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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对你,我还有多少价值?

我点了点头,“我叫潘雨彤。”

严奶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道:“好,这个忙老婆子答应你。你这几天不要出去,我看你身体不太好,就先在我这养着。等我约好了你·妈,你就和你·妈一起走。”

我这才扑到了严***怀里,哭了起来。

“奶奶,真的多谢你。”

严奶奶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先睡会儿。”

我被下了药,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强撑不住的我沉沉地睡去了。

我是被门外的声音吵醒的,看了一下天色,已经是傍晚了。

我连忙起来,这一会儿浑身的力气都回来了,见桌子上有一个扣着的面,香香的荷包蛋,几片可口的青菜,还有非常软滑的腐竹,我连忙撇开头。

严奶奶是孤寡老人,生活不容易,在不确定严奶奶吃过没有的情况下,我不能吃。

“咦,你这身上的钩花真好看,是你自己织的吗?”

我听到了我***话,就立刻趴在门上。

这里是一个老小区,一栋联排地过去,一套一套房子外就有一个走廊。

严奶奶应该正在走廊织毛衣,肯定是我妈看到了严奶奶织的花样,好奇心一起就问了。

突然想起钻衣柜的时候看到的几件毛衣,花样好看,每一件都能让人惊叹。

人到了一定年纪,就想要弄点东西来打时间,冬天的时候人们都喜欢花样好看的毛衣,我妈也不例外。

“是啊,你有兴趣?你是住在隔壁的吗?”

我妈刚要说话,就传来了我婆婆的声音。

“干什么呢?”

我妈笑了笑,“就看看。”

老婆子摆了摆手,“你要是真喜欢,这几天就和你家人说和我学学打时间。我是孤寡老人,一个人也没什么人说话,这手艺在我这都要失传了,日子也无聊。”

我妈对民间老艺术家可是崇敬地很,我爸死后,她最看不得寡·妇受苦。

“好啊,今天太迟了,我明天就来。要我女儿在家的话,我还想把她拉来。”

“她去哪儿了?”严奶奶问道。

我妈笑了笑,“这孩子和我那女婿闹着别扭,一直说要在外头买房子,和我一起住呢,我倒也不反对她买房子,去看看也没什么。我那女婿说他也在找工作,等晚了就和雨彤一起回来。”

严奶奶笑了笑,道:“那你女儿女婿感情是好啊。你老了也享福。只不过我看你女婿家这段时间才搬来的,那么一大家子的人就住这种两室一厅的,长久不也是好事。”

这话估计是触到了我***心尖。

“是啊,我也等着雨彤能早点找到房子,我和他们一家人在一处还是多有不便的。”

严奶奶没再说话,等我妈回去之后,她才进来跟我商量一下明天的说辞。

“我一会儿先出门,帮你找一个房子住,然后明天你趁着你·妈来我这里的时候你打电话过来,把你·妈叫过去看房子,想办法断绝你·妈和你丈夫的联系,尽早离去。”

这和我的想法如出一辙。

我再次对严奶奶千恩万谢。

怪不得人家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恨不得严奶奶就是我的亲奶奶。

“你行动要快,以你·妈妈对你丈夫的态度,估计过不久就又要穿帮,你可要想好了怎么离去,这就和下棋一样,就怕你还没防守好,人家就突破了你的攻略。”

我不由得看了严奶奶一眼,想来严奶奶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一般的女人,这比喻都有很大的深意。

我开始深思下一步的计划。

到了第二天早上,当严奶奶问我想好了没有的时候,我点了下头。

很清楚了,我知道接着要怎么做。

严奶奶笑了起来,“你这姑娘是有成算的,胆大心细,敢在那样紧急的时候说出那样的借口诓骗我,是个机智的。以你的资质,做上那些豪门的主妇也是不差的。”

我含糊地笑笑。

在姜家那段时间,又何尝不是豪门媳妇,只不过不是主妇罢了。

我深吸一口气,趁着天才蒙蒙亮就出门了。

根据严奶奶给我说的地址去了,是一个不大的小区,一般来说都是押一付三,因为我急着要走,那人又是严***旧识,就愿意让我只住一个月,付了一个月的房租后,我就收到了严***短信,忙打了电话过去。

“妈,我找到房子了。”

“你这混蛋,昨晚为什么不回来,你·妈我等你一个晚上。”

我生怕我妈又因为担心我心脏不舒服,急道:“这新房子我要先清理一下。昨晚收拾到太晚,就忘了打电话,这一早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你住哪儿啊,我告诉姜宇,让他一起去看看。”

我皱起了眉头,生怕我妈要去找姜宇,连忙道:“妈,姜宇的工作还没落实呢,你不忙着今天告诉他,他知道了肯定要过来。他们家已经不是从前了。我公婆可是指望着他能复兴姜家,你还住在姜家,总不能把人家儿子使唤地团团转吧?”

