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再见祖宗

王嘉琳刚才一直将自己的丝袜，隐藏在长袍下面，我还以为没人瞧见呢。真是没想到，还是被王珏看见了。

我估摸着是刚才动手的时候，王嘉琳跳起来的时候，露出了袍子下面的丝袜。

我又不能说出真相，只能笑嘻嘻地将这件事情给掩饰过去了……

接下去的几天，相安无事。

每日夜里，我都要去给父亲守孝。按照王家的规矩，过了头七，死人才能下葬。然后到了坟头祭拜之后，拿上灵位，到了祖祠当中放好，再将名字从族谱当中划去，这就算是一个人彻底的离开。

我不知道，到时候父亲下葬，究竟是如何行事。但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如果是干起来，我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准备。

晚上给父亲守夜，白天的时候，我就在自己房里修炼《青云炼心诀》，心情比较沉闷的话，也会出去透一口气，转悠转悠。

这天转悠转悠着，就不知不觉，来到后院当中，看见遥遥的地方，有一个亭子，屹立在湖心当中。我认出来，这不是老祖宗乘凉的地方吗？我怎么又逛到这里来了？

只是这一次，那亭子里面是没有人的，我也没看见老祖宗，转身就要离开。可刚一转身，不知什么时候，一脸老褶子的王家老祖宗，就站在了我的面前：“咦，这不是那谁吗？”

他耷拉着眼神，向着我望了过来，我看着老祖宗的模样，拱手施礼：“王志拜见老祖宗。”

“这是王志，王天的儿子。就是之前的那一任家主。”老祖宗旁边的清风，对老祖宗说了声。老祖宗“哦”了一下，这才记了起来：“原来是你啊。真的是……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快有十来年了吧？”

“老祖宗，咱们前些日子刚刚见过他。”明月也在旁边开口说。

老祖宗扇着那蒲扇一般的手掌，摇了摇说：“随便吧。我反正是不记得了。老糊涂咯！”

“老祖宗，其实糊涂挺好的。做人就要难得糊涂，才会开心啊。”我说。

“大胆，你这是在说老祖宗糊涂吗？”清风怒视着我说。别看他小小年纪，没办法吹胡子瞪眼，但明显怒视着我的时候，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似乎是清风明月这两个小家伙，因为常年跟着老祖宗，见到的上位者太多了，所以身上也沾染了一些，那些家伙的领袖气质。要不是我心大，估计这下都要被他给唬到了。

“呵呵，好了，好了。这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事儿，我年纪都记不清了。又怎么不糊涂呢？”老祖宗朝我招了招手，让我走到他身边，然后抓着我的手，慈祥地说：“你这小子，倒是敢实话实说，要是王家上下，都像你似的，那就好了。”

我听到老祖宗这么说，心中蓦然一抽，不过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老祖宗说是，那就是。”

“嘿，这可不是我胡说。你可以问问清风明月，我说的是不是事实？”老祖宗对我这么说，清风明月却是没有任何表现，接着他就又对我说：“你看嘛。这些家伙，平时看上去对我毕恭毕敬，但是谁有真心会将家里的烦恼，对我说一下呢？都觉得我是老糊涂啦，所以只有尊敬，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呢。”

“老祖宗，这也未必。大家不愿和您说那些事情，也许是想要让您，颐养天年而已。那些烦恼，就让我们做小辈的承担嘛。”

“你还挺孝顺。”清风冷哼一声，语气倒是软化了不少。看来他不是嘲讽我，而是说得实话。

老祖宗摆了摆手：“山雨欲来风满楼。有些时候吧，大风起兮，却不自知。早晚就会被狂澜卷走。人呐，有些时候最怕的，就是信心满满。其实在大势面前，单个人的力量，什么都不是……”

老祖宗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清风明月已经给他撑起一张折椅，他坐在那不知道是竹子，还是乌木制成的躺椅上面，仰面朝前，微微眯起的双眼，仿佛有两道虹光出，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眼花了。

“老祖宗这话教训的是。”我沉吟了一下，不知道接下去怎么开口，心中还想着，是不是要离开。

“唉。你有什么话，不能和老祖宗说呢？我可记得，你当初来找我的时候，可是祖宗祖宗叫的欢实，什么话都第一时间跟我说。后来你就慢慢地来的少了。是不是也瞧不起我这没用的老头了？”

我心头一惊，抬起头认真地打量着老祖宗。但老祖宗这时候却是笑了笑：“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其实也没什么，老年人嘛，以前的记忆会深，反倒是最近的事情，我记不得了……对了，你父亲最近可好？”

我还没说话，旁边的明月就说出口来了：“老祖宗，他父亲不是被人偷袭死了吗？据说那人也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呢。”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老祖宗听得似乎津津有味。

既然他都已经知道，我也不瞒着他了：“老祖宗，你说说血脉这东西，对家族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他是王家的老人，自然对这方面有很深的体会。我想要从老祖宗这边，知道他们老一辈人的想法。

“血脉？这当然不重要了。维系一个族群最重要的，是关系，是亲情，可不是血缘啊。”

老祖宗的话，吓了我一跳。怎么感觉他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是如此的别扭？

“老祖宗，难道家主的位置，不是王家的人来做，你也不介意吗？”我又追问道。

“呵呵。”老祖宗笑了起来，淡淡地对我说：“你恐怕不知道，我当年有个兄弟，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关系极好。但是他呢，并非是王家的嫡亲，算是远房的亲戚。他惊才艳艳，力压众人。我呢，虽然是王家嫡系中的第一高手，可和他放在一起，还是不够看的。你猜怎么着？”

我好奇地望着老祖宗，老祖宗嘻嘻一笑：“后来，那小子不是安安稳稳地坐上了家主的位置，而我也退位让贤，舒舒服服地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