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想要的礼物
“砰！”
“砰！！”
“砰！！！”
少年仅凭一人之力就拦下了对方的扣球，和往常拦网之后欠揍的笑容相比，黑尾的表情此时更加的沉稳，沉默像是在聚敛什么气息一样蛰伏着，连眼神都带着一种让人惊讶的集中力。
“呼。”
拦下对方的扣球之后，黑尾还保持着拦网的姿势，眼神看着前方，虽说一直在出神，但是意外的，少年的球感和反应度却是前所未有的好，手感几乎要热的烫了。
“那家伙好厉害。”
即使连看惯的学校的后辈们也不由得感叹着黑尾前辈的强大。
身高优势再加上沉稳机智的脑袋再加上优秀的体能，简直就是赖皮。
“……”
孤爪研磨站在人群的身后听着一群人在讨论着黑尾，作为三年级的黑尾已经退部了，但是他还是来这里集训其实是为了他们这群后辈们。
孤爪研磨捧着球疑惑的看着手中的排球，面无表情的少年声音淡淡的问着自己：
“排球……”
到底有多有趣？
“研磨！”
黑尾铁朗走过来看到呆的孤爪研磨声音高亮的喊了一声，孤爪研磨抬起头没有表情的小脸就这么平淡的回看着他，少年出单音节：
“恩？”
啊，这个表情，好像阿鹤那家伙啊。
黑尾顿了顿身子，随即笑了起来：
“在什么呆？”
“……没什么。”
孤爪研磨别过头声音平淡的说道，不过黑尾一脸不信的样子，少年猫似的双眼淡然的直视黑尾的眼睛反而反问：
“倒是小黑你……和平时不一样。”
“哎？”
黑尾愣了一下，对上研磨那双看透的双眼，黑尾的表情僵了一下：
“哪里有……”
“……”
盯……
黑尾铁朗慢慢的挪开视线，糟糕，被看出来了。
盯……
孤爪研磨虽然并不常说话，但是他那双眼睛却很有穿透力。
这点……
啊，阿鹤那家伙不仅有时候视线很有穿透力，那家伙的嘴巴也很有穿透力。
黑尾叹了口气，对着自己的小无奈的妥协：
“很明显么？”
孤爪研磨歪了歪头就像一只猫一样做的极其自然：
“不，多多少少感觉得到。”
因为熟悉黑尾铁朗，因为在注意他，所以现了他的不平常。
黑尾整个人放松了起来，用力的呼出一口气，果然瞒不了研磨啊，黑尾揉了揉一向凌乱的头，似乎不在意会更乱一样，自己混乱的思路也被他揉的一团乱，黑尾的声音沉沉的：
“啊……是么。”
“……生什么了，小黑？”
孤爪研磨有点好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黑尾，平时的他，是意气风沉着冷静的，但是现在的他，沉着冷静过头了，就像暴雨前的海平面，好似在酝酿着什么。
黑尾铁朗被这么一问脑海里就立马冒出折木鹤的身影，这个姑娘就像病毒一样驱散不去，那懒懒的语调更像是魔咒一样不断重复播放，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后遗症，黑尾觉得，自己对折木鹤太在意了……在意到影响到了自己。
“我遇到了一个麻烦。”
黑尾心里想着，对，折木鹤就是一个大麻烦。
一个他自己找上，自己揽下，自己不肯甩掉的大麻烦。
“……”
孤爪研磨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黑尾铁朗说着麻烦但是嘴角噙着笑容的模样，他就知道，这个麻烦，黑尾铁朗并不嫌麻烦。
“唔……那有解决办法么？”
孤爪研磨不去问细节，只是平淡的问着结局，不过意外的，黑尾铁朗口气悠扬的给了一个不同的答案：
“啊……目前我还不想解决……”
黑尾突然看向体育馆门外的风景，只开了一扇门的体育馆只能看到一扇门大小的风景，外面正在下雪……
过两天，就是圣诞节啊。
阿鹤，会和谁过？
******
等在长椅上的姑娘缩着肩，即使穿着厚厚的外套有着毛茸茸的帽子，甚至围着一圈围巾，但是少女还是感觉冷，大概是因为等在原地不动的原因吧，冷风吹过来，折木鹤鼓起腮帮一脸可怜的样子，倒像一只瑟瑟抖的小兔子，可爱的不行。
