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想通
“您别说了！我要去吐会儿！”
轻灵被吓得脸都退了色，跑到墙根扶着胸口吐了出来。
“呕～！”
残忍！确实残忍！难怪被列为禁术。
可是族长现在的意思，是要她使用这种禁术？
好不容易吐干净了，连胃里的酸水都被翻了出来，轻灵才重新站回族长身边。
她昂抬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硬着头皮对族长说：“您继续说，我听着，我能承受得住！”
“你确定？”
“我确定。如果连听下去都做不到的话，我以后还怎么对付噬魂族的魔物？”
今天的噬魂族可以伤害言家的人，明天就可以伤害其他普通的平民百姓。轻灵心里清清楚楚，噬魂族不是她言家一家的祸害，而是这天下苍生的祸害。
“不愧是我言家好儿女，丫头能有这样的觉悟，我作为一族之长着实感到欣慰。只是这样一来，我就不得不豁出这张老脸，跟你提出那个过分的要求了。”
“您是想让我怀个孩子对吧？”
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是单纯，不太懂男女之间的情事，可不代表她笨。
言亭面露难色，他其实并不像这么为难一个后生的，也不想把解救苍生的重担放在这么一个小女娃身上。可她不是普通的女娃，她是身上有着古武之血的封魔族后人，这就注定了她要肩负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
“老话都说母子连心，让你为了对付噬魂族牺牲掉一个孩子，而且是第一个孩子，你真的能做到吗？”
轻灵还没有怀过孩子，暂时还感受不到那种痛苦。可是她知道，那一定是极不好受的。她曾经听陆清寒家中的佣人们闲聊，说是谁家有个远房亲戚的胎滑了，那傻姑娘直接就想不通了，变成一个女疯子，天天抱着个枕头当自己的亲生孩子。
可想而知，这种失去孩子的痛苦是多么锥心刺骨。
轻灵没有说什么豪情壮语，她很朴实地告诉言亭：“您放心吧，我会尽力去做的。我相信我的孩子能理解我，如果他一个人可以换来千千万万个人的平安，这于一个还未出世的小道人来说，那是积了天大的功德。他若是轮回转世，一定可以得一个上上命格，就不要跟着我颠簸受苦了。”
修行之路苦，苦于上青天。就算是像陆清寒这样的富家少爷，搬来金山银山对修行而言也没什么用。还不照样得风餐露宿，穿行于各种鬼魅之间？
她还不知道怀着一个小生命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可她已经在希望，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衣食无忧，平凡一生。
言亭舔着有些干涩的嘴唇点了点头，手指不断的颤抖。他真的很难过，他明明是族长，可是能做的东西实在是太有限了。他甚至连这些孩子都庇佑不了。
这种站在高处的无力感，除了他自己是没有人能理解的。他摆了摆手，唉声叹气地说：“罢了罢了，明明是我向你提的要求，怎么你那么明事理，我反而矫情上了？既然你自己能想通就好，总之无论生什么，你都要记得你是言家的孩子，要对得起你师傅的教导。”
“我知道，我一定会记得。可是族长，我、我……”轻灵突然变得支支吾吾，像是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
“有什么你但说无妨，不用不好意思。”
“我，我是头一回做这种事，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去、去引诱陆清寒。”她吞吞吐吐地说出，话说完了，人也臊的差不多了。
逼一个黄花大闺女做这些事，真的是比让她再来一次苦修还为难。
轻灵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对言亭说：“我这几天每次看到陆清寒都能想起您对我说的话，然后就觉得特别不好意思，连看都不敢看他了。这几天我一直躲着他，还撒谎说是师姐妹们背后笑话我，所以才不敢跟他走得太近。你现在让我跟他那样，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起这个头。”
“这还不好办？都说酒壮怂人胆，你们两个都喝点酒壮壮胆不就行了？我后院里有几瓶珍藏的果子窖，一会儿你拿回去，就说是我特地分给你们尝尝的。找个机会跟陆家小子一起喝点儿，喝醉了，就不会知道什么不好意思了。”
言亭给她支了一招，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馊主意。总之听上去还挺有用的。
轻灵听话地提了四瓶果子窖，出来的时候，陆清寒看到都惊呆了。
“你提着几瓶酒干什么？”
“哦，你说这个啊？”轻灵掂了掂手中的酒瓶子，说：“这是族长给我的，是他的珍藏。”
“他干嘛给酒给我们？”
“就说我们最近辛苦了，精神也很紧张，想让我们放松放松呗。而且他老人家说了，后面可能还有许多繁累的事情要做，像这样悠闲的日子不多了，让我们抓紧机会。”
“原来是这样，那行，回头我贿赂贿赂厨房的师兄，让他晚上给我们开点小灶。做几个菜，咱们端回房间里去吃。对了，要叫上心灵师姐和雨灵师妹吗？”
“不要了吧……族长说明天一大早还有别的任务要她俩去做，特意叮嘱了不让给。”
“那好吧，我干完这点活儿就跟你一起回去，你在旁边等等我。”
陆清寒虽然知道，族长指挥他干活，不过是为了故意支开他而已。可是他也没打算随便敷衍，能走的力气活都做了，一点少爷脾气都没有。
等到族长亲自为那些死去的族人做了法事之后，那些尸体便被集中运往了偏山的言家陵园，好好地安葬了起来。
陆清寒按照先前跟小道姑说好的那样，用看一天电视的机会换来了三五个小菜。他把菜用一个大托盘端进自己房间一一摆上。关了灯，点上蜡烛，房间里摆满鲜花。他精心准备了一个浪漫晚餐，就等着美丽的女主人公到来。
陆清寒的生活信条就是，不管在哪里，也不管是什么生活水平，生活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至少不能辜负了族长给的那几瓶珍藏的果子窖。
轻灵洗完澡过来的时候，看到眼前精心布置的一切，满眼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