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失败的滋味
我倒吸了一口气凉气，脑中浮现出许子琳的模样，排开我对她的那一点点成见以外，她真的是个美丽的女人，无论是第一眼还是长久看下去，她的气质都很出众，样貌也很精致，这样对一个女人来说……
太残忍了。
“你懂我的意思吗？”姗姗姨向我确认。
我点点头。
“被颜家控制的人，她所有的思维都会被打乱，也许她以前很亲的爱人都会忘记，如果控制她的人指示她恨一个人或者杀一个人，不管那是不是她的至亲或者爱人，她都会去杀，身不由己。”
我忽然想到那天在方俊家，那个模样的许子琳，跟他口中的温柔女子连边都沾不上。
“姨，那许子琳可以恢复以前的记忆吗？如果我让控制她的人不再控制她的话。”我还抱着一丝希望。
姗姗姨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小七，我不明白，她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值得你牺牲自己去为她做什么吗？”
我摇摇头，“我不是为了她。”
“那就是为了小庄？”她咄咄逼人。
我躲不了这个问题，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付出这些到底是为了谁，实际上连我自己都不想深究，毕竟裴庄和我之间不仅仅是爱情而已。
姗姗姨叹了口气，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不过你暂时不用担心，颜家不敢这样对你。”
“姨，你手里的底牌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那么敢确定他们不会，我不觉得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我认真地说道。
她笑了笑，“你只要相信，我的眼光比你长远，我想的也比你多，最终要的是，我不会害你。”
这个我相信。
吃完了这顿饭，我想去看看许子琳，趁着下午上完班，我跟方俊约好了过去看看，他没反对。
到了他家，他指了指楼上，“去三楼。”
我嗯了一声，踩着木制的地板上，心止不住地颤抖，我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倘若他知道自己曾经爱的人终生都会是这个样子，我怕他会疯。
三楼的每一扇门打开，里面都还有一扇铁门，像是关犯人用的。
“我不方便，你自己看吧。”方俊让人打开了外面那扇门，但是里面那道没开。
里面的许子琳抱着双腿坐在窗台上，仿佛一只孤独的猫，她的头披散在肩上，侧脸美得让人窒息，这样一个静若处、子的女人，我想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的吧。
“嘿。”我不知道该叫她什么，就出了一个单音节。
她转过头来看我，样子很恬静，没什么敌意，但是一秒、两秒、三秒之后就不一样了，她两眉一蹙，又变成了许子素看我的模样，“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你放心，我没有敌意。”我举起双手，手中什么都没有。
许子琳冷哼一声，“你是来向我炫耀的吗？”
我沉思了片刻，“你猜的真准，是啊，我就是来向你炫耀的。”
她的眼神忽然狠厉。
“可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我双手环肩，以她以往的高姿态对她说话。
现在的她是个性张狂热烈的许子素，激怒她太容易了。
她从窗台上一跃而下，几乎是小跑到我面前的，双手从铁栅栏中伸出，五指成爪要往我的脸上抓，我眼神一滞，险些忘了往后退。
我很快镇定下来，“生气了？气我抢走你姐姐的小庄？”
“你胡说，他是我的，是我的。”她提着鼻尖，面容有些狰狞。
我皱了皱眉，颜家的技术果然强大，连她的认知也能说变就变，我心里一阵恶寒，但是面子上还是保持冷静，“可惜你现在得不到他。”
“我杀了你，杀了你……”
许子琳的情绪暴怒，就在这个时候，我看了眼身旁躲着的那个男人，他点了点头，忽然冲出来开了一枪。
她身体一顿，麻醉针剂已经打入了她的身体，里面的药一次性推进了她的身体，她眼神中的凶狠渐渐褪去，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方俊，叫人把她绑上，让心理医生过来。”我忙道。
