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韩燕冷面霜眉的从私家菜馆后门走出来, 后门的小灯很暗, 她沿着小道往大路走, 谁知白川竟也从后门跟了出来、
“燕子！”白川跑过来拉住她, 将她转过身, “你说你去洗手间，为什么要逃走？”
韩燕用力甩开他的手，“滚！关你屁事！”
韩燕这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愣。
韩燕平时很少爆粗口，良好的家教也不允许她说脏话, 这如果让韩母听见, 八成会直接上来给她一个打耳光让她记住。
“燕子……”
韩燕后退跟他拉开距离, 他们身后的郁郁葱葱的大树上栖息着夏蝉, 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当了背景音。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你把其他的人拉扯进来做什么？陈夏只是我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朋友，没错，他是打工的, 但你又何尝不是去烧烤店里兼职打工？凭什么说别人不如你？你高人一等？白川, 你心胸太狭隘了。”
狭隘着两个字像一个沉重的耳光，狠狠的打在白川的脸上, 他感觉半边脸嚯嚯的疼。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陈夏他跟雷虎合着伙来骗你, 我怕你对陈夏……”
“怕我喜欢陈夏吗？”韩燕冷声, “现在我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你！”
“韩燕！”
韩燕朝着白川鞠了一躬, “谢谢你这个学期在班级里对我的照顾，我把你当朋友，很感激你，但感激不是喜欢，让你失望了，再见。”
“韩燕……”
韩燕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心烦，她不愿再多说，转身离开。
这家私房菜很别致，有菜单，但不能点菜，后厨厨房有什么就上什么，吃什么全凭老板娘的心情。
雷虎明天不准备上班，跟老板娘要了一件小老窖放打开摆桌上。
朋友看见一桌子酒瓶劝阻道，“你今儿个吃羊鞭子了？这么猛？”
雷虎笑骂了句滚蛋，他拿杯子给陈夏倒上，看向陈夏，自从他上厕所回来就看到这人一直臭着脸，跟谁欠了他八百万似得。
“喂，你怎么回事？”雷虎抬起手肘碰碰他的手臂。
陈夏不耐烦的动了动身子，不让他碰到自己，他看着一桌子菜，更加不耐烦了，“你丫叫我们来这里吃饭是整什么幺蛾子？有事就说有屁快放，没心情跟你在这儿转圈圈。”
“嘿，刚刚还好好的，你朝我什么火。”雷虎一脸莫名的看着对面的朋友，“刚生什么了？烟灰缸谁砸的？”
朋友下巴朝着陈夏扬了扬。
陈夏不耐烦的去摸烟，现烟盒已经被他抽空了，又去拿雷虎的烟。
这烟瘾是越来越重。
雷虎也不勉强他，叫了人开动，陈夏没什么胃口，拿着筷子随便夹了两片五花肉扔嘴里，嚼了两口，吐了。
一口也吃不下去。
自从听到那话，陈夏就觉得这地方人待着压抑，浑身不舒服。
跟他碰杯的人他来者不拒，雷虎酒量没陈夏好，酒过三巡，他怕自己撑不住，终于舍得进入主题。
“我想在北城大学门口那条街上盘家面馆做生意。”雷虎说。
有人接话，“缺什么？给兄弟说。”
雷虎立刻给了他一个感谢的手势，正色道，“今儿个叫你们来，主要是想问你们借点钱，我想赶八月前把店开起来。”
陈夏喝了口茶：“还缺多少？”
“我自己的钱有十来万，其余没闲钱了。”
陈夏又问，“还差多少？”
“十万。”
陈夏低头想了一会，半响，他说，“我只能给你六万，我得留些应急钱。”
“我去！太好了！陈夏你丫就是我再生父母！是活菩萨！”雷虎激动的跳起来要抱他，被陈夏坚决挡了回去，“滚。”
雷虎的酒劲上头，神经兴奋起来，手舞足蹈的开始跟朋友吹逼陈夏的好。
陈夏听他咋呼听得心烦，他叫朋友看着点雷虎，站起身来，“我有点事，改天再聚。”
陈夏从私菜馆出来，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外面刮着热风，刚才喝的那点酒被热风一吹，他一时有些懵，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
陈夏去掏手机，摸索几下，打开了手机手电筒。
一束光柱朝着脚下的小道照过去，陈夏顺着光源看到了两条大长腿，正站在他面前。
陈夏被吓了一大跳，他双肩一抖，手机从手心里滑了下去。
咣当一声掉在青石板上，出了清脆的声响。
