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修罗道

心疼，难过，佩服。

陆清寒这一生玩过的女人无数，却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像轻灵这样强大。

她不是一个依附男人的女人，她是一个可以和任何男人并肩而立的女人。

她再次醒来，已经是昏迷后的第三天。

床头除了一直守着的陆清寒、小狐狸，还多了一个俊秀的少年。

“你好，我是黑凤凰。”

见她悠悠转醒，少年主动打起了招呼，声音清透洪亮。

轻灵声音沙哑的开口：“你，幻化成人了？”

少年点点头，说：“对，神草提了我的修为，我可以幻化成人了。”

“不是说你是神么？神，难道还可以……”

她撑起上身坐了起来，黑亮的眸子里满是疑惑不解。

黑凤凰笑了笑，说：“说我们是神，那只是谣传。我们并不是神，我们只是凤凰而已。”

“你们？难道这世上除了你还有别的黑凤凰？”

“有，但是不多了。据我所知，大概不超过三只了。”

“既然你们是凤凰，那为什么历史上对黑凤凰的笔墨却几乎没有？”

“此事说来话长。不过幸好，今日空气正好，时光闲散，心情俱佳，我可以同你讲一讲。”

在很久很久以前，约摸是这个世界还没有人类的时候，地球就已经有了凤凰的存在。他们是上古神鸟，得天地灵气，是祥瑞，是吉兆。它们栖息在梧桐树上，过着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日子。

那个时候世上所有的凤凰都是无色透明的，它们没有彩色的羽毛，也没有黑色的羽毛，直到有一天，地球上的人类出现了。道，出现了。

“我们凤凰是这世上最大公无私的族群。人们供奉我们，我们就回馈于肉身、心脏、祝福。可是自从第一颗凤凰丹炼制成功之后，人类就开始变得肮脏、自私、狠辣。他们不断设置各种陷阱，或欺骗，或武力，绞杀我的族类，为的就是夺取凤凰的心脏。凤凰一族本就繁衍不盛，十年难出一只，面对如此大肆的虐杀，我的同类越来越少。我们不得不做出改变。有些同类模仿山鸡、孔雀、各种鸟类的羽毛，开始幻化自己，也就是你们现代世界说的保护色。有的就只能躲躲藏藏，像我们一样。”

凤凰们为了自保，渐渐把自己的羽毛幻化得多彩多样，不让当时的人们看出它们是凤凰，也就成了后来人们描述的那种体征。也有一部分凤凰为了维持初心，始终不愿意改变，它们战战兢兢地做着透明凤凰，保护着它们作为凤凰的尊严。

“后来呀，凤凰成功地从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了，人们却又开始捧我们了。天真的凤凰永远不懂得记仇，天性使我们再次回馈这个世界。我本能地去吸食这个世界所有一切的恶，让它污染自己，却始终保持着自己那颗透明的心。”

轻灵认真地听着，她不知道，当那些凤凰被围杀的时候，它们对人类该有多失望。

她不知不觉说了声：“对不起。”

一切皆因道人而起，道，有时候是说不清对错的。她也不敢说所有的道就是正确的。摸索一条路的时候，其实就是一个拨乱反正的过程。

凤凰摇了摇头，说：“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至少人类没有对不起我。我跟你说个故事吧，在我还是一只小凤凰的时候，有一个小男孩儿救过我。他看见我了，看见了我这只透明的凤凰，他只要抓住我，他就什么都可以有了。可是他没有，他选择把我保护了起来。每天偷偷送东西给我吃，一直把我喂养长大。直到有一天，他不来了，因为他中了蛊。”

“那个小男孩是李贵的儿子？！”

陆清寒和轻灵相视了一眼，终于知道为什么它会卷进这件事里。

小凤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他的蛊是一个神秘人下的，我至今没有找出原因，也没有找出他是谁。可是我看到过他，带着一种奇奇怪怪的面具。总之喂养我的小男孩儿中蛊之后，他家里莫名其妙来了一个高僧。那个高僧说的话真假掺半，也不知道是他修行未到，还是故意那么说的，总之，他有些话说的很不靠谱。”

“你是说，那个高僧说谎了？”

陆清寒皱了皱眉，他想起这一切的事端皆因那个高僧的话而起，可如果这个导火索本身就是假的，那么那个高僧就很可疑。

“对。他说的蛊的特性、来路，都是正确的。但是那种蛊，不用凤凰丹也可以解除。我眼睁睁看着小男孩的父亲和其他几个人去了凰窝山，后来他父亲一个人走了岔道迷了路，在林子里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他告诉他往深处走的一个山洞里，那里就是藏着凤凰丹下落的地方。”

“名字里莫名其妙出现引路的人，难道李贵就没有怀疑吗？”

“救子心切，即便有怀疑，他也会冒着风险上了。我一路小心跟着，眼睁睁看着他进了那个山洞，但是不出两分钟他就出来了。带着凤凰丹，还带着一身的伤口。最奇怪的是，他的三魂七魄通通没有了。”

“如此奇怪？”轻灵轻咳了两声，越觉得这事情的背后十分蹊跷。

凤凰告诉她：“对，再到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可是最近，我又看见那些奇怪的人经常出没。他们把当年知道凤凰丹这件事情的人，通通用一种极其残忍的手段除掉，并且设置了一个轮回祭。你们大概不知道吧，那个轮回祭，其实是招魔的！什么人会大费周折让自己转生成魔？有了这种心思的人再去成魔，只怕这个世界就要不得安生了。所以那晚，我不得不出手阻止，想要打断那个轮回祭，可是却碰到了你们。你二话不说就上来杀我，我还以为你就是开轮回祭的妖魔道人。可我看到你后来因为伤了我而真的感觉内疚，还不惜犯险，竭尽全力地救我，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妖道，你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好道人。”

小凤凰一口气把他知道的所有真相全部说了出来。把轻灵和陆清寒惊了个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