少女坐在购物街的长椅上，街边的店铺里都放着圣诞歌，树上闪闪亮亮的灯饰衬托着整条街的圣诞气息，折木鹤怔怔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去年圣诞节的时候是和虹村修造一起过的，虹村那时候超级没情趣的走在少女身后全程摆着一张无聊的表情，但是今年的圣诞节，虹村却缺席了，因为虹村的父亲年底就要去美国了，虹村的精力全部放在父亲身上，他给折木鹤特地打了电话说抱歉。
【抱歉，阿鹤。】
想着虹村压低声音又无奈苦楚的口气，折木鹤不由得嘟起嘴，她有那么任性嘛！当然是叔叔更重要一点啦，根本没有道歉的必要！
“抱歉，我来晚了。”
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突然响起，折木鹤原本低着的脑袋猛然抬起，只见站在她面前的少年一边喘气一边不安的看着她，似乎在怕她生气，少年清澈的蓝色瞳眸眼中只映照着少女的身影，呼出来的白雾不断消散，但是原本体育就不好的他，这么长一段跑下来也让他累得不行。
宫村伊澄深吸了一口气，清澈好听的声音带着犹豫，小心翼翼的问道：
“等很久了吗？”
总是这样，他在害怕，面对她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怕她生气，怕她不开心。
连宫村自己都说不清楚，什么时候，他的生活开始以折木鹤为中心，折木鹤的喜怒哀乐全部影响着他。
第一个向他伸出手的少女，宫村不愿放开。
“也没多久。”
折木鹤摇了摇头，见宫村还气喘吁吁的样子，少女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他也坐下。
宫村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坐下，他把手中拎着的盒子递给折木鹤，声音轻轻的说道：
“店里突然人多了起来所以我晚了，这个是赔礼。”
白天在店里帮忙，只是到了下午人突然多了起来，一直忙到刚才他才跑了过来和折木鹤赴约，只是刚把盒子递过去，似乎想到了什么，宫村又犹豫了一下，手僵在了空中。
“放手！”
折木鹤接过盒子，见宫村还不放手少女好看的眼睛斜了他一眼，嘴巴哼哼了两声：
“舍不得的话我分你一半。”
“不，不是。”
宫村犹豫了一下，声音弱弱的说道：“就是，大概已经乱了……”
刚说完，折木鹤打开蛋糕盒子，果然是宫村说的，已经‘烂了’，折木鹤自动忽视宫村读不准音的事，少女思索着该怎么吃这个已经摔得不行的蛋糕，折木鹤轻飘飘的斜了宫村一眼，宫村肩膀一怂自暴自弃的喊了出来：
“我，我也有小心的嘛！路上都捧着过来的！”
宫村伊澄帅气的脸蛋这副摸样赖皮的不行，折木鹤早就拿宫村这张脸没办了，少女只能咕哝着：
“那还变成这个样子。”
奶油上面的水果都掉光了好嘛！整个小蛋糕都竖起来了！
宫村伊澄抿起嘴，没有办法的说着，那直白无比又戳人内心的软软的话语：
“因为跑过来的，因为想快点过来，想快点见到你，所以，我跑过来的……”
【就是想快点过来，快点见到你。】
【所以什么都忘了。】
宫村伊澄就这么赖皮的说道。
折木鹤被宫村这么直白的话语给戳中了少女心，就彷如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折木鹤就宫村戳中了霉的少女心，少女的脸蛋有些泛红，她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声音软软糯糯的回应道：
“……唔，都约好了，我就会等的嘛。”
宫村伊澄似乎也被折木鹤软软的声音戳中了，少年怔愣的看着折木鹤的表情，心里不自觉的想着：
好可爱。
听着折木鹤的话语，宫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少年神色莫名的问道：
“无论多久么？”
这样问，已经过于执拗了，他明明心里想着，不愿折木鹤过多的等他，但是潜意识里却依稀的希望着，折木鹤愿意等他，她是愿意的。
