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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随云出手他命绝

无人知晓金九龄和阎铁珊说了什么,只是许多人看见阎铁珊客客气气地送金九龄出了珠光宝气阁。

这日二更十分,夜风轻拂,月如银钩倒挂在西天之上,一道黑影在夜幕中无声穿梭,而珠光宝气阁巡夜的侍卫却丝毫没察觉。

来人身上披着纯黑色的斗篷,满脸络腮胡子,身上穿着一件很是奇怪的女人才穿的大红花袄裙。他脚步轻盈,半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就来到了珠光宝气阁的库房之前。

“什么人?!”侍卫听到动静,大声喝道。

来人却是一抖斗篷,手里出现了一块白缎红牡丹的绸子,他对着侍卫们轻轻一笑,右手的长针一抖,就将库房门前的几个侍卫全都刺瞎了双眼。

就在来人推开库房大门正要跨过门槛时,一道劲风从身后袭来,来人手中白底红牡丹一丢,整个人如飞燕惊起,避过了突袭。

原随云面色淡淡,他一言不,配合着步法双掌挥舞,转眼间漫天掌影已将绣花大盗的所有的退路全都给封住了。

绣花大盗早就在看清原随云时,双眼就凶光闪过,立刻就明白自己已经落入陷阱之中,若不解决了原随云走掉,陆小凤和花满楼很可能会出现了。只是他没想到比他还小几岁的原随云,对招起来如此让人心惊,看来不是原随云进步太快了,就是之前在杭州花老爷寿宴上,就是原随云还留了一手。

绣花大盗从未见过如此诡谲难测的掌法,仿佛其中又揉入了剑法和少林功夫,他只觉得自己好似置身于漫天掌影之中,仿佛四面八方毫无缝隙,又无边无际绝不会断绝一般。即便金九龄,也感到了一股从心底升起的窒息之感。

他眼中凶光一闪,他知道此时若败,便是连着身家性命一并丢了,多年的筹谋都将付之一旦。

他跃起之时从身后的背囊中取下了一把兵刃,一把极少出现在人前的兵器——大铁锥。瞬间,那大铁锥飞舞着,劲风化为道道利刃,袭向漫天掌影,妄图找到了缝隙。

原随云丝毫不将大铁锥的攻势看在眼中,甚至还冷笑了一声,他理也不理正朝自己手肘袭来的锥身,却是化掌为指,点向了绣花大盗的肩颈处,收势之时,又顺势化指为爪,朝着铁锥的手腕用力抓下,往后旋身,将绣花大盗的手臂给断了。

绣花大盗痛呼一声,他心恨至极,却知不是原随云的对手,足下一点,借力往后飘飞数米。哪知原随云居然追了过来,又是一掌拍向绣花大盗的背心。

绣花大盗只觉强大的掌风自身后卷来,他不得不使出浑身功力超前疾驰,才脱离这种可怕的掌风,却听得库房大门“砰”的一声巨响,顷刻间便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了。

绣花大盗心头忽然生出一股强烈无比的恐惧来:今日只怕逃不脱了。他看见了对面屋顶上亭亭玉立的少女,只一笑间手里的玉箫便化作万千剑影挥下,断了他所有逃走的路径。

绣花大盗忽然朝着花逐月诡谲一笑,令她不由微微皱起眉头来。果然下一刻,绣花大盗竟是不管身后的原随云,直接扑向花逐月。他知道,若想活命,抓住花逐月为质是最好的方法。

但是绣花大盗很快就知道,他小看了花逐月。因为他觉此时的花逐月正扬起手中的玉箫向着他当头罩来。箫影无匹在月光下好似漫天飞舞的薄纱,却又势破千钧,让他同样须以全力应付才能破开。

可是他身后的原随云已经追到了,双手如利爪分别抓向绣花大盗完好的左臂以及背心窝处。

绣花大盗的脸色大变,只是他脚步只看看移动半步,拼着受花逐月的玉箫一击,才避过了后背心处的杀着。饶是如此,左臂却依旧未能避免被伤,臂骨断裂的声音在夜色中清晰可闻。

而他颈脖边却被玉箫杀到,剧痛传来,他被点倒在地,再也无力打斗了!

花逐月蹲下身一把扯下了绣花大盗脸上的络腮胡子,露出一张原随云熟悉的脸,“金九龄,果然是你。”

金九龄轻咳两声,才看向两人恨恨道:“江南花家的女儿女婿竟然做了珠光宝气阁的看门狗?传扬出去,可真是好笑啊。”

花逐月柳眉一竖,抬脚就踹了金九龄两下,“过街老鼠,人人喊大。身为六扇门的捕头,居然是绣花大盗,我猜江湖人更感兴趣这个呢。”

原随云看向金九龄的目光中带着蔑视,若是明目张胆地做大盗,他还不至于瞧不起人。可金九龄这种做了盗匪还要在六扇门里装模作样,可比真正的大盗可恶多了。

金九龄却是被原随云这一眼给刺激到了,他冷笑道:“原随云你这样的人懂什么?你生来就锦衣玉食,长大了得了出身好财物富足的未婚妻子,从不用为钱财烦忧,不用担心被人看不起。可是我呢,哪怕在六扇门里头破了再多的案子,哪怕武功再高,依旧被人看不起,说是穷酸。我也只有去偷去抢,果然,我穿上了华服,喝起了美酒,人人都称我一声公子,美人都开始投怀送抱。我有什么错?我没有错?是老天爷不公……”