我妈一拍脑袋,“瞧我,还没有你想的透彻。”

我笑了笑,道:“你就和他们说去公园散散步就行了。”

那头电话挂了,我才出了门,我妈来了总得买点什么,我去了一趟超市,大包小包买了一堆,结完账就看到一辆车停在了超市门口。

看到那个熟悉的车牌号,我扭开头,二话不说就走。

身后那个怒气汹汹的男人三步并作两步就跟了上来,我撒开腿开始跑起来。

却被他抓住了手,身不由己地被他连拖带拽地往车上带。

“闫祯,混蛋,你放开我!”

我凶狠地朝他抡起了拳头,一顿霹雳啪哒地乱打。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传来,我和他都愣住了。

我的眼睛被他左脸上那红肿的掌印刺地生疼,转手就要开门。

只听得轻轻地砰地一声,车子急速地跑了起来。

车子被锁上了,任由我怎么样都打不开。

我脸色紫地看向那个一言不的男人。

对他,我说不上恨,但怨却是绵绵不断,像是一个无底洞似的。

他根本不知道前天我经历了什么,或许,他根本不屑于知道。

我觉得脸皮火·辣,心底凉。

我还在奢望他知道?

知道后又如何,能为我出头?

像之前那样浓情蜜意,说娶我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我的心针扎一样疼,我被赶出别墅,我妈被赶出福利社,他就没有一句话要说?

那张俊美地不像话的脸,始终面无表情。

只这车子却在疯狂加速,让我心惊地开始尖叫。

“闫祯,你不要命了,你停下?一样的招数你不要用了,对我没有半点用。而我明显对你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利用价值?”

他仿佛听到了一个破天荒的词。

然后咬牙切齿地道:“不,潘雨彤,你低估了你自己,你对我的利用价值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用尽。”

我瞪大了双眼,眼睛没出息地红了。

终于,他承认了。

那些曾经的过往美好,都像是泡沫一样,一戳就破。

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闫祯,我该怪你的,我该恨你的!

可说到底,是我自己太蠢!

我咬着牙,喉咙哽咽地难受,让我不敢出一个字来。

我生怕我一出口,就是怨妇一般,问他为什么。

问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问他我潘雨彤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我已经在他面前输了所有,如果连这最后一点点尊严都因为我开口说话泄露了,那么我将彻底一无所有。

闫祯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方向盘上。

他暴怒的时候像是一只可怕的凶兽,青筋鼓动,神情狰狞。

我缩了缩,有那么一刻我觉得他可能会打我。

“潘雨彤,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让你滚你就滚,你是蠢货吗?”

我盯着他,突然露出了一抹笑来。

“我是谁?一个依附着你而活着的情·妇,没了你我万劫不复,你不是也恨我吗?是不是觉得我还没有被万人唾弃,世上那么多人还不知道我爬上了你的床觉得还不能物尽其用?还是觉得姜家现在的情况还不够惨,他们应该家破人亡,还需要我这个内应帮你里应外合一下,才觉得一切圆满了?”

闫祯蓦地狠踩油门,右手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力道很重很重。

重到我觉得呼吸变得奢侈,就好像是那次暴雨在水里憋气一样。

我为什么又想起了那虚假的过往!

我闭上了眼,道:“不想演戏了?想直接动手,来啊!”

我恨不得和他一起死在这车上,这时候我想,或许一起死了才最好。

我曾经以为被姜宇背叛的痛会是我这一生最不能承受的痛,可现在看来,那些痛尽管让我也夜不能眠,却不如现在这样生不如死。

痛彻心扉!

我一时间怀疑,爱到底是什么东西。

难道我对姜宇的不是爱吗?

爱难道还分深浅吗?

