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老子特么没这么随便

尽管张一帆对待雷鸣的超能力存在疑虑，但是雷鸣是一个脑进化者，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因为，林晓静对他进行了能力测定。

黄没劲儿依照林晓静所言，将精神疑似失常的雷鸣带到了实验室门口。

“站好，别乱动！”

黄没劲儿一脚踹在不断挣扎的雷鸣的膝盖弯上。

雷鸣扑通跪倒在地，他先是面露害怕之色，随即唇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抬起眼来毫不畏惧地瞪向黄没劲儿。

“你会后悔的，任何欺负雷鸣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他。”

“嘿，你还真是软硬不吃——”梅尽正愁没人让他泄怒气。

“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林晓静拦住了他，对着雷鸣说，“路西。”

雷鸣的眸光闪烁几下，又恢复了原本胆怯懦弱的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求你们放了我，路西会杀了你们的，他一定会的，我不想让他这么做……”

林晓静沉默地盯着他。

黄没劲儿扯了林晓静一把：“你确定这人真的是脑进化者，不是精神分裂症？”

“人格出现偏移，是很多脑进化者的后遗症。”半晌，林晓静才开口。

他拧动关押着白子杨的实验室门把手，率先走进去。

“带他进来。”

黄没劲儿咬了下后牙槽，白子杨带给他的恐惧感还没完全退却，这种对危险本能的畏惧，是他与生俱来的。

他提起雷鸣的衣领，将人拽进了一片银色的实验室。

林晓静又掰了下脖子。

这间实验室将会压制所有进入者的超能力，不止被控制的白子杨，还有他的，梅尽的，以及雷鸣的。

白子杨被锁在试验台上，他的体内注入了大量超能量抑制剂，加之实验室可以阻隔内外能量的传递，所以他那黑洞一般的体质，在这间实验室里没有任何作用。

林晓静绕着试验台走了一圈，然后将手指轻轻放在了白子杨微蜷的手心。

“喂，你不要命了！”梅尽低吼，白子杨吸收他人生命能量最快的地方，就是他那双手。

林晓静竖起一根手指，示意梅尽闭嘴。

梅尽只能把气撒在雷鸣身上，啪得一下给了雷鸣脑袋一巴掌。

雷鸣蜷缩在地上，抱着头护着腹部，这是他挨打多了的本能反应。

林晓静闭眼感受了一会儿，露出非常惊奇的神色。

他拿起手指，像是在感受着什么捻了捻指尖。

“这个家伙……”林晓静喃喃自语，“竟然还在吸收他人的生命能量。”

梅尽下意识冲上来将林晓静拉开。

林晓静推开梅尽：“放心，非常细微。如果将他之前的行为称之毁天灭地，那现在吸收的力度，也就是蚊子在你身上叮个包。”

“蚊子叮包也很痒的！”黄没劲儿很讨厌蚊子。

林晓静没理他。

“我要潜入他的思想。”

他又绕着试验台走了一圈，朝着梅尽招招手：“把雷鸣带过来。”

梅尽本以为是用到自己，听到他说要雷鸣，撇了撇嘴角。

“你潜你的，要他干嘛？”

“袁家，重塑了白子杨的人格。”

“你说什么？”黄没劲儿一脸惊讶。

林晓静揉揉耳朵，他要被这个大嗓门聒死了。

“白子杨的大脑，我早就潜过一次了。”林晓静解释，“没什么特殊经历的人生，除了被袁家看中。”

“但是……”他将目光转向害怕的浑身抖的雷鸣，“我在检查雷鸣的大脑时，现，白子杨也在。而且，雷鸣记忆中的白子杨，和白子杨的记忆，完全不同。”

“这么说，雷鸣也有可能被重塑过人格？”

“所以我才要你把他带过来。”林晓静说，“我会同时把这两个人的思维链接在一起。”

他再次掰了掰脖子。

“这么多年，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我给很多人重塑过人格。”林晓静指指自己的脑袋，“用我的大脑，将另外一个人的大脑洗成一片白纸，再画上他们所要求的风景。呵……”

“我一直在想，这些重塑了人格的人，到底还算不算是个人。”

梅尽没吱声。

他知道，此时的林晓静，没有开玩笑。

“我更想知道。”林晓静抓住雷鸣的手，对上他闪烁不止的乌黑眼眸，“如果将重塑了人格的家伙，再洗回去，他还能接受曾经那么糟糕、恶劣、犯下滔天罪行的自己，亦或者绝望、痛苦、黑暗的人生吗？”

雷鸣的嘴巴嗫嚅了几下，像是要说什么。

林晓静没给他机会，他握住了白子杨的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雷鸣出了凄厉的惨叫。

他的大脑防护，再次被林晓静无情的破开，不堪回的往事随着偕越者的翻阅，撕破了他努力创造的每一个幻境，将血淋淋的现实剖开在眼前。

***

张一帆突然打了个冷战。

“怎么了？”

“没事。”张一帆摇摇头，勉强笑道，“就是打个激灵。”

袁生涛担心地看着他。

安全屋里没有时间显示，但是通过系统，张一帆知道再有一个小时，今天就要过去了。

他的任务还没完成。

但是这座安全屋，他们出不去，外面的人不主动进来，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总不能去拥抱空气吧？

系统干巴巴地提醒他，任务进入倒计时。

张一帆缩在袁生涛怀里，听着脑海里的分钟倒数，想起了他最后一次重生。

那时候也是这样，他和袁生涛手牵着坐在沙上，他努力不去看挂在墙上钟表，告诫自己，大不了再来一次，还是在袁生涛突然松了他的手，脱力般歪倒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痛哭出声。

这一次……他真的能救下来袁生涛吗？

张一帆苦笑，他那么容易接受系统的存在，甚至从未怀疑过这可能是脑进化者的恶作剧，大概就是因为，他始终抱着，大不了再来一次的想法吧。

不管怎样，他此生的使命，就是拯救袁生涛。

【三十三分二十九秒，三十三分二十八秒……】

【二十一分十二秒，二十一分十一秒……】

【十五分三十一秒……】

张一帆握紧了袁生涛的胳膊。

这时，光滑的银色墙壁忽然出轻微的碎裂声。

在他们的正前方，几道绿光交错滑过墙壁，形成一扇门的模样。

门从外面打开，一头黄毛钻了进来。

【十分零一秒，进入十分倒计时，九分五十九秒……】

张一帆猛地从沙上蹿了起来。

“一帆？”

袁生涛竟然没有抓住他。

他的爱人，像是条出水的泥鳅，带着极度不正常的兴奋表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正扭着头对外说着什么走进来的梅尽。

【恭喜宿主，任务已完成，目标人物的生命将会延长至2327年6月1日。】

被扑了个满怀的黄没劲儿瞅瞅怀里的，再看看跟在身后的，一句卧槽，就将张一帆扔了出去。

“老子他妈没这么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