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救一人杀一人

也因此，墨姝瑾的朋友并不多，在了解到她的职业之后，几乎全部以各种理由躲开；不过也因此证明，留在她身边的人，才是真正的朋友。

对身边的人，墨姝瑾总是会克制自己不去分析他们的表情，这对朋友是一种不尊重的行为，她很清楚，却有很多时候会有不经意产生。

“怎么了？”赤月早就吃完了，现在一直在等着墨姝瑾。

“没什么，我很快就吃完了。”看着这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被消灭的差不多了，她的胃袋也差不多满了。“那个武林盟主……”

“叫我天涯就可以。”他一直是个不拘小节的男人，对于女人他绅士。

墨姝瑾这种类型的女人，在这里很少见，随意、豪迈、不拘一格，有很强的的自主性，重点是诛魅寒的夫人，这样也让穆天涯对她很感兴趣。

“那么天涯，尽快把参赛者的资料给我，可以的话我想今晚就全部看完。”墨姝瑾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说什么做什么，有事情要解决绝对不会拖沓。

“我已经让人去拿过来了。”穆天涯阳光般微笑，他对墨姝瑾想做什么非常感兴趣。“恕我冒昧，墨小姐真的是诛魅寒先生的夫人？”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点怪异的感觉。

“婚礼还没办，不过早晚的事。”墨姝瑾随意回答着，不过却是俨然一副不会放过诛魅寒的眼神。

“这样啊……”穆天涯明白的点点头。“冒昧的问一下，莫非你就是弑神宫的神医赤月？”他听说过，天下第一神医是个小孩子，眼见之后，穆天涯惊讶了，没想到传说中的神医，是如此可爱娇小的小孩子。

“嗯。”赤月习惯性躲避着他人的视线。

“神医？赤月，你是神医？”墨姝瑾压低的眉毛，她知道赤月是医生，却没想到会有神医这种头衔。

“我不知道。”赤月摇摇头，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神医，更不知道弑神宫外有这样的传言。

“据说有很多患有不治之症的患者被赤月医治痊愈。”穆天涯饶有兴趣的看着赤月，一方面他是被赤月的红红眸吸引，另一方面，他也是被“神医”这个称号有所怀疑。

赤月很讨厌被视线紧盯着，会让他感到恐惧和厌恶，他非常清楚，这些人的视线，都是因为他特殊的色瞳色吸引，感到怪异、感到排斥。

他能坐在这里，对他来说，已经是非常大的挑战，再被视线盯着的话，赤月很有可能会受不了。

察觉到赤月的恐惧，明白他因何而颤抖，小小年纪，如此恐惧，一定因此受到很多伤害吧！赤月的状态看在墨姝瑾的眼里，内心有一点点心疼，可能是和自己的童年有所重叠吧。

“喂，盯着人看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放下筷子，有些用力，声音有些响，墨姝瑾故意挡在了赤月的面前。“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孩子。”就算他再成熟，承受能力也只是孩子的限度。

穆天涯收神，也意识到自己过度的行为。“抱歉，我并无恶意。”收神之后，穆天涯也终于意识到赤月的紧张。“只是传言天下第一神医，救人一命一命换一命。”他只是想知道，这个传言是不是真的。

“……是这样吗？赤月。”墨姝瑾明白那句话的意思，对于武侠剧来说，神医都是非常奇怪的人，有这样的规定并不奇怪，只是她不觉得赤月是这样的孩子。

“我讨厌人。”赤月抬头，赤色的双眸面对墨姝瑾存在着直率。

这个人是第一个说他的红红眸很漂亮的人，所以才使赤月在不知不觉间，向墨姝瑾完全打开了心扉。

“……是吗……”赤月的这种心情，墨姝瑾非常了解，所以他说出这种回答，也并不觉得惊讶。“不过偶尔相信一次，或许能够成为一个契机。”摸摸赤月的头，墨姝瑾微笑着。

一个人了解人性本恶的人，同时也非常了解人性本善，有善有恶才能称为人。

赤月沉默不语，他不相信，也不敢去相信弑神宫外的任何人，对赤月来说，那些人根本没有相信的价值。

从不去为难诛魅寒以外的人，这是墨姝瑾非常明显的特点。

赤月还是个孩子，十岁而已，随着年龄的增长，遇到各种各样的人，经历不同的事情，他一定会明白，接触与原谅，并不是那么困难、可怕的事情。

离开穆府的诛魅寒，一身便装，与流云走在王臣城的街道中，夜晚的王臣城，热闹繁荣，万家灯火通明，各种小店生意红火，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甚多，很少有人注意到诛魅寒与流云的存在。

