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碎杯渣…
“师祖，这个暂时是多久？”他想心里有个准备。
菩提祖师沉思一下，道：“也许一月，也许一年，无法确定。”
听见这话，念笑苦笑一下，却还是点点头：“这样也好，无法预知反而省心了。”
有些事情知道了，反倒徒增加心理压力，会一直将此事压在心底当成心结，日日夜夜提心吊胆周而复始。
若是从一开始就不知道，反而会活的更洒脱。
“祖师，可知帝宸身在何处？我准备去找他。”念笑直言不讳的问道。
要是去帝宸老窝没找到人，他还是要问菩提祖师的，倒不如现在问问，也省的到时候折腾。
菩提祖师清秀的眉峰之下，双眸好似一口明汪汪的水井，蕴涵着波澜不惊，从容淡然。
他望向念笑问道：“你可知帝宸为你犯了禁忌？”
念笑身子一怔，猛地回想起他让帝宸帮自己与星璇传音的事情，当时他吞吞吐吐的模样，似乎是想要说什么，结果却什么都没说。
哎，这个傻子。
“我知道，火神大典时，帝宸将法力施加在星璇身上，应是犯了禁忌。”
一个没有法力的人等同于凡人，对凡人施加法力则是禁忌，而帝宸又是在渡劫前犯的禁忌，可谓是雪上加霜。
“他本以修佛，却自愿堕魔，最终成为魔佛。而这天地之间容不得魔，他的存在本身就是禁忌，如此一来此劫渡难上加难。”菩提祖师语气顿了一下，继续道：“除去天劫外，他似乎还有一劫，天道之劫。”
“那是什么劫，要在哪渡，我能为他做些什么？”念笑神情焦急的问道。
倾城容颜因失血过多而惨白，此时却因情绪激动而变得双颊粉红，碧绿色的眼眸定定的望着菩提祖师，生怕错过他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菩提祖师轻叹一口，道：“不知何劫，不知何处，此事既有你之因，那你便去还其果吧！”
“三界之大，我要去哪寻人？”
“你们之间早有联系，何愁寻不到人。”菩提祖师的目光落在念笑脖颈间的红铃铛上，淡笑不语。
念笑顺着菩提的目光低头看去，见到脖子上的铃铛后，不禁回忆起，他在魔鬼族受伤时，红铃铛出的振响。
“此物，能找到他？”
菩提祖师没有回答念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天道之劫，变化莫测，是福也是祸。渡劫是一场历练，切莫从中作梗。”
菩提祖师在说“变化莫测”四个字时，语气微微加重，念笑凝眸，眼底划过一抹思量。
他作揖，谦虚的问：“念笑愚钝，还望祖师赐教。”
“念笑，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假的。”菩提祖师说完，微微侧身给念笑让路，示意他可以走了。
泄露天机，于人于己都是祸端，言尽于此，接下来的路终究是要他自己走。
念笑站在原地思量片刻，笑着对散人真君说：“师傅，我们走吧！”
祖师能告诉的都已经说了，接下来就靠他自己找了。
三界之大，若有缘定会相见。若无缘，他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到。
散人真君从刚才开始脸色就很臭，他道：“这次陪你下山时间长，为师要收拾下，你先去稽查督等为师！”
念笑一听，先是一愣，随后垂眸，道：“好。”
师傅和“师娘”的贴心话，他不能当电灯泡。
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在屋内。
屋内就剩下菩提祖师和散人真君师徒二人，气氛有些压抑，两人谁也没离开，谁也没说话。
菩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余光却落在一旁之人身上，带着一丝贪恋。
他在等，在等散人的质问。
“师傅，是在等我问吗？”散人侧头看向菩提祖师，他眼底一丝薄怒。
菩提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师傅是不是很早就推算到念笑会有此劫，所以才将那药送我的？”散人强忍着怒意，继续道：“帝宸渡的天劫是天道亲自下的，师傅却让念笑参与其中，此意何为？师傅，你到底想做什么？念笑已经不是千年前逆天法力的鬼王，这般折腾下去他会死的！”
菩提回眸，眼眸轻瞥向他，清冷的嗓音从他口中淡淡溢出：“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这话在散人真君耳朵里，自动翻译成：天道的做法是在帮帝宸，绝不会害帝宸，天道乃是圣人作为，不会弄死傻徒弟和帝宸的。
“师傅，帝宸到底在哪里？你明明知道，为何不说？”散人有些看不懂美人师傅了，他的师傅以前从不会欺瞒，更不会见死不救。
可如今…是为何？
“师傅，你也不喜…魔吗？”
除了这个，他找不到其他原因。
“散人觉得我不喜魔才这样做的？”菩提转身，抬脚走向红宝石雕琢的桌边，素手执起一个白玉杯子，抬眸看了散人一眼。
“哐当——！”
白玉杯子从指间滑落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散人觉得是我要摔杯子吗？”
他停顿一下，继续道：“不是，是因你问，我来用杯子回答，所以杯子碎了。你现在懂了吗？”
散人愣住，这是何意？难不成…
他反驳道：“你大可不用杯子，这样杯子就不会碎了。”
条条大路通罗马，一件事有很多种解决办法。
“呵呵。”菩提轻笑一声，语调有些微凉，“你还不明白吗？用不用杯子从一开始就不是我决定的，散人…你我皆为戏中人，左右不了什么的。”
话落，他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
“两世天劫在人间。”
散人真君独自站在原地，脸上并没有因知道帝宸下落而喜悦，反倒是带着一丝沉重和心痛。
师傅有事瞒着他，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关乎他和自己的事情。
猜疑的种子种下了，就像拉开弓的箭，再也没有办法回头了。
下一秒，散人真君的身影从房间消失，空荡荡的屋内只剩下一地破碎的白玉杯渣。
“咯吱——！”
房门再次被推开，菩提祖师孤身站在门口，眸光深沉的望着地上碎杯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