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爸爸，你是不是很疼？

帝都这么大，跟无头苍蝇似地寻找嘟嘟，没那么容易。

乔圆圆还是先去了医院，或许，这一切没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那些人都已经把她的孩子打掉了，他们应该不会把手伸到嘟嘟身上。

嘟嘟的病床上面，除了病号服，还放了一块画板，上面画着的，是他和他心中的爸爸妈妈。

盯着画板上的嘟嘟爸爸，乔圆圆脑袋灵光一闪，就快步往凌奕辰所在的VIP病房跑去。

她想的没错，嘟嘟的确是来到了凌奕辰的病房。

今天的嘟嘟，穿了一身藏蓝色的小西服，看上去格外精神。这套小西装，还是嘟嘟四周岁的时候，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嘟嘟常年住在医院，天天穿病号服，乔圆圆几乎没有给他买过衣服。

去年他过生日的时候，乔圆圆问他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他说想要一身小西装，爸爸不喜欢他这副病恹恹的模样，见到爸爸的时候，他不想穿病号服，他想穿着小西装，帅气阳光地出现在爸爸面前。

小孩子长得快，嘟嘟生日才过去几个月，这身小西装就有些小了。看着嘟嘟那露在袖子外面的一小截手腕，乔圆圆说不出的心酸。

嘟嘟，是她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她想让他健康快乐地成长，可终究，她能给他的，太少太少。

凌奕辰的病房中，并没有别人。起初，嘟嘟只是站得远远地看着凌奕辰，后来见他实在是睡得香甜，嘟嘟也慢慢大了胆子。

他顿了顿脚步，缓缓地带着几分局促走到凌奕辰的病床前面，他伸出小手，靠近凌奕辰那被刮伤的脸，“爸爸，你是不是很疼？”

看到凌奕辰的胳膊露在被子外面，嘟嘟本来是想要将他的手放进被子里面的，但是想了想，他并没有那样做，而是试探地攥住了他的手。

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怕被凌奕辰现，嘟嘟攥住凌奕辰的大手的时候，小手抖得厉害。

“爸爸，我也终于能够牵到你的手了！”嘟嘟的声音之中，盛满了欢喜，看到别人家的爸爸，总是牵着自己孩子的小手，他真的很羡慕。

他曾经无数次想过，牵着爸爸的手是什么感觉，现在，他知道，牵着爸爸的手很温暖很温暖，那种隐隐的雀跃，就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爸爸，嘟嘟真的很喜欢爸爸，嘟嘟想和爸爸妈妈一辈子永远永远在一起。”嘟嘟用两只小手，虔诚地将凌奕辰的大手抱住。

他的声音，忽然染上了浓重的失落，“可是爸爸，你不喜欢嘟嘟。爸爸，你讨厌嘟嘟，是不是因为嘟嘟生病了？爸爸，嘟嘟很坚强，嘟嘟会努力好起来的，你不要再讨厌嘟嘟了好不好？”

听到嘟嘟这么说，乔圆圆的眼泪，再也刹不住。她用力捂住嘴，不让自己出声音，但还是被嘟嘟听到。

“妈妈？”嘟嘟一愣，见乔圆圆眼睛红红的，他不由得担心地问道，“妈妈，你怎么哭了？”

“妈妈没事！”乔圆圆慌忙擦去眼角的泪水，“就是刚刚妈妈找不到你，着急了。”

“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跑出来的。”嘟嘟乖巧地对着乔圆圆说道，“刚刚我在走廊上看到奶奶和小姑姑了，我偷听了她们的对话，知道爸爸住院了，我担心爸爸，就偷偷跑了过来。”

“妈妈，我听话，我以后再也不会乱跑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妈妈不哭，不哭。”乔圆圆对着嘟嘟扯出一抹大大的笑，“嘟嘟穿着这身小西装真帅气，爸爸一定会很喜欢嘟嘟。”

被乔圆圆这么夸奖，嘟嘟那张酷似秦子琛的小脸，顿时笑得眉眼弯弯，“爸爸这么帅，我是爸爸的儿子，肯定也差不了！”

乔圆圆心疼地看着嘟嘟，嘟嘟的爸爸的确是很帅，只是不是他以为的凌奕辰。

“谁让你们过来的！”

凌奕辰暴躁的声音忽然响起，乔圆圆和嘟嘟都被吓了一大跳。

嘟嘟想到他还偷偷捧着凌奕辰的大手，慌忙放开，但对凌奕辰的担心，还是战胜了对他的恐惧，他微微后退了一小步，“爸爸，你身上的伤还疼不疼？”

“我的事不用你管！滚！”说着，凌奕辰就顺手抓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狠狠地向嘟嘟脸上砸去。

“嘟嘟！”乔圆圆生怕凌奕辰会伤到嘟嘟，她连忙将嘟嘟护在怀中，玻璃杯重重砸在她的背上，碎裂在地。

凌奕辰这一下真狠啊，乔圆圆被他砸得有点顺不过气，不过，他能这么中气十足地大吼大叫，还能有力气扔东西，证明他恢复得不错。

想到车祸时凌奕辰对她的承诺，乔圆圆也来了气，她转过脸，气呼呼地瞪着凌奕辰，“凌奕辰，你答应过我不会再伤害嘟嘟的，刚才你凭什么打他！”

“呵！”凌奕辰笑得不屑而残酷，“我是不会主动找他麻烦，但并不代表他主动送上门来，我还能视而不见！”

凌奕辰慢悠悠地从床头柜上抽出一张消毒湿巾，用力擦自己的手，狭长的眸中，是不加掩饰的嫌恶，“以后不许再碰我，脏！”

听到凌奕辰这么说，嘟嘟的小脸瞬间惨白如纸，他动了动唇，想哭，但他又怕他哭哭啼啼的，会惹得凌奕辰愈加讨厌他，他硬是憋了回去。

“凌奕辰，你别太过分，嘟嘟只是一个孩子！”乔圆圆用力攥住嘟嘟的小手，对着凌奕辰叫道。

“就算是他只是一个孩子，他身上也流着强奸犯的血！”凌奕辰眉梢邪佞上挑，“强奸犯的子孙，一个比一个恶心！”

“凌奕辰，我说过，我爸爸不是强奸犯！”乔圆圆是怕凌奕辰，但并不代表她容许他侮辱她最在意的亲人。

凌奕辰没有说话，但他那副满脸鄙夷的模样，看上去更伤人。

嘟嘟喉头涩了涩，他放开乔圆圆的手，一步步走到凌奕辰面前，“爸爸，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讨厌嘟嘟？护士阿姨说过，没有人会讨厌自己的孩子，爸爸，难道嘟嘟不是你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