“吵死人了。”原随云一脚踢中了金九龄的心窝处,其中暗灌内力,将金九龄的心脉给踢断了,他的怨恨之声戛然而止,人也不瞑目地倒下了。

花逐月摇了摇头,世上出身不好的穷人多了去了,可没见人人都像金九龄这样去偷去抢呀。不过是自己贪婪却要扯上不天爷不公而已。

“阎老板来了,绣花大盗也捉住了,后面的事情,阎老板带人收拾吧,我们先告辞了。”原随云看向带着十来个侍卫匆匆赶来的阎铁珊,拉过花逐月走近扬声道。

阎铁珊看着库房洞开的大门,在看地上死不瞑目的金九龄,谢过了两人,也不强留人了。

此时夜色已深,晋中不是什么大城,街道之上静寂无声,只两三处店铺前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原随云和花逐月却觉得很安宁。

“我们很久没这样走走啦。”花逐月感受着晚风吹在脸上的轻柔,笑道。

“嗯,以后我们时常找个时机走走吧。”原随云也觉得很好,他并不是一个喜欢热闹之人,之前与花逐月跟着西门吹雪、林诗音一路走,时日一长就是在忍耐了。

“牛肉汤,美味的牛肉汤!这位公子,不妨带你身边的姑娘来小店尝尝啊。”突然想起的甜美的嗓音让原随云和花逐月的步子顿住了。

一家很简陋的店铺,门前的挂着的布旗上写着“牛肉汤”三个大字,店铺的门敞开着,里头只摆着四张桌子,极为狭窄。

可是迎客的女子却极为美丽,不同于林诗音温柔似水的美丽,也与花逐月灿若春花的烂漫不同,这个叫卖揽客的女子,就好似清晨东方天空最绚烂的朝霞,身姿绰约如九天的仙女,她的衣服哪怕只是简单的长裙,但穿在她的身上,却好似在亮一般。

更别提她的目光盈盈如秋水,正脉脉地看着原随云,好似他是她的情人一般。

花逐月第一个受不了,她拉过原随云推到身后,取下了腰间的玉箫一挥,凶巴巴地瞪着女人道:“你不要脸!看什么这样看着他?再看,小心我挖了你的双眼!”

女子的目光移到了花逐月的身上,她笑吟吟地道:“小姑娘,难道他是丈夫吗?就算真是你丈夫,我看他,表示笑姑娘的眼光很好,找到这么一个俊朗的男人。不过话说回来,这世上的男人啊,多半都是不喜欢凶巴巴的小姑娘的。”

女子说完,依旧看向原随云,双眼妩媚如博,神□□说还羞,“公子眼里,我难道比不过这么个小姑娘吗?我诚意相邀,原公子可不要再拒绝了。”

“岂有此理!”花逐月气恼得双颊如焚霞蒸腾,推开原随云就挥着玉箫上前。原随云未曾阻止,甚至还为花逐月的吃醋偷喜含笑。只是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他就看出来了这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功夫不弱。

诚然逐月所习的武功全都是上乘功法,可在对敌经验上不如这个女人,尤其是她被女人的言语挑得动了怒后,招式间破绽不少。竟是拿那个女人没有办法。

原随云突然五指并拢,脚步一抬,一爪挥向女子的脸颊,逼得她朝后疾退数丈。才拉住了花逐月,“逐月,她是故意言语挑你动怒的。莫要上她的当。”

花逐月却是气得瞪起了原随云:“你放开我,我要杀了她!”

“呵呵……”那女人还不忘挑拨,“小姑娘口气不小,可原公子好似舍不得你杀我呢。”

原随云面上不动神色,心中也动了怒,抬手摸了下花逐月的额,“你既想杀了她,我便替你杀”话音才落,他脚下未动,身形就已高高跃起,一掌挥向了还咯咯笑着的女人。

女人眼见掌影铺天盖地地呼啸而来,双眼一眯,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厉害的掌法?双手一翻,两手之上已经各握一把短剑,剑光一闪,恍若两道白虹升起,劈向了掌影。

迅如闪电的剑招,大约能和西门吹雪的剑招不相上下?可是原随云见识过独孤求败的剑法,女人的剑招再快,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哪怕不久之前,他才和金九龄打了一场,此时依旧从容以对。

双掌扬起,掌影绵绵不绝,好似天地之间四面八方,无处不被掌影笼罩,让那女子的剑招越急促了。

花逐月冷眼看着女人被原随云逼得快无招架之力,一身红色披风的陆小凤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还有背着剑在夜色中缓缓走近的西门吹雪。

“昔有佳人公孙氏,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骚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陆小凤感叹两句,眼见那女人娇喘加重,左手中的短剑已经被夺,左臂之上几个血窟窿血流如注。他忙道:“原兄弟,算了吧……”

花逐月不满地瞪了陆小凤一眼,纵身跃起,一掌拍向了那女人。对方却是避过花逐月的一掌,却迎着原随云的掌风而去。她就不信了,依着她的容貌,有男人能下狠手。可她没想到,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被女人的美貌所迷惑的,原随云那一掌半点力道也未收,正拍在了女人的胸前,她只感觉到胸腹中一阵剧痛后,才不可置信地看着原随云,倒在了地上。

原随云甩了甩手,待气息稍平后拉住了花逐月,笑道:“好啦,不要生气了,这女人已经死了。”

陆小凤有点儿无语地看了下两人,再看向没有了呼吸的公孙兰,露出了惋惜之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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