诛魅寒这种讨厌麻烦又懒的要命的人，绝对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离开穆府，放弃休息的时间。

双闭环于胸前，诛魅寒悠闲随意的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长被墨姝瑾以乱糟糟为名，强制性的扎了起来，为诛魅寒的俊逸增添了几分强烈的精炼感。

身后的流云安静沉默，总是这样无声的守护在诛魅寒的身后，英俊的面容沉稳，长袍佩剑，如果不是跟在诛魅寒身边，流云也绝对是不可忽视的人物。

“王……”

“在这里换个称呼。”诛魅寒打断流云的话，出门在外，那个称呼多有不便。

“那……要叫什么？”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的流云，实在是无法得到答案。

“随便。”诛魅寒随意的摆摆手，对称呼他从未在意过。

“那……先生？公子？主子？……”

“停。”听不下去的诛魅寒，果断的打断认真思考的流云的话。“你就不能随便一点。”蹙眉诛魅寒摇摇头。

从诛魅寒把流云带回弑神宫那天，他就知道流云是非常认真的孩子，认真到了甚至有点钻牛角尖的程度，凡事一丝不苟，让诛魅寒这种自由散漫的人，看着都觉得累。

“我不懂。”流云怀有一丝丝困惑的看着诛魅寒，他从未随便过，自然不知道如何如随便。

“是我难为你了。”停下脚步，诛魅寒转身，拍拍流云的肩膀。“称呼并不重要，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看流云那么为难的模样，还是随他去吧！

也许墨姝瑾说的对，诛魅寒一时兴起，收养孩子，却没有去尽一个父亲的责任，对他们因材施教，却没有给予他们任何关怀，更没有教过他们作为人的品性、德行。

诛魅寒从未想过墨姝瑾说过的那些话，并不是因为他讨厌，而是因为没兴趣，更因为他没有那个资格。

他曾经是这个世界最为穷凶极恶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教育别人。

“恕我直言，您很喜欢墨小姐吧。”多年跟在诛魅寒的身边，流云自然看的非常清楚，并且也清楚感觉到，自从墨姝瑾出现，诛魅寒甚至连氛围都有所改变。

“哈哈哈哈……”听这话，诛魅寒顿时笑的开怀。“她的确是很特别的人没错，我对她也很有兴趣，不过这和喜欢没有什么关系吧。”是他的纵容而让流云产生这种错觉了吗？

还是说，诛魅寒的心境，真的产生了变化。

“但是，您真的改变了。”比如说性格上，虽然同样懒散，不过却明朗了很多，那些沉痛的感觉越来越少了。

“也许吧。”诛魅寒伸着懒腰，也许真的是旁观者清吧。

纵然诛魅寒万般理智，在自己的事情上，在某些不能释怀的事情上，也一样和会普通人一样，乱了方寸，做出过分的事情。

“明天那个呆毛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她那种女人，其实是最麻烦的类型。”嘴上说着不喜欢多管闲事，却总是要插一脚，她很聪明是没错，不过却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另外，王臣城有种异样的气息，你多留意一点。”这股异样的气息，就是诛魅寒出来的理由。

“了解。”流云点头。

不管是诛魅寒，还是墨姝瑾，有些地方很像，嘴上说着的总是和心里想着的有所出入，但却并不会死不承认。

当晚，诛魅寒死赖在墨姝瑾那边不走，一则为了保护墨姝瑾的安全，二则是觉得和墨姝瑾在一起很有趣，会让他无聊了数年的岁月，终于有了色彩。

夜晚，墨姝瑾因为有参赛者资料要看，所以没时间搭理诛魅寒，也没时间给诛魅寒扑倒，五个国家，几十人的参赛者资料，要在一个晚上全部看完，对墨姝瑾来说并不是难事。

现在的难事是，有很多字，墨姝瑾都不认识，她只能低下头，拽着诛魅寒，拜托他把资料直接读给她听。

“啊……好困……”躺在床上的诛魅寒，正依靠着枕头，手里拿着参赛者的资料，逐一读给墨姝瑾听。

这活，绝对不是什么好差事，念多了，看的字太多了，诛魅寒是真的开始犯困了。

“喂！不能睡，还有很多呢。”坐在旁边，悠闲喝着茶水的人正是墨姝瑾，看诛魅寒开始犯困，她果断的，并且毫不犹豫的掐了一把诛魅寒的大腿内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