上，今晚月色明亮，照得地上银光一片，方诺垂数着脚下的步子，忽然觉得身旁的人停了下来，抬头一看，竟一下子愣住了。

有不少花灯系在竹林中，都是些比目鱼，鸳鸯鸟之类的禽兽，中间围着一朵并蒂莲花。

“这可是我自己一只一只扎出来的。”

宁无愠笑着说了一句，言语间想要求表扬的孩童一般。

方诺一时间不知说什么，瞧着宁无愠月光下棱角分明的下颌，心道若是这人若真是想讨一个女子欢心，还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她自己心里也深深浅浅地涌上了不少欣喜的情愫。

“你们二人总算来了，叫我好等。”李晏笑着踱步出来，见他过来，方诺有些不好意思。

“多谢贤弟。”宁无愠央了他帮忙看顾一下这花灯，虽然都是僻静的地方，但也保不住有人会将花灯毁坏了去。

“嫂夫人好福气，这灯都是宁兄一盏一盏亲手做的，我说帮忙都没能插手半分。”

方诺瞧着宁无愠，满眼笑意：“多谢夫君。”不管如何，这都是宁无愠的一番心意，她还是要好生收下。

宁无愠将方诺揽进怀中，又瞧了一眼旁边的李晏，李晏自是识相，笑道：“既如此我便不打扰二位，先告辞便是。”

方诺想起旁边还有这人，让人家摸黑等了这么一会儿，忙连声道谢，李晏摆手，笑着大步离去。

宁无愠伸出手：“去仔细瞧瞧？”

方诺应下，由着宁无愠牵着自己往里走去。

到近处仔细瞧了瞧，一个个都是用竹片扎起来的，方诺问他：“你扎了多久？”

“没多长时间。”

忽地想起昨晚瞧见他手上的破皮，方诺心下更柔软了几分，仰瞧向宁无愠，嗔道：“你不必这般的。”

“同窗说女子都喜好这些，我便试一试。”顿了顿敛眉问她：“可喜欢？”

方诺稍稍有些脸红，点了点头。

宁无愠俯下身，在方诺唇上啄了一口，见她并没有退缩，便将人拥在怀中，不再是浅尝辄止的啄吻，方诺被压的身子都有些向后，任由宁无愠攻城掠地。

这是二人自新婚那次之后第一次接吻。

方诺脑子里昏昏沉沉，罩在月色下的宁无愠清俊的轮廓柔和了不少，头上是她选的玉簪，简素皎白，衬得这人眉目如画，跟仙人一般。虽然不知这人心中到底如何作想，方诺忽然觉得，若他能一辈子这般对她，好好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平复之后，宁无愠伸手抚着方诺背上的长，他今日让李晏帮这个忙还有别的缘故，方诺是他的妻子，不管怎样，李晏可以欣赏甚至可以喜欢他都不在意，只是无论如何不能觊觎。

书院开始上课，宁无愠明显开始忙碌起来，每日都挑灯夜读，隔上三五日才会同方诺索欢。

这日，又到了方诺算着的不想跟宁无愠同房的日子，看他他早早便收了书，洗漱干净，方诺心都揪了起来，手里抱着一本账册却半个字都看不进去。

等宁无愠穿着里衣到了床边，方诺张了张口却不知该怎么回绝，宁无愠俯身在她额头了亲了一下，然后便将大掌伸进了方诺的里衣里。

见她没来得及回绝，宁无愠垂眸，索性也不再给她反应的时间，欺身压了上去。

方诺忍不住咬上被角却还被宁无愠翻了个身逼得低泣出声的时候，总算是恼了，狠狠地在他身上挠了几把。

可这种力道与宁无愠来说，不过是猫儿爪子一般，只惹得他轻笑一声，更用力了起来。这些日子他一直都是隔四五日才向方诺索欢，女人总是容易心软，今晚上他知道，方诺绝对躲不过去。过了今晚这次，日后也就顺理成章了。

云收雨歇之后，方诺还在想到底是怎么被宁无愠迷了心窍，连哄都没哄就行了这云雨之事，宁无愠亲了亲她的耳垂，道：“劳累你了，早睡才好。”从上次竹林之后，宁无愠便很喜欢亲她，不拘哪个地方，先前方诺只觉得太亲昵了些，后来也就随他去了。

方诺哼了一声没说话，也不知是气恼今晚被逼到哭出来丢了颜面还是因为旁的。

当晚方诺做了个梦，梦见她牵着一个孩子的手在家里等着宁无愠从书院回来，醒过来之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宁无愠那个狐狸成精的人，怎么会等到儿子都那么大了还在昭和书院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