不,怕是对闫祯这份,我投入地太多太多了,甚至我愿意用命去换他想要的一切。

可到头来,怕我用命,他都不会稀罕。

他恨我。

如果不是恨我,怎么会把我玩弄到这儿地步,闫家全家人都陪他演戏。

李虹是,李夫人皇太后是,就连蒋少杰怕也是。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份委屈无处可说,只想着远离这个魔王,离开他,彻彻底底地忘了他。

许是在我的眼里看出了冷漠和疏离,闫祯惊疑地盯着我。

“你,不爱我了?”

他突兀松手。

我夺回了呼吸,冷冷地笑道:“闫祯,我曾经问了你两次,到底爱不爱我,你没有回答。现在,我没有了问的念头,也没有回答你的必要。”

心里有一个声音跃然而出。

我控制着自己那不甘的声音,只让自己一个人听到。

我爱你。

闫祯,我爱你。

闫祯深深地盯着我,他满脸愕然,那张傲然的脸在半晌之后凝聚着暴烈的云雾,雷霆的怒火瞬间炸开。

“潘雨彤,你这个骗子。”

我是骗子?

我骗了你什么!

我不在乎地靠在了座位上。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你想要拿回红郡,我想要脱离姜家,只不过你拿到了红郡,我却还是姜太太。这笔买卖我可不合算。”

闫祯蓦地狠狠地捏住我的手腕,巨大的力量几乎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我忍着剧痛,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

爱情是一把利剑,这些话对我来说能割肉挖心,我知道对他来说却不见得有多少作用。

只是我盼望着他在这一场逢场作戏之中如果能有百分之一的投入,这句话也能对他有些伤害。

是的,我恨不得每一句话都让他心痛地喘不过气来。

可我到底不过是在一个结实的石头上,用我这薄弱的指甲再用力也刮不出半点痕迹来。

车子一如闫祯一样疯了,开到了一百多迈。

一辆货车突然迎面而来。

我尖叫着,耳边传来了刹车时刺耳的声音,然后就陷入昏迷。

“快,把人从底下拉出来。”

“救她,先救她。”男人的声音传来,那素来清冷的声音,慌乱地不像话,我想我一定是做梦了。

“先生,你比较严重,我马上先救你。”

“我耳聋了吗?我让你救她!”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哭了,只觉得耳边热热的,那是血水还是泪水我已经分不清楚了。

我想,如果这是梦,就让这个梦里都是这个男人的声音。

紧接着,我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直到我睁开眼的那一瞬,闻到医院里头的消毒水的味道,看到忙忙碌碌的护士小姐,才惊觉那次车祸来的凶狠而可怕。

我立刻抓住了一个护士,问她闫祯的情况。

“你问和你出车祸的男人?他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他的家人来了后,就直接转去了Vp病房,直接由院长负责。”

院长负责,那是严重还是不严重?

脑仁一阵疼,我揉了一下脑袋,听到护士说道:“你撞倒头了,有轻微脑震荡,这段时间你会觉得头晕恶心,时长会昏睡,觉得累就睡吧,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叫我们。”

果然,还没醒多久,我就觉得困意来得太快。

我根本无力起来,也根本不知道闫祯到底如何了。

睡得迷迷糊糊,总觉得身下有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人拿着东西捅我。

可是,却是冰凉地很,不像是人的……

我惊地瞪大双眼,睁眼看着眼前的女人。

那样精致的眉眼,与我真的是越来越像。

我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我浑身无力,连声音都绵软地不出来。

可我心里却绷着十二根弦,想要尖叫,想要将她踹走。

“你到底做什么?”

于佩珊笑地十分阴沉,“例行检查罢了。”

例行检查还要检查下面?

于佩珊冷哼了一声。

她很快就离去了,像是根本不屑于和我多接触,只不过她离去前的笑容在我半昏半睡的时候深深地嵌入了我的心里,只觉得阴险让人恐慌。

这样沉睡了三天后,这种恶心头晕的感觉才好多了。

我怕我妈担心把我找房子的地点都告诉姜宇,就很早摆脱了严奶奶帮我掩饰一下。

可看到于佩珊,我只觉得连那房子都不能去了。

谁知道于佩珊会不会告诉姜宇,姜宇会不会直接来医院将我带走。

我连忙拔了针头,去结账的时候,打听了闫祯的事。

“你打听那么多干什么,人家那是上等人,什么事都不会告诉我们的。更何况,由院长亲自照看,那肯定是一点事都没有的。”

我这才长舒一口气。

结账后,我急忙去了出租房,为了不让我妈看出我脸色难看,画了一个妆后就安顿好我妈,然后我直接去了闫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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