手机手电筒还朝上亮着，陈夏看清了那人的面孔。
“帅哥，我有这么吓人吗？”
陈夏忍着想一拳砸在她脸上的冲动，弯下腰去捡手机，“有，像一只浓妆艳抹的厉鬼。”
“一只？”女人走近他，“你好好看看我，有像我这么漂亮的厉鬼吗？”
陈夏冷啧一声，撇过头，试图躲开那股子恶心浓厚的香水味，但是两人挨得太近，没法躲。
陈夏拿着手电筒照她的眼睛，一把推开她，“滚！”
那女人却不依不饶的不撒手，“别走嘛，前面就是酒吧，咱俩进去坐坐？”
“累了，没空。”
“累了？”女人咯咯笑了，“那正好，前面就是我家，进去跟我歇歇？”
陈夏伸手把她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推开，浑身带刺儿，他冷笑：“不好意思，爷穷光蛋一个，没钱没势，陪你玩不了。”
女人一愣，没料到陈夏说这个。
她抬头看看陈夏身后的私菜馆，“扯淡啊，我可不信。”
陈夏扭头就走，“爱信不信，滚远点，没空陪你玩。”
女人看着他健壮的身材有点不甘心，追了几步，陈夏被她吵得心烦，太阳穴的青筋暴起，他吼道：“白嫖行吗？我不喜欢戴套，如果能接受可以现在就走，我喜欢玩点刺激的，有蜡烛吗？高温的那种。”
陈夏没拿手电筒照她，这会两个人对话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完全是摸瞎。
那女人估计忍到了极致，骂了他一句变态转身就走了。
陈夏这一吼就舒服多了，耳根子终于清静，他骂了句傻逼，伸手把女人刚抓过的地方那手用力搓了搓。
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觉得恶心。
手电筒往前面照了照，找到路，他大步往前走，一身戾气。
北城大学大门朝西，陈夏走的那条小道正直向南，他从那条小道里摸出来，正好要路过北城大学的校门。
北城大学校门牌匾上的大灯开的很亮，那束光照在校门口，亮堂的就更白天似得。
就因为借着光，陈夏把站在校门口低头玩手机的韩燕看的一清二楚。
陈夏的脚步活生生顿住，停在了小道中央。
韩燕给余生了几条消息，余生不知道在干什么，没回她。
韩燕看了眼时间，正想着人怎么还不来，一束灯光朝着她照了过来。
韩燕眯了眯眼，抬手遮住那束光。
不一会，引擎声停止，她面前停了一辆黑色轿车，等车灯灭了，韩燕拿掉手，眨了眨双眼，去看驾驶位上的人。
黑色轿车的门被推开，韩燕先看到的是他的那两条大长腿，从下往上。
下面穿着一条黑裤，上身是黑色西装，里面白色衬衣，灰色领带，一身正装。
在往上看。
看到了韩闯那张让女人都嫉妒的脸。
眼睛很大，像牛眼睛，鼻梁生的很高，下巴轮廓硬朗，皮肤很白，头向后梳理的一丝不苟，就差一副黑框眼镜，妥妥的像电影里八十年代的高校里的斯文书生。
可惜韩闯不近视。
韩燕一老说他，如果去做个人妖手术，去某国一定是店里头牌，长相绝色，跟妖精似得。
这话让韩闯听了，只会黑着张脸破口叫她滚滚滚。
不过韩燕再嫉妒他，他终究是男生，对她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韩燕心里正琢磨着这人为什么大晚上穿的人模狗样的，韩闯已经下车朝她走了过来。
单手揣进裤兜，一副拽拽的模样，低头打量了她一眼，接过了她手里的包包，拍拍她的脑袋：“别愣着了，走吧？”
韩燕点点头，韩闯给她打开副驾的车门，她弯腰坐进去，韩闯甩上车门，绕过车头，正准备上车，他感觉后脑勺有道阴森森的视线正盯着自己看。
韩闯回头往北边那条小道上望去，可那条小道上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瞧不见，看了半响，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韩闯咬了咬牙。
韩燕侧身按了按车喇叭，朝着窗外看他，“你看什么呢？快点上来，学校门口不让长时间停车。”
韩闯没瞧见人，只好放弃，怀疑的打开车门，动作缓慢的坐了进去。
他再往那边看一眼，依旧是黑黢黢的一片，他嗤笑一声，启动车子，倒车掉头。
车子缓缓驶离校门口，韩闯在后视镜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北边那条小道里缓缓走出来。
视线一直盯着他的车。
韩闯皱皱眉，又转过头看着韩燕，见韩燕低头在看手机，他没吭声，踩了脚油门。
北城跟冀城离得不远不近，大概要开两个小时的路程才能到家。
韩燕蔫蔫的，在车上也不跟韩闯说话，韩闯关掉车载音响，扭过头看她一眼，“怎么了今天？掉着张脸？”
韩燕头靠在车玻璃上，闷闷的答，“心烦。”
“烦什么？”
“有点晕。”
