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新生的起点

（一）

时光流转，不知在何时，京都的达官贵人间谈论的话题开始围绕着一家名为天香楼的酒楼，甚至渐渐演变成大家以能在天香楼请客吃饭为荣的风气。

话说这天香楼，原是一家生意惨淡、濒临关门大吉的小饭馆，原名叫闻香楼。

时光要倒退回几个月前，一日，掌柜正闲闲地打着瞌睡，伙计不停地朝着门外张望，不是他偷懒，实在是来这里的客人寥寥无几。要不是掌柜人好，他早不干了。

伙计瞧着门外有一少年正朝着店里走来，于是热情地迎了上去，笑着道：“客官，进来吃个饭吧，小店干净卫生，经济实惠。”

少年朝店里看了下，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最后走了进来。

“客官，您坐。”伙计一边拿手里的抹布擦了擦桌椅，一边说道。

少年坐定之后，环顾四周说道：“小二，你们家店里好像没什么人来光顾呀。”

“客官，现在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呢，人自然是少点。”伙计尴尬地说着。

“小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这家店生意不怎么样，你去把你们掌柜的叫来吧，就说我有些事跟他商议。”少年开门见山地说。

伙计走到掌柜身边耳语了几句，两人还不时朝少年坐着的地方望，最后，掌柜与伙计一起来到了少年的桌边。

“小哥，不知你有何事要找我。”掌柜问道。

少年谦和地说：“老人家，晚辈姓凌，单名一个志。是这样的，我看你这家店生意不怎么样，但位置不错，所以有意将它买下，不知老人家是否愿意？”

掌柜叹了口气说道：“哎，老头子这家店确实是不如人意，实话跟你说吧，我这儿，伙计的工钱都已经有两个月没有了。小哥既然有意买我这店，我自然也乐意，只是希望小哥可以继续留用他，这样我也就安心了。”

“老人家，只要小伙子人老实本分肯吃苦，我自然愿意留用他。反正一样是要用人的，还不如用个熟悉的，你说是吧？”少年说道。

“这点小哥大可放心，小伙计要是人不好，老头子也不会求小哥留他。”掌柜拍着胸脯保证。

“晚辈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老人家可以答应。”忘忧说道。

掌柜不解地问：“我老头子还能做什么？”

“是这样的，老人家，晚辈生意比较忙，希望老人家可以继续在这家店里做掌柜，帮晚辈打点这家店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少年说。

挠着脑袋，掌柜更加疑惑了。

“老人家，不管你有什么疑惑，你只要知道，该给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你，继续在这里工作对你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我会将这店按我的想法重新布局，然后换个店名重新开张，保准生意兴隆。”少年自信地说。

两人谈妥之后掌柜感激地说：“这家店是老头子这辈子的心血，如果不是有心无力，老头子还真不舍得。如今少爷买了这店，还愿意让老头继续打理着这店，老头子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老人家客气了，我请别人来打理也是请，请您老人家也是请，还不如请您来给我打理，毕竟这店对您来说是有感情的，我相信您一定会好好打理的。”

“少爷放心，老头子一定不会辜负少爷的一番心意。”

（二）

曾经萧条不景气的闻香楼总算是关门歇业了，但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那些年久失修的房舍需要好好地修葺，也就是说，现在的关门歇业只是为了以后更好地展。

闻香楼的这一大手笔的投入行为让周围的几家商户开始纷纷打探猜测起来。

这日，隔壁珠宝店那个肥头大耳的老板正拎着他的画眉在逗鸟，见到闻香楼的老掌柜从他店门口经过，便嘲讽地说道：“哟！我说这是谁呢！原来是老徐啊！老徐啊老徐，我说你这破店吧，它关了也就得了，可别把棺材本也折腾进去了啊！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掌柜徐文清也不怒，只乐呵呵地说道：“呵呵，没事没事，我啊，遇到贵人啦！”

这话一出，周围等着看好戏的人立刻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老徐，什么贵人啊？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事啊，说来还真像做梦一样。我这店啊，其实已经卖出去了。”老徐笑着说。

“啊？已经卖了？！”众人不敢置信地说，“那你还来？”

“确实是卖了！不过掌柜还是我！”

众人对此，一头雾水。

“我们家少爷啊，他生意做得大，自己没时间打理这小店，所以就请我继续在这里帮他打理。我这是捡的现成便宜，亏不了！好了，好了，我忙去了，回头有空了再和你们说啊。”老徐笑呵呵地说着，朝里走去。

这下子，周围的人更加好奇了，大家纷纷猜测着，这个神秘的买家究竟是何方神圣。当然啦，更多的人则是嫉妒徐文清的好运气。反正是嫉妒羡慕恨，谁让那样的人没有让自己给碰上呢。

