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老谋深算李东阳

赵山河眼瞅着马永成跌跌撞撞进了紫禁城，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从天寿山追到北京城，这一路上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瞅着就能干掉马永成，没想到这个阉贼奸似鬼，根本不敢回东厂衙门，而是直接躲进了皇宫之中。

赵山河看着手中的令牌，东厂衙门他敢依仗令牌砸个稀碎，但是眼前的紫禁城真的不行。不过赵山河并不准备放过马永成，进入皇宫又能如何？就算到了天宫今天也不能饶了你，虽然这一次不能杀掉你，但是狠狠揍你一顿还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赵山河圈过战马，回到神机营军阵之中，命令全军卸掉甲胄，将武器收起来，在紫禁城护城河简子河外等待着天明。赵山河虽然心中恨意滔天，但是让他现在进入皇宫内院，他还真的不敢。

如果在紫禁城外，他手持天子令，在神机营军士保护下，不管里面出来多少人，他都不怕。相反出来的人越多他就越安全，毕竟天子令一出，只要不是想要谋反的人，都得老老实实听他的。

可一旦要是进了皇宫，那里面绝对是太监的地盘，想一想黄巾军起义时期被十常侍弄死的大将军何进的先例，赵山河无论如何都不会在天没有彻底放亮之前进入紫禁城这个太监聚集的地方。

这一夜时间实际已经过的差不多了，赵山河在简子河外等候了没多久，就听到五更天的梆子声，只要再等上一个时辰，天就会放亮，到时候进入皇宫自然就安全很多。

赵山河在神武门外等待天明的过程中，皇城内先后出来两批人。第一批，皇城羽林卫统领高建勋带领三百羽林卫出来，准备让眼前这一百神机营缴械，结果给赵山河当了卫队；第二批，大太监张永手下的一个太监头目出来兴师问罪，结果一句话没说让赵山河大手一挥给绑了，扔在简子河边。

躲在紫禁城内的马永成这时候终于意识到这一次踢到铁板了，派出去的军队，被人家直接强行接收，当起了站岗放哨的哨兵，出去的太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绑了扔在一旁。这些事情无一不透露着赵山河手上有皇帝的信物，也只有皇帝的信物才能让赵山河敢于从天寿山一直有恃无恐地追杀他到紫禁城。

马永成看着张永，开口哀求着：“张兄，你们兄弟一场，陪伴万岁从太子登上皇位，在这期间彼此多有抚照，你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

张永看着声泪俱下的马永成，口中说道：“马兄，靖远伯赵山河明显有万岁的信物，要想救你性命，全天下只有二人。第一各人，是万岁，只要万岁金口一开，靖远伯就算有万岁信物也不能再难为你；第二个人就是皇太后了。我看这样吧，我这就安排八百里加急去宣府求万岁回京，你先去沐浴更衣，然后亲自去求皇太后。毕竟皇太后现在才是着紫禁城的主人。也只有他能够让万岁的信物暂时无用。”

马永成听着张永的话，哀叹一声：“也只有如此了。没想到此子竟然如此狠毒，完全想要至杂家于死地。”

张永看着马永成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说道：“马永成啊马永成，明天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杂家有件事没有告诉你，赵山河是皇太后的义子，那是太后亲口封的御儿干殿下，就算到了皇太后那里，你也不占便宜。只求皇太后修佛之心慈悲，饶你性命吧。”

话说张永派人出午门，饶了一大圈然后出德胜门直奔宣府去找皇帝朱厚照。他却不知道，李东阳在东厂马永成亲自带人赶往天寿山的时候就派出了驿卒前往宣府给朱厚照送信。

辅李东阳已经猜到赵山河带着那五百神机营军士的作用，那不是朱厚照派给他种地的，那是朱厚照派给他杀人的。种地的人满天下都是，神机营全世界只有一支。

自从马永成派义子马乾去皇家农场抓韩凌云的时候，李东阳就已经断定了赵山河必然会与东厂闹翻。

李东阳虽然与赵山河接触时间不长，但是从赵山河拒绝进入兵部和户部的事情他就意识到，赵山河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却很难掌控！只是现在阉党横行，赵山河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还不到除掉的时候。

李东阳这一次派出驿卒前往宣府送信，他有着自己的想法，借着这一次赵山河火拼马永成的事情，一方面向皇帝暗示赵山河年少轻狂，不足以委以重任；另一方面向皇帝暗示阉党气焰滔天，根本不把皇权放在眼中。

李东阳，文华殿大学士，文笔自然是非比寻常，一篇书信写的是声情并茂，在陈述了事情，表了看法，表达了意见，提出了建议的同时，还狠狠地在朱厚照面前刷了一下存在感：老臣年老力衰，为大明江山殚精竭虑四十余年，已经有些力不从心，想要到天寿山农场颐养天年，以残生目睹祥瑞在我大明生根芽，老臣虽死也心中无憾。

李东阳要夺权，夺天寿山皇家农场的控制权。赵山河桀骜不驯，阉党一手遮天。这两者天寿山一场火拼，必然会让朱厚照心烦，圣眷必然有所亏减。

在这个时候，他这个第三个，也是除了赵山河和皇帝朱厚照之外唯一一个知道祥瑞实情的人，绝对是出任皇家农场领的最佳人选。而且李东阳相信这一次赵山河为保韩凌云与王承裕二人而大战马永成，已经足以给王承裕找到名正言顺留在皇家农场之中的借口。

李东阳畅想着一旦自己掌握了皇家农场之后的情景：天寿山皇家农场之中有一支打得东厂番子狼狈逃窜的蛮横军队；一个被阉党恨之入骨却又在阉党面前活蹦乱跳的儒家领袖王承裕；三个足以改变大明国运的祥瑞。

想到这三样东西即将被自己掌握在手中，李东阳就激动地浑身颤抖。朝廷之外，他拥有能够让阉党不敢伸手的皇家农场最为基地招募群雄；朝廷内部，他这个文华殿大学士辅大臣运筹帷幄，等待时机。只要时机一到，他李东阳振臂一呼，朝野内外对阉党群起而攻之，阉党必然败亡。

李东阳满心期待地等着皇帝朱厚照回京城，到时候御口一开，自己就是大明辅兼皇家农场负责人，内外呼应，铲除阉党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