韩闯闻言，从后座拎出来一个塑料袋扔她怀里，“里面有水和晕车药，吃完睡会，到了我叫你。”
*
陈夏回到出租屋里，浑身黏黏的捂了一身汗，他去澡堂冲了一个冷水澡，身上肌肉变硬，汗毛竖起，人瞬间精神不少。
回到卧室，陈夏又觉得眼皮沉，在床上躺下来，闭上双眼试图睡上一觉，可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拉扯着他的神经，让他对某些记忆十分清醒。
陈夏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他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骂了一句脏话，头痛欲裂。
怒气值即将达到巅峰，可陈夏又十分茫然，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气什么，为什么而生气。
困惑，不解，压抑。
陈夏捏了捏被子，刚要起身，枕边的手机响起微信消息提示音。
陈夏垂下眼皮看着手机屏幕，看到小仙女三个字时他愣了愣。
小仙女：
【我有事回冀城了，衣服和饭盒估计要等周一回来时才能还给你，你如果着急用我可以让余生给你送去，不好意思。】
陈夏的手机屏幕在私家菜馆门口被摔了个稀碎，四五道裂痕像蜘蛛网似得分布在屏幕上。
但不影响使用，包括看消息。
陈夏捏了捏手机，听到屏裂的细碎声音，他觉得不解气，解开屏锁，点进微信，找到小仙女的头像，点进去。
右上角有三个点。
选择删除好友。
*
韩父韩母不在家，因为韩燕是临时让韩闯接自己回来，没跟家里打招呼。
韩闯一回家就脱了那身正经衣服，去卧室找了白背心花裤衩换了出来。
变得不正经了，还十分骚气。
韩燕坐在沙上盯着手机呆，韩闯挤过去坐她边上，搂了她的肩，“生了什么事？宿舍有人欺负你了？”
韩燕摇摇头。
“那是怎么回事，给我说说？”
韩燕缩了缩肩膀，面无表情的沉默半响，才慢悠悠的说，“我今天拒绝了一个男生的表白。”
韩闯闻言，见怪不怪样子，脸上没什么反应，“那你心烦什么？”
“他说我喜欢另一个男生。”
韩闯挑眉，翘起二郎腿，“所以？你被别人猜中心思了？”
“不是。”韩燕想了想，说，“本来没有，但被他这么一说，好像有点。”
韩闯啊了一声，“有点什么？”
“有点喜欢他。”
“谁？”
韩燕似乎又没跟韩闯说话，像是在自言自语，低头盯着微信的新消息。
陈夏：
【嗯。】
“嗯”是什么意思？
嗯？？？
韩燕皱了眉，她不明白这人回答的是她前一句话还是后一句话，到底是让她回去自己拿给他还是让余生拿给他？
一句没都问清楚，她有点晕。
韩燕把手机丢在一边，小声嘀咕，“我可能是冲动了。”这么拽的男人，她不喜欢。
韩闯挺纳闷，小半个月没见，他妹妹怎么就变得跟傻子似得？
他啧啧两声，觉得她在胡闹，没再理她，去浴室洗澡了。
韩燕请了三天假。
这三天被逼迫着认识了一个男生。
那天她跟韩闯刚从墓地烧完纸回来，家里沙上就多了一个男人。
韩燕打量他，准确来说应该是个男孩，他年纪看起来应该跟她不差多少，长相算上乘，阳光帅气，人挺高，至少这会坐在座椅上感觉他坐高看起来挺高，但应该没韩闯高，刚才她目测过。
男孩注意到她大胆的视线，也转过头盯着她看，他看着看着突然对她笑了，露出两排牙齿。
“你好，我叫杜英杰。”他伸出手。
韩燕没动，下意识往他牙上看了看，不算白，应该是经常吸烟。
韩燕不懂韩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跟她介绍这人叫杜英杰，比她大一岁，在南方的一个一线城市上学，现在马上大四要实习了，他准备去北城。
韩母说：“你不是一老喊着在北城不好，到时候英杰去了北城可以让他照顾照顾你，都在同一个城市，我也放心。”
韩燕哦了一声，没多大兴趣。
杜英杰倒是会给自己台阶下，见韩燕对他淡淡的模样，对韩母说他挺喜欢韩燕的性格，女孩子就应该像韩燕这样。
lalala一大堆。
后来问过韩闯才明白，原来这个杜英杰是韩母学校校长的儿子。
难怪韩母最近对她特别上心，韩燕见苗头不对，跟韩闯商量一番后，韩燕毅然决然让韩闯送自己回学校。
韩燕是星期天上午十点到达的学校，因为韩闯今天要上班，又要送她，两人都起的有点早，韩燕拎着包还没走到宿舍，人就开始哈欠连天，困得直掉眼泪。
回到宿舍，韩燕脱了鞋就上床睡觉了，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睡到昏天黑地的时候手机铃声将她吵了醒来，韩燕睁开眼，宿舍里一片黑，她有些懵，从床上坐起来，一时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生了什么事。
