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4

“恶魔抓到了，你要不要去看看？”洛基问对面的少女，“我猜你一定很有兴趣。”

艾比盖尔睁大了眼睛：“那只伪装成小孩的恶魔。”

洛基翘起了嘴角，笑得有些诡异：“是，我现它的时候，它正在和一个男人玩着《水果硬糖》的游戏。”

冬兵听到自己不熟悉的电影名称，有些感兴趣地看向艾比盖尔。

“呃，就是恋童癖和少年杀手，”艾比盖尔心想，果然是在模仿爷爷，如果让一个前科累累的恋童癖自杀或是残疾，那么任凭谁看起来都是竖锯的手笔，想到这里，少女当机立断，“詹姆斯，我要离开一阵子，爷爷就拜托你啦。”

冬兵：“理由？”

阿比盖尔：“就说是同学喊我回去完成小组作业，爷爷那边太安静，我不方便过去说。”

冬兵：“……你没少用这种理由吧。”

艾比盖尔心虚地嘿嘿笑了两声。

邪神收回他布置在池塘周围的魔法，然后讥诮地看着冬兵，对少女说：“身为恶魔，我劝你还是不要和这些愚蠢的蝼蚁在一起生活了，比如阿斯加德，就比这个地方有趣得多。”

冬兵听到这句话，扬起眼睛，漂亮的淡色眼珠里满是疑惑。

他看向邪神与少女消失的方向，久久没将视线收回来。

“恶魔？”

……

另一边，艾比盖尔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了死人。

上辈子——也就是她还是守护天使的那一辈子，杰森的死她没有直面，只见到了棺椁中的他。而这辈子，竖锯在收养她之后便收手不干了，她也没机会见到传说中那些血腥的场面。

被折磨致死的男人倒在床上，血已经把床褥浸透了，杀人的机器还在嗡嗡作响，艾比盖尔站在门口略略看了一番，虽然不如爷爷做的那么流畅精巧，但是已经足够骗过那些FBI。

恶魔被压在镜子和一本圣经之间，喘着粗气，看样子伤得不轻，已经说不出话了。

“这是谁教你的办法？”艾比盖尔惊讶地问，“你还知道用圣经制服他？”

洛基看她一眼：“我看起来智商很低吗？”

艾比盖尔连忙狗腿地摇摇头：“当然不是了！”

她走到恶魔身边，揪起他的犄角，咬牙切齿地说：“前几天叫你跑了，这次不可能了，杀了这么多人，我要把你亲手关起来！”

“我不能……违背路西法大人的旨意，”恶魔艰难地反驳，“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要带回那些善良。”

说完，它竟然挣扎着，背部的翅膀猛地长开，上面尖刺甚至穿透了墙壁。

艾比盖尔倒退了一步，下意识躲在洛基身后：“邪神大人，证明你比路西法强的时候到了，揍它！”

洛基瞟了她一眼，抬手轻巧地接住一只攻击而来的翅膀，然后手指微微一动，窗帘直接被卷起，昏暗的房间里霎时间充满了阳光，一切血污和黑暗都无所遁形。

恶魔声嘶力竭地尖叫了一声，身上冒出丝丝缕缕的白烟。

“你怀揣着足以扭转天堂和地狱平衡的善良，加百列也不会放过你的——”

艾比盖尔寸步不让：“我一定会用它们救竖锯，谁也不能阻止我！”

日头移动，镜子反射的阳光刺破了它的皮肤，剧烈的疼痛占据了恶魔的神志，他脱口而出：“你竟然联合阿斯加德向地狱宣战，如果让炽天使们知道了，那么你——”

话音未落，日光便刺透了恶魔的心脏。

它喉咙里出赫赫的声响，最后半句话没能说出，便在这间屋子里烟消云散了。

艾比盖尔沉默地看着那本圣经落在镜子上，书页因为颠簸而翻开，露出了关于善恶树的那一页。

少女闭了闭眼，转头看向洛基。

“谢谢你，现在暂时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我了。”

但后者墨绿色的眼珠里却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他弯着嘴角：“哦？是吗？据我所知，刚才那家伙每次杀人过后，都会报警，这个人已经死了几分钟了，那么现在距离警察到现场，应该只剩几十秒。”

说着，警笛声遥遥而来。

少女有些慌张：“那我们快走！”

说着，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对方的手臂。

洛基却笑了，他拨开对方的指尖，附身看向比自己矮了足足二十公分的少女。

两人离的很近，艾比盖尔几乎可以感觉到对方冰冷的气息。

“你在骗我，对不对？”邪神终于显露出了他狡诈的一面，“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要帮你呢？”

