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同时天涯漂亮人
木屋紧闭。
勾子上前敲门,不等落下,门打开了。
门内空无一人。
只有幽暗,斜长的长廊,宛若巨兽的喉咙,在等候着顾白他们进去。
勾子回头看顾白。
“你在前面。”顾白颔,让勾子在前面探路。
勾子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男人?”
“我是你主人!”顾白义正言辞。
勾子无法辩驳,只能在前面领路。
长廊里空无一物,走在上面脚步声十分刺耳,每个一段距离,有一扇小窗户,射进熹微的光。
“有人嘛?”勾子喊。
他们走了一段距离,不见人出来,也不见有房间。
他们对视一眼,勾子正要再喊。
吱呀。
长廊的尽头打开,出现几位侏儒,把门打开,看也不看俩人,站在门两侧。
顾白按住要说话的勾子,把左手上的白布解开,向打开的门走去。
这是一座大殿。
里面云雾缭绕,全是烧香烧出来的味。
在大殿正中央,有一座硕大的铜盆,盆里正燃烧着烧给死人的纸钱。
在盆的对面,有一卧榻,一位衣着华丽,宛若寿衣的女子坐在那儿。
“请问,忘川居士何在?”顾白问。
卧榻上的女子抬起头,目光犀利,穿过烟雾,落到顾白的身上。
“我就是。”女子说。
她声音清脆,让顾白为之一怔。
在云雾缭绕之中,他看不清女子的模样,但这声音,未免也太年轻了些。
另外,这承认的也太直接吧,以至于顾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片刻后,顾白才拱手自我介绍,“在下顾白,有妖气书屋的掌柜。”
“我知道。”
女子懒懒的说,语气中有一种属于江南水乡的柔。
“你知道?”顾白直起身子,“既然这样,咱们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他踏前几步,绕过铜盆,直面女子,“你为什么派人去我书屋偷东西?”
女子抬起头,眉宇间含笑,倾国倾城的样貌出现在俩人面前。
“哇,真好看。”勾子忍不住说。
顾白翻了个白眼,“你眼珠子什么时候瞎的?”
这女子哪里好看了,虽然是比常人漂亮了一点,但在顾白面前,用好看这个中性词,那就是对他的不尊敬。
勾子吐下舌头,不再说话。
女子望顾白一眼,轻笑:“不为什么,想偷就偷了。”
“你…”
顾白还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你就不怕我去报官?”顾白说。
“尽管去,又不是我去偷的。”女子有恃无恐。
看她脸上的笑,一点儿也不心虚。
顾白拱手,“看起来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脸皮咋就怎么厚呢,佩服,佩服。”
“哈哈,哈哈哈。”
女子笑了。
她伸手去端旁边一杯茶,嗅了嗅以后又放下。
“姑娘?论起年龄来,你奶奶都得是我晚辈。”她笑的花枝乱颤。
“那你就是为老不尊。”顾白毫不客气。
女子摆了摆手,“好了,又不曾得手,你犯不着这么兴师问罪。”
顾白一想,也对。
再说,他也不是来兴师问罪,而是来打探消息的。
“咳咳,同时天下漂亮人,我就原谅你那小偷行径了。我这次来,是向你打探个消息。”
“谁杀了顾家的人?”女子不以为意的脱口而出。
顾白愣一下,点头。
女子摇头,“这个答案,我也不知道,但你应该明白,至少不是我的人。”
这顾白相信,若是她派人做的,她要找的东西应该早到手了。
“那是谁做的?”他问。
女子再次摇头,“不知道,许多人都在盯着那东西,谁因此出手杀了你家人,都有可能。”
她若是知道谁杀了顾家人,早找人偷那人去了。
“好吧,那我想知道,你们要找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顾白直直的望着姑娘,“这你应该知道吧?”
姑娘点头。
“我可以告诉你…”
姑娘饶有兴趣的盯着顾白,“但你要知道,想请我帮忙,是要付出代价的。”
“寿命?”顾白问一句,“能不能换样东西?”
实在不行,他恶心自己,以身相许也是可以的,但寿命就算了。
若把寿命给她了,顾白纵然知道凶手是谁,也不能报仇。
姑娘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她的手指很长,指甲上涂着东西,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巧了。”她端量着顾白,“你例外,我要的还真就不是你的寿命。”
“我的也不行。”勾子忙开口。
姑娘瞥勾子一眼,略有些失态,“咳咳,我也不收你的寿命。”
顾白后退一步,不会真的要他以身相许吧?
“你这是什么表情?”姑娘皱眉,不知道还以为她起色心,要糟蹋他呢。
虽然这顾公子的确英俊。
顾白忙把表情卸去,视死如归的说:“你,你来吧。”
姑娘翻了个白眼。
“少自作多情了,你这副臭皮囊,不值钱。”
她身子前俯,盯着顾白的双眼,“我要的,是你的灵魂。”
“灵魂?”顾白一怔。
包括水仙在内,这么多人怎么都喜欢他的灵魂?
“当然,你放心,不是现在就要,而是待你死后,自有人收。”姑娘说。
顾白看着她,好奇地问:“你要我的灵魂作甚?”
姑娘摇头。
“要你灵魂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姑娘站起身,向顾白走过来。
伴着她走近,一股独特的,沁人心脾的香钻进顾白的鼻子里。
顾白很喜欢。
“你要知道,一位长的倾国倾城的人,他的灵魂如同大家的字画,下面有许多人愿意收藏。”她绕着顾白转了一周,越看越满意,“怎么样,这笔交易做还是不做?”
既然已经给水仙一次了,顾白不介意再给别人一次。
“做!”
“爽快!”
姑娘信手从铜盆旁边抽出一张黄纸,接过笔在上面“嗖嗖”写上。
片刻后,她递给顾白,“契约书写好了。”
顾白接过,“这…”
“签字,画押。”姑娘说。
顾白一言而行。
姑娘待他完成后,把黄纸接过来,直接在铜盆里点了。
说来也怪。
那黄纸在盆里化为灰烬后,轻轻地飘起来,还是完整的一张,上面字迹隐隐可以看见。
哗!
纸灰被风一吹,顷刻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如光芒在空中消失。
“好了。”顾白收回目光,“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
姑娘坐在软塌上,拍了拍旁边位子,“来,坐着说话。”
顾白一点儿也不客气,直接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