每日里，大家忙完手头上的事，有事儿没事地就朝闻香楼的方向瞅瞅。不过，大家伙儿也只能看到外面的，只知道里面在大手笔地装修，识货的人看出了好些运来的东西还是价值不菲的，至于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但估摸着应该也不便宜吧。

就这样，还未等到重新营业呢，闻香楼已然从之前的默默无闻一下子成了周围人们茶余饭后的话茬子。好多次，大家都想着法地想从徐文清的嘴巴里套出点什么来，可惜都徒劳无功，大家也只好就此作罢了。

几日之后，大家伙闲来无事，正聚在一起议论闻香楼的事儿。远远地就见到老徐领了一个模样俊逸的年轻小伙子走过来。那位公子穿了一身海蓝色长衫，外衬一身素白色外衣，一头黑用白玉绾起，腰间佩戴一块温润的玉佩，手持一把折扇。折扇轻轻摇动间丝随之颤动。那衣裳的料子一看就是上等的料子，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

“老徐，这么俊俏的公子是你家什么人啊？”有好事者很快围上来问道。

老徐眯着眼，笑呵呵地说道：“这呀，就是我家少爷，他人可好啦！这店里快装修好了，今儿个带他来看看这店里的装修，看是否合意。”

大伙儿一听，来了精神，原来大家挤破脑袋想见的神秘贵人就是眼前这位俊逸少年，看那架势确实是个贵公子。

“诸位，在下凌志，以后还要承蒙各位关照。”忘忧收起手中的折扇，恭敬地向大家行了个礼。

“真是一表人才，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凌公子，我是隔壁饰店的掌柜朱钰，叫我老朱就好了。”这个大肚的饰店老板谄媚地说道。

凌志笑着说道：“朱老板过奖了。”

布庄老板上前，道：“凌公子，我是对街如意布庄的老板冯德，如此大手笔地修葺，不知打算经营什么呢？”

“冯老板放心，凌某暂时还不会跟您抢生意，我啊依然开我的酒楼。”凌志半真半假地道。

大家伙一听这话，心暂时是定了，至少摸清人家打算干嘛了，只要不是和自家抢生意就无所谓了。不过啊，开酒楼这么大手笔装修不亏死才怪呢！那叫凌志的少年估计也就是一败家子。

可忘忧接下来的话又让大家跌破眼镜，只听她说道：“不过，也只是暂时而已，等餐饮做强之后就该向诸位讨教其他啦！”

“这……凌公子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诸位别急，别急，大家只需先看着我这小酒楼如何一步步做大，然后再考虑要不要与我合作。”凌志摇着折扇，卖着关子笑着说。

大家伙，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暗自决定，静观其变。

（三）

沉默，诡异的沉默，一直沉默。

在一处不起眼的小院，一身淡紫色女装的紫菱，不，现在应该叫忘忧，坐在窗前已经整整一个下午了。

“忘忧，我来看你了，你在吗？”远远地就听到左荣轩嚷嚷地大声叫唤着。

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丝，忘忧起身应道：“我在呢，门开着，你自己进来吧。”

左荣轩推门而入，见到忘忧衣着单薄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不多穿些衣服？受凉了可怎么办？你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要顾虑到肚子里的孩子啊。”

“现在天还没凉呢，你别一惊一乍的。常言道：春捂秋冻嘛！这才刚入秋呢，不碍事的。”忘忧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他无奈地摇头。“强词夺理！”对于忘忧，左荣轩是宠溺的。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她如绸缎般的丝，道：“你的酒楼怎么样了？打算何时开业？”

“酒楼的装修已经差不多了，但是我还要一点时间调教厨子和服务人员，另外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帮我。”忘忧看着左荣轩说道。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你只管说就是了，客气什么呀。”左荣轩很义气地说道。

忘忧莲步轻移，来到一个柜子前，打开柜子，从里面的暗格中取出一张纸，然后慢慢地走回桌边坐下，道：“荣轩，你先来看看这个东西。”

有些期待地坐到桌边，左荣轩道：“今天又有什么新奇的玩意了？”对于忘忧层出不穷的新鲜创意他每每都是欣喜不已的，放眼整个天龙国，能有这般才情的也就只有她忘忧一人了。有时他也会暗自窃喜，因为这样的女子现在只信任他。不过更多的是为她伤心，因为她只能信任他一人，那是怎样的受伤与无奈？

小心地将纸摊平，忘忧指着纸上一处图形说道：“荣轩，你看，这是我设计的会员卡，你看能不能找到一个雕刻师傅做成这样的卡，最重要的是卡上的标记，而且要保证不能有人仿制。”

左荣轩仔细地看了下纸上精美的图案，疑惑地问道：“做这个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可是这有什么用呢？”

