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三章 往事不可追

声音低沉中带着清润，宠溺而纵容。

不是爷爷……

苏离离望着对方那年轻而高大的身影，原本期待的眼神顿时变得黯淡下来。

“北煜寒，别闹了……”

苏离离将心里浮现的失望全部压下，随即抬脚飞速走了进去。

“我这不是看你难过，想让你开心开心的嘛……”

北煜寒无辜的摸了摸鼻子，像一只巨型的金毛犬一样巴巴的跟在苏离离的身后。

“你这样，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好吗！”

苏离离狠狠地瞪他一眼，随即抬手毫不留情的把碍眼的某人拨到一边儿。

“走开点，别挡路！”

莫名其妙又被自家媳妇儿嫌弃的北煜寒：……

嘤嘤嘤，每天都在失宠的边缘疯狂徘徊，这日子，没法儿过惹……

书房里面很黑，苏离离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摸索过去，很快就打开了房间的灯。

昏黄的灯光很快亮起，将屋子里面的黑暗驱散了个干净，也把周围的一切都映照得清清楚楚。

书架上码得整整齐齐的书籍，因为年代太久而泛黄的宣纸，已经干涸的砚台……

还有那一支被洗的干干净净的毛笔……

苏离离亲自给爷爷洗的毛笔……

他最爱的那一支毛笔……

吧嗒！

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的直接从眼眶之中滚落而下，打湿了那一方十几年都未曾被磨过的干涸的砚台。

苏离离抬手轻轻将那一支毛笔拿起，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北煜寒，你知道吗，爷爷写的毛笔字可好看了，比母亲写得还要好看！”

“我小时候羡慕得不得了，一直吵着闹着要让他教我！”

“每当那个时候，爷爷就会笑眯眯的把我抱起来，把他最爱的毛笔递给我，告诉我说……”

“写毛笔字需要的是时间的累计，阿离还小，着急不得！”

“如果我哪一天写的毛笔字赶上了他，他就把这支汉白玉的毛笔送给我！”

苏离离拿起那一支莹白色的毛笔，黑色的瞳孔之中满满都是怀念和伤痛。

“我当时向爷爷夸下海口，五年之内一定赶上他，七年之后必定将他远远的甩在身后……”

“爷爷当时听了就哈哈大笑起来，说他拭目以待，还说依照我的天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北煜寒听此，顿时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

“后来呢？”

苏离离轻轻的将那支毛笔放在砚台上，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是在对待这世界上最宝贵的珍宝似的。

“后来啊……这些都还没有来得及实现……”

苏离离微微垂着眼眸，将里面的伤痛全部压下。

“爷爷暴毙……我和母亲被赶出叶家，从此开始流落他乡……”

“抱歉，我不该问的……”

北煜寒听此，顿时懊恼的皱了皱眉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关系的，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苏离离苦笑一声。

“只是这些年为了报仇和活下去，一直都在打打杀杀，在练习毛笔字上懈怠了许久，如果爷爷知道我到现在都没有超过他，怕是会笑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