这是我之前跟他商量好的，本来我不想告诉他，但是没有他的配合我根本做不成这件事，所以我把姗姗姨告诉我的原话告诉了他。
而且商量了这个计策，我不知道管不管用，可我想试试，让许子琳一辈子关在这里，我不忍心，所以不同意。
在五分钟之内做好这一切，许子琳很快醒过来了，果然不出我的预料，被控制了的人，药物对其的影响微乎其微，而且，我总觉得有人在时刻监测着她的脑电波。
甚至在她意识有波动的时候改变她的脑电波。
被绑着的许子琳一刻也不消停，我们在另外一间房监控她的行动，她一醒来就看到了镜头，对着镜头各种放狠话。
“秦医生，你能催眠她吗？”我看向身边的著名心理医生。
他看着屏幕上的女子摇摇头，“我不敢保证，她的情况太严重了，如果按照方先生所说她以前是一个非常恬静的女孩子，那她现在被强行植入了另外一种性格，而她本来的性格也没清除干净，换句话说，她现在具有复杂的人格分、裂。”
“复杂？她不是只有两个人格吗？一个是她的姐姐，一个是她。”我不明白。
秦医生否定了我的理所当然，“人的基因、从小的成长环境帮助人养成一个性格，这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里的本性，这种本性在接受外界影响的时候会有一个对抗的力量，两方面的力量碰撞，你不知道产物是什么，这里面很复杂，我担心她还有没表现出来的人格。”
我觉得我太天真了，我想了很久也查了资料，我以为能够在我切断她和控制人的联系的情况下，利用医生的催眠让她变好，没想到……
“那她还能变成原来的样子吗？”说不失望都是假的。
秦医生看了看我，“这样的案例我也从来没碰到过，我想试试。”
“谢谢您了，我公司还有事，先回去了。”其实我是太乱了，这一刻我讨厌自己的自作聪明。
方俊跟着我出来，刚才我和医生的对话他也在一旁，我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
“小七……”
“别说什么谢不谢的，我没帮上什么忙。”我打断了他。
他笑了笑，“我想说一起吃个饭。”
原来是我误会了，我尴尬地挠头，“走吧。”
我们一起去了一家餐厅，我是真饿了，下午忙着联系医生，又要处理工作，晚上还要回去加班，不吃饱点怎么行呢？
“我已经决定了，不管子琳将来好不好，我都会照顾她。”方俊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我正在吃猪脚，嘴里还塞着肉，我顿了一下，“有责任心，是个好男人。”
“但是我不会改变我的心意。”他又道。
我缓缓嚼着嘴里的肉，“方俊，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吃饭吧，快凉了。”
吃完了晚饭已经八点多了，我回到公司还有同事在加班，我跟大家打了声招呼，进了办公室开了灯。
我的心很难静下来，这不是一个专业的人该做的事，我喝了两杯咖啡才有了工作的感觉。
林婉茹的公司撑不了多久了，我想在过年之前把这件事完成，然后陪姗姗姨去美国看妈妈，为了心中的念想，我一定要更努力才行。
夜里十一点，裴庄主动报时，看着屏幕我忍不住笑了，这样的一份感情是我想都没想过的，但它现在确实属于我。
收拾完东西，我到外面跟大家打了声招呼，让他们都回去休息，明天再继续。
我刚到停车场，就有人鸣笛，我一看是裴庄的车，他竟然来接我？
说不意外都是假的，我笑着走过去，“你是现在才下班，还是特意来接我的？”
“明知故问。”裴庄开车走人。
我从上了车就开始偷笑，“你对我这么好，我有点不习惯。”
“我以前对你不好？”他挑眉问道。
我要是说不好，会不会被踹下去，然后独自在冷风中走回去？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好，怎么不好，好得不得了。”
说完我都想抽自己两巴掌，太特么没骨气了。
“说得很不情愿。”他评价得很中肯。
我忙谄媚眯眼笑道：“不知道多情愿呢。”
裴庄的嘴角扬了扬，其实他以前也做过对我好的事，只是那些都是交易，他要利用我才会做，现在不一样了。
回到家，他帮我解下围巾，我一愣，抬起的手缓缓落下，他很高，站在我面前，我到他的下巴。
“这种小事我可以自己来的。”他要给我解开大衣，我忙拦住他。
他还真就收手了，不知道再坚持一下，早知道我就不多此一举了。
我们一起上楼路过书房的时候，里面的灯是开着的，看来他真的是从工作中抽身去接我的，有了这个想法，我高兴地不得了。
“裴庄。”我叫住他。
“嗯？”他在我前面顿住了，在他转身之前，我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