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她反应过来，赶紧接起来。
“喂？”
“是韩燕吗？”
韩燕听到一个男声，这声有点熟悉。
“我是。”
“我是杜英杰，早上去你家找你，韩伯母说你一大早就回北城了，我来找你了。”
韩燕不悦的皱眉，“你现在在哪儿？”
“你宿舍楼楼下。”
韩燕换了身衣服下楼，远远看到杜英杰站在一棵古树下在跟一个陌生女孩说话，接着他头顶路灯的光，韩燕看到杜英杰对女孩说了句什么，惹得女孩低下头娇羞的遮了遮脸。
杜英杰察觉到韩燕的视线，愣了愣，他指向韩燕，对女孩说了句什么，两人道别。
他朝着她走过来，“本来还想带你在冀城转转，你却走了，我只好找来了。”
说着杜英杰要去拉韩燕的手，韩燕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后退一步，立刻躲开。
杜英杰没料到韩燕的反应会这么大，他愣了一下，咬了咬牙，心里觉得这姑娘挺能装，他笑着说：“对不起，我冲动了。”
韩燕摇摇头，脑子里飞快的想着能找个什么借口才能把他甩掉。
谁知杜英杰摸了摸肚子，说，“我为了见你中午午饭都没吃就过来了，这会有点饿了，我对北城不熟，你有什么推荐吃饭好点的地儿吗？”
韩燕转了转眼珠子，第一个想到的地方竟然是那家烧烤店。
她犹豫几秒，心想这人都把饿肚子的原因说的这么直白，她如果现在拒绝他，可能会不太好，最终还是点头，“有啊，你想吃烧烤吗？我知道有一家，羊肉串烤的超好吃！你去吗？”
提到烧烤，韩燕说话时眸子变的亮亮的，眼珠子跟滴了眼药水似得，大眼水灵灵的盯着他，她在他面前难得会对一件事如此感兴趣。
杜英杰有些好奇能让韩燕如此喜欢的烧烤店味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有多好吃，能有多大本事。
“去，带路。”
韩燕走在前面带路，刚出来的有些着急了，手机落在宿舍床上了，后街的小胡同小巷子多，绕来绕去，韩燕一时没了方向。
走了半天，杜英杰饿久了，也终于没了耐心，“你到底行不行啊？我看这附近饭馆挺多，不如我们随便坐下吃点？”
谁知他话音刚落，韩燕指着他们西南方向说道，“就是那儿！”
杜英杰的视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
这两天店里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陈夏有些忙，店里又招了俩兼职工白天晚上替换着来。
昨天他去理店剪了一个头，平头。
韩燕过来的时候陈夏正坐在烧烤炉前翻着肉串，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可能有些热，他衣服撩到腹部，半露着。
他不经意的抬头，直直对上了韩燕的视线，那一刻，胸腔里似乎有风在呼呼地刮，有些闹心也有些烦人。
着实让人有点意外。
韩燕盯着他头顶又短一茬的头，上前跟他打招呼，“我朋友来北城看我，我带他过来尝尝你的手艺。”
她这话，陈夏就像跟没听到似得，男人鼻腔里出一个不屑的冷哼，眼皮子都没动一下，陈夏扬声，“小李，两个人，2号桌。”
“好嘞！”从店里跑出来个中等身材的男生，他看向韩燕，弯腰：“二位里面请。”
韩燕愣了愣，却没再吭声，悄悄跟着小李往里走。
杜英杰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想让韩燕坐他身边，韩燕没搭理他，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扭过脑袋看着窗外。
陈夏背对着自己坐在一张软椅上，他面前就是烤炉。
透过窗户，她看到有热流在他周围模糊波动，极度不真实。
韩燕正冷着张脸回想着刚才陈夏对自己冷冰冰的态度，突然感觉自己腰上一热，韩燕低头，看到一只大掌环在自己的腰上，对面坐着的杜英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
韩燕条件反射一般去用手肘顶他的胸腔。
陈夏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正要起身，身后小李急急忙忙从店里跑了出来，“陈哥，有个男的耍流氓！你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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