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幸福总是离我差那么一点点
叶煜城那时收养我已经是万恩大德,我如今已成年,虽然生活过得乱七八糟,但是也不该再去依靠他了。
“哥,没事,我能找到地方。”
电话一旁的叶煜城皱了皱眉,颇为不开心,他同我说:“我知道你被辞退了,也知道你已经离婚了,我作为你的哥哥有责任让你这时候有个落脚地。你是我叶家人,我永远是你的哥哥。你这个时候不来依靠我,会让我觉得我这个哥哥很没用的。”
我拿着行李箱的手微微松动,旁边停着的司机大叔问着:“美女,你还走不走了?”而我的思绪已经有些飘远了,我记忆中的叶煜城说一句话从来不超过十个字。
我向司机师傅摆了摆手,“不走了。”司机师傅有些骂骂咧咧得,但毕竟是我不对,我随手将之前钟临南送我的项链摘下来,扔给司机师傅,“这个送您了,给您赔礼。”
司机师傅看了看项链,这才露出笑脸,扬长而去。
叶煜城听到我与司机师傅的对话,似是有些开心,语气也开朗了不少:“我派人去接你。”
我以为他所说的派人来接我,会派一个助理过来。却没想到他亲自过来了。
“你怎么亲自过来了?不是在上班吗?”我诧异地问道,一边将行李递给司机。
叶煜城舒展着他的眉毛,似乎带着点笑意,以平平的语调说:“正好处理完事情,回家一趟,顺便接你。”
我上车坐里间,叶煜城坐在前面,修长的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快速地敲打着东西。明明就是很忙的样子,还要来专门接我一趟。
这样口是心非的样子还是以前的习惯啊。
到了叶煜城的家,他给我还是安排在那间我之前住的屋子,刘姨见我来了,自然也是非常开心,做了一桌好菜,好多都是我喜欢的菜式。
我心里觉得刘姨真是个好人呢,好像妈妈。
想到妈妈,我问起叶煜城:“哥,妈妈最近怎么样啊?”
叶煜城停下手下的动作,优雅地吃完东西,擦擦嘴角,才缓缓地回道:“妈和爸最近去了法国旅游,过几个月回来。”
我沉下脑袋,默默吃着东西,不再多言语。
在这个家里,养父其实不怎么待见我,只有妈妈和哥哥是真的很疼我。
叶煜城似乎能看穿我的想法,说:“爸妈不在这里住。你放心住就好。”
而后在饭桌上再也无话。
一是我自己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刚生这样的事情,我也没有心情聊天;二是叶煜城本身也不是话多的人。
晚上,刘姨让我去泡个澡,好好休息放松一下。我躺在浴缸里,冰冷的浴壁刺激着我的皮肤和神经。
我会想着与钟临南的相遇,和他甜蜜的过往,同时还想着那个陌生的微信号里所的一切,那两个光裸叠交在一起的裸体,眉眼越来越清晰,幻化做钟临南和沐可溪的脸庞。
刺痛的感觉从心底深处传出来,即使我再怎么假装无所谓,强装着净身出户,在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我是骗不了我自己的啊。
我是多么深爱着钟临南,即使他在某些方面功能有差异,婆婆总是对我冷嘲热讽,微信那人来出轨照片的时候,我都在说服自己那些都是假的。
然而这一天也终于是来了,离婚了。
泡在温暖的浴缸里,热腾腾的水汽飘上来,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而我在这一刻也终于卸下心防,缓缓地任由眼泪流下去。
也许,这就是一场终结了。我的身体在热水的浸泡下有些软,手也渐渐扶不住浴缸的边缘,任由自己滑落在水中。
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之久。
我醒来的时候,叶煜城就守护在我的身边,他好看的浓眉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神里充满了担忧,见我醒来,手中握着我手的力道又加了几分,握得我有些疼。
“哥……疼。”
叶煜城听见我的声音,立刻放松了对我手的力度,关心地问道:“桐桐,你要喝水吗?”
我点了点头。
因为刚才我说话时,刚开始都没有出声音。也不知道叶煜城听没听见,我叫了他一声哥。
叶煜城给我端来一杯热牛奶,扶着我坐起来。
等我喝下牛奶的时候,才缓过神来,我是在浴室里面晕倒了。
我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睡衣,疑问而又惊诧地问道叶煜城:“是你帮我穿的衣服?”
“是你把我抱出来的?”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是在洗澡吗?”
一连的几个问题问完,叶煜城只是伸出手来,紧紧地抱着我,并没有给我任何的解释,而是宛如放松了一口般,轻声地对我说:“还好你没事。”
后来我才知道,叶煜城以为我想不开要自杀,连忙踹开了浴室的门,看见我躺在浴缸里不省人事的样子,着急坏了。
“桐桐,人总会有不如意的事情,不如意的人。如果他对你不好,你便离开吧。你是我……我和妈妈的宝贝,不可能在家里都没让你受过的苦,你嫁人后却吃尽了。在这里,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想要在家闲着也好,想要出去工作也行,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爱你的人。”
我从未知道叶煜城也有这么感性的一面,记忆中他总是对什么都很冷淡的样子,即使是我自己,也是很少能见到他的笑容。
一次“生离死别”让我看开了不少,心中放下了许多事情。无论怎样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还年轻,还会有一份美好的未来。
我跟叶煜城提出我想出去工作,不想闲在家里,我想要有我自己的事业,叶煜城表示了赞同,还为我提供了他们公司的一些人事部招聘信息。
我本以为我的人生会和之前的事情画上一个句号,彻底割裂,却还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我愣愣地看着这份医院开出的受孕成功证明,看着纸张上冰冷的字眼,身体仿佛陷入了冰窖,一动也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