忘忧得意地说道：“你可别小看这张小小的卡哦，用处可大了。我的小酒楼要走的是高端路线，这会员卡是提升档次的一种消费形式，按照铸造材质的不同分成金卡和银卡两种。拥有高消费能力的我们就金卡，一般的就是银卡。按照他们的消费等级可以享有不同质量的服务与优惠幅度。”

对于忘忧的说法，左荣轩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会员卡？什么消费等级？这些他从未听说呢，遂有些疑惑地问道：“这……这样也行？”

“当然啦！傻了吧，这是一种营销方式。它可以让我的小酒店很快走进达官贵人间。”忘忧得意地扬起下巴。

左荣轩听得更是一头雾水了，傻傻地问道：“那营销方式又是什么？”

忘忧拍着自己的头说：“噢！算了算了！是我傻了，我不跟你说了。”

左荣轩有些委屈地说：“好吧，我不问了。你只要跟我说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吧。至于其他的我以后慢慢看，总会看明白的。”

“嗯，乖孩子。这样就对了。等我的会员卡出来了，我给你个金卡，给你最低折扣。”忘忧甩甩手说道。

“不是吧！我给你做牛做马，任劳任怨地做事，以后到你那里吃个饭还要收钱？有没有天理啊！”左荣轩夸张地叫道。

忘忧起身说道：“爱要不要，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我是生意人，这账当然要算算清楚啦！”

左荣轩垮下脸道：“你……你……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不好意思，如假包换。”忘忧说道，“好了，别再耍宝了，赶紧给我办事去吧。”

左荣轩依依不舍地道：“那好吧，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啊。”

看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忘忧想：心，有那么一刻是温暖的吧。

（四）

这日，秋高气爽，天空蔚蓝如洗，万里无云。

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天香楼终于在大家的期待中开业了。开业当日，天香楼可谓是人满为患。好奇心人人都有，加上酒楼各种各样新奇的宣传，总之，凡是有点小钱、有点地位的人都来捧场了。

“哎！听说了没，听说了没？那家天香楼今儿个开业啦！”路人甲道。

路人乙说：“早知道啦！这消息现在整个京都谁不知道啊！我等会儿也要去呢。”

“就是就是，听说里面的菜色有很多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咱们还是赶紧去吧，要是晚了估计就轮不到了。”路人丙道。

“听说那天香楼还限制了人数的，还不是花钱就能进的，我还真要见识见识，这么一家小饭馆凭什么这么拽。”……酒楼门口站着两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只要有客人进来就会用柔柔的声音微笑着说：“您好，欢迎光临！”

“哟！不错不错！有点新意！”一个肥头大耳的富商一边瞧一边说。

“哼！搞得跟什么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儿呢？”在富商身边跟着的夫人见自家的那位爷眼睛不住往门口两迎宾小姐瞄，那心里叫一个不爽啊！

混迹在人群中的忘忧，也就是我们紫菱，看着听着，心里想着：你管它什么猫，只要抓得住老鼠的猫就是好猫。我打开门做生意，不偷不抢，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你管我用什么招呢！

前来酒楼的人络绎不绝，每一个走进酒楼的人都是眼前一亮。走进酒楼，内部的格局与所有的天龙国的酒楼截然不同，一楼是一个相对开放的空间，中间有一个圆形的舞台，二楼是比较独立的小包间，每个包间的风格都是不一样的。

一楼靠窗的一桌人边吃边聊，其中一名紫衫男子道：“这天香楼的环境确实与众不同啊！”

“嗯，菜的味道也很不错，最主要的是在其他酒楼还真没见过这些个菜。”另一着墨色长衫的男子说。

“唉唉，听说了没？以后想来这酒楼吃饭还必须要提前预订，而且还需要贵宾卡才能进入呢。”紫衫男子道。

墨色衣衫的男子摆摆手道：“嗨！早知道了，这酒楼放的会员卡分两个等级，金卡据说是可以透支几万两的，享受的折扣也是非常诱人的。银卡也可以享有一定的折扣，可是不能透支。”

酒楼实行的会员卡贵宾制这一举措，着实吸引了不少有钱有势的人物。其实，说难听点，几张卡就算真的让人透支了，那也是在他们这里消费，而透支的钱也不过是他们投资的钱，另外如果全部卡都透支的话加起来也不过几百万，可是能够得到这些卡的人又有谁愿意为这点小钱而不要面子呢，所以此举让这家酒楼的档次变得更高起来。毕竟人的心理都是一样的，而她这样做恰恰是投其所好，让请客的人认为到这里来请客能对客人表示尊重，同时也让那些被邀请到这里来吃饭的客人感觉到自己被对方重视，自己有身份，这样请的一方请得开心，吃的一方也吃得舒心，生意自然而然就红火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