折木鹤虽然有时候有些单细胞，也有些执拗，但是少女却是个会把诺言进行到底的人，折木鹤点了点头，颇有些斩钉截铁的意味：
“当然！”
“不是骗我的么？”
宫村笑了起来，那飘忽的笑容让人有些心疼，折木鹤撇了撇嘴：
“骗你有糖吃么？”
“哎，我都给你带蛋糕了，总归是甜的吧。”
宫村不服气，他凑了过去，用放在盒子里的叉子叉了一口蛋糕喂给折木鹤，自然亲昵的动作完全不给人突兀的感觉，折木鹤张开嘴一口咬住叉子，被喂养的模样真让人有种成就感，宫村突然轻笑了起来：
“我不会让折木你久等的，我舍不得。”
突然这么一句，折木鹤咽下蛋糕刚想说什么，又被宫村喂了一口。
嘤，这个蛋糕好好吃，就算烂了也好好吃！
【其实，不想听她，否定的答案呢，是不是宫村，你心里是这么想的。】
******
牵着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暖了起来，折木鹤和宫村两个人没有走进一家店，就是单纯的在逛街，走完一条街后又走了一条街，然后慢慢的往回家路上走。
折木鹤看着前方熟悉的回家的路，对身边有人陪伴着自己回家的感觉感到一股暖意。
“谢谢，宫村。”
少女的声音突然响起，宫村怔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折木鹤说的话，宫村回笑了一下：
“不，该感谢的是我。”
但是折木鹤却摇了摇头，折木鹤看着宫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今天我很开心，真的，谢谢宫村你陪着我。”
宫村伊澄湛蓝的双眸在夜灯的照耀下变的有些深邃，宫村突然恍然了一下：
【折木，你其实是害怕寂寞的吧。】
“折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直会在的。”
折木鹤斜了宫村一眼：
“瞎说！我们都不是一个学校的，你会在哪！我召唤你么！你是召唤兽么！”
“那先要签契约吧。”
宫村纯天然笑了起来。
折木鹤猛地抽了抽嘴角，重点在这里么！为什么宫村这家伙一脸天然的把自己列在召唤兽上面了啊！契约什么的你漫画果然看多了吧！
不知道为何折木鹤的脑海里冒出了两个画面，一个是宫村猫耳的模样，一个是宫村有着恶魔翅膀的模样，啊，想想挺带感的。
感觉契约了宫村，自己都要变成魔法少女了呢！
喂！
“宫村。”
“恩？”
进到电梯里，只有两个人，折木鹤有些羞涩的问道：
“宫村，你喜欢什么样的圣诞礼物？”
折木鹤今天两手空空的，显然没准备礼物，而宫村的礼物早就进了折木鹤的肚子里，宫村听着失笑了起来：
“可以自己选择么？”
“哦，给你这个特权！”
特权啊……宫村弯起嘴角，他喜欢他这个词。
电梯到了六楼，折木鹤该出去了，但是她等着宫村的回答，宫村用食指挠了挠脸颊，少年直视着折木鹤，似是认真的说道：
“那……能喊我伊澄么？”
“……”
折木鹤突然鼓起腮帮愤愤的反驳道：“混蛋！你自己都喊我折木的！”
“阿鹤！”
宫村喊了一声，在这个狭小的电梯里，带着股回音。
“伊澄！”
“阿鹤。”
“伊澄。”
“恩。”
“伊澄。”
“恩。”
宫村觉得……自己的名字还是挺好听的嘛。
少年咧起嘴角笑了起来，清澈又简单。
他想要的，也只有那么简单。
【阿鹤，圣诞节快乐。】
折木少女告别了宫村往走道的方向走，通亮的走廊上蹲着一个人影，不，是她的家门口蹲着一个人影。
“……黑尾？”
少年高大的身躯蜷缩在门口，那凌乱的现远远一看就能认出人，黑尾抬起头摆出他欠揍的表情：
“哟，阿鹤。”
“你干嘛蹲在我家门口。”
“我怕我一回家就睡着给忘记了，想在睡前和你说一声。”
“什么？”
“圣诞节快乐。”
折木鹤吸了吸鼻子：“黑尾你真赖皮！”
一脸困倦的表情，似乎想生的气都没有了。
黑尾又打了个哈欠，困倦的就在折木鹤的门口打起了瞌睡，少女蹲了下来撑着下巴细细的看着黑尾闭着眼的模样，折木鹤弯起嘴角轻轻的笑了：
“恩，圣诞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