说完，他伸出手指，卷了卷少女金色的梢，十分亲昵又无比狡黠地笑了。

“你看起来圣洁又美丽，像是教堂里的天使雕像，原来恶魔是这样的？”洛基看着少女漂亮的眼睛，慢悠悠地说，“我记得你们中庭人好像很喜欢说一句话——剩下的，去和警察解释吧。”

话音一落，邪神轻轻推了艾比盖尔一把，少女没有站稳，直接摔在了血泊之中。

“洛基！！”艾比盖尔怒道，“你——”

然而她声音的余音还未消散在空气中，洛基就微笑着对她摆摆手，然后消失了。

死者的房门被“嘭”一声撞开，五名警员冲了进来，看到满身是血的少女，先是吓了一跳，随后用枪对准了她：“不要动，把手举起，关闭你的机械！你是……你是竖锯？！”

艾比盖尔下意识反驳：“我不是！”

随后，窗户忽然被人打开了，红蓝色的身影一跃而入。

“蜘蛛侠办案，闲杂人等——”

他的声音在看清了艾比盖尔后戛然而止。

蜘蛛侠惊呆了：“艾比？？怎么是你？！”

艾比盖尔愣了一秒钟，随后也不顾自己一身的鲜血，站起身猛地扑到对方怀里。

少女一半是假装，一般是真的崩溃，于是不管不顾地大喊：“你终于来了！”

而蜘蛛侠却没有片刻的犹豫，直接充满信任地任凭少女树袋熊一样挂在了自己身上。

在场警员：“…………”

……

竖锯再一次逃脱，不过这次留下了唯一的活口：皇后区的普通高中少女，艾比盖尔。

死者是一位恋童癖，侵犯过多位同性未成年，于是遭到了竖锯的“制裁”。

此时，FBI大楼的犯罪调查办公室里，不少人因为这件事行色匆匆，正在忙碌。现场取样、尸体检查、调取监控等等，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她这位证人。

看着自己面前冒着热气的热可可，艾比盖尔低垂着眼睛，专心等着心理咨询师来给自己做疏导。

而蜘蛛侠则关切地站在旁边寸步不离，这位纽约的孤胆英雄，很难得的长时间停留在公众的视线中，这次居然是为了这个毫无名气的小姑娘。

“艾比，你没事吧？”蜘蛛侠靠在窗前，“你怎么会被绑到那里去？”

后者摇了摇头，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但是在心里，艾比盖尔却几乎翻了天。

主啊！

被FBI认成竖锯已经够荒唐了，现在确认了她不是，又把她当成了竖锯手下的唯一活口。

这如果让爷爷知道了……

艾比盖尔只想以头抢地。

“我本来是和爷爷去钓鱼，然后想起有一个课题没有完成，就打算先回去，没想到还没到车站就失去意识了，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刚好咽气。”艾比盖尔努力编，反正这段路程是洛基带着瞬间移动的，那么这些锅就能甩多少就甩多少吧。

她磨磨牙，气愤地想，这个小心眼的邪神！只是怀疑就这么对自己，如果真的让他现自己被耍了呢？

艾比盖尔不敢细想。

“真可恶，”蜘蛛侠比她先喊出这个词，“我一定要查出竖锯在什么地方。”

还能在什么地方？

艾比盖尔默默地腹诽，前几天你还扶着他过了马路，然后拿了他新买的草莓吃呢。

不一会儿，做心理疏导的人来了，为了防止直面尸体后的艾比盖尔患上PTSD，医师和她聊了不少内容，先是做了评估，然后让她喝了加过葡萄糖的热水。

蜘蛛侠就靠在一旁，手指搭在少女所坐的椅背上，听着他们之间的每一句对话。

评估结束后，年轻的义警站起身来，走到艾比盖尔身边，将她轻轻拥抱在自己怀里，低声安慰她：“已经有人联系你爷爷了，他马上就来，你不会有事的。”

少女沉默地把头埋在对方的肩膀上，像是个普通的柔弱姑娘一样，但心底却在恶狠狠地想，既然路西法饶不过自己，那她也不打算客气了……正好她去地狱还有别的人要找。

就在这时，枯瘦的老人也赶到了。

他似乎很不习惯FBI的环境一般皱着眉头，快步走到办公室前，推开了门。

“艾比，”竖锯走过来，“你受伤了吗？”

少女摇摇头：“我没事，我甚至……没有看到对方的样子。”

蜘蛛侠见对方的亲属来了，放心地舒了一口气：“那我先走了，据说斯塔克先生已经锁定了竖锯的DNA，只要调取人口库的资料，很快就能抓到他。”

听到这句话，老人忽然抬起眼，目光锐利地落在眼前的义警身上。

艾比盖尔：“……”

她真的很怕哪天蜘蛛侠成为爷爷下一个游戏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