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瓦尔克风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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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死死地盯着对方、想从那双深邃的黑色瞳孔中看出对方的想法,然而,他看到的只是一片冷漠。
一种带着冷静的疯狂的……冷漠。
——这个家伙难道不是人类?罗伯特中校心中不禁浮起这样的想法。智慧生物皆有物伤其类的本能,但面前的这个男人丝毫没有这种表现;提起“人口黑市”这个让人下意识起一身鸡皮疙瘩的词汇、他的情绪却没有丝毫波动,就像从他口中吐出的只是什么再平常普通不过的事儿一样。
罗伯特中校自认做不到这种疯狂的冷静,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呼吸频率有些不自然;这并不仅仅是出于对方曝出黑幕的寒颤,更多地、是对自身前途的忐忑。
“……口说无凭。”罗伯特努力做出强势姿态,极力压抑胸中的心悸,“一个突兀冒出来的黑魔法师,和权威深重的洛因大公爵,你认为人们会更相信谁?”
安格斯略微偏头,故作好奇:“我以为我们已经是同一战壕的伙伴,罗伯特。你看……”他用手指比划了下双方之间的距离,“在这样的立场下,你怎么会认为你还能与我划清界限呢。”
罗伯特的面皮微微抽搐,他没有傻到听不出安格斯的威胁;既然从这个人口中知道紫荆军最大的秘密,那么自己就得负起相应的代价。对方那戏谑的眼神让他明白过来故作聪明只会被继续愚弄,于是他放弃了绕圈子,直接地道:“我能得到什么?或者,你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起火的时候,一个着火点是远远不够引一场盛大的焰火晚会的,罗伯特。”恶魔眯起眼睛,“但很显然,最大的着火点必然能够占据时间上的优势。”
“可以。”罗伯特毫不犹豫地道,“我拒绝跟在某人身后做影子,如果你想要利用我,至少要为我争取我所需要的利益。如若不然,你这样的人,自然会猜到后果。”
这个野心家彻底抛弃了矜持,放开了姿态摊开底牌。安格斯喜欢这样的人物,有勇气扑火的飞蛾,总比缩在角落畏畏尾的壁虎招人喜欢。他直起身,将一面铁牌放在桌面上,“……明日的这个时候,到这个地方来。”
金牌猎人莉迪亚一个人走进瓦尔克营地山腹处的偏僻小巷。她身后没有跟着与她如影随形的副手,更远一点儿的地方、空荡荡的街道上,也没有任何猎人协会的人出没。
这个女人像是已经来过无数次那样娴熟地在昏暗的巷子中穿梭,数分钟后,她来到一栋独|立的小院,推门而入。
院子中堆放着不少杂物,正对院门的屋子大门紧闭。莉迪亚没有走向屋子,而是转身靠近院角的库房,钻进去在满是灰尘的墙壁上摸索了下,打开一道暗门。
暗门后的地道惊人的宽敞,甚至能够容许六足蜥蜴通行。莉迪亚独自穿过地道,没多久后,出现在一个地下室里。
地下室里已经到了几人,布满蜘蛛网的灯台上烛光摇曳,莉迪亚随意地扫了一圈,认出了其中几张熟悉的面孔。这位金牌猎人没有出任何声音,只是随便找了个角落、双手抱胸依墙而立。
先到的几人似乎也没有兴趣出声问候,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通往这个地下室的走道中再次传来脚步声。
这次抵达的有三个人,皆披着覆盖面部的斗篷。这样的打扮让先到的数人产生了小小的骚动和不满,毕竟他们并没有做任何掩饰;后到的三人似乎也知道他人的顾忌,先后掀开兜帽。
看清这三人的面貌、特别是其中的席尔维斯特·罗伯特,先到的几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安格斯没有兴趣说废话,他的目光扫过兴奋中带着紧张的莉迪亚、扫过不停擦汗的冒险者协会官员胖子布雷迪、扫过视线游移的瓦尔克营地防务指挥官,微微点头。
“夜安,诸位。让我们来谈谈……瓦尔克营地宣布独|立的时机问题。”
同一时刻,遥远的北方,混乱的西北草原与北方各领主领地间的夹缝中,一座城市刚刚易主,城头上的领主旗帜被人砍断、焚毁,又有人抗着新的旗帜插上去。
街道上还残留着巷战的痕迹,各处民宅大门紧闭,人们躲在自家最后的堡垒内,通过门窗的夹缝、偷偷注视着街道上不时通过的军队——这批忽然出现在本地领主境内、战无不胜的奇兵,现在,已经成了这个城市新的主人。
前赛因王国少将、现王国通缉犯莫妮卡·豪斯曼坐在血腥味挥之不去的城主府大厅内,她身前的长桌两侧,是一路跟随着她从切斯特前线远征到此的忠诚下属。
前切斯特军军官赫尔特、唐纳修、哈伦等人,在数月的大转移和征战中饱受风霜与战火,气质与当初相比已有不少改变。
莫妮卡·豪斯曼扫视一圈她带领了近三年的下属们,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诸位,切斯特军从此刻起成为历史,我们现在已是北部领地领主之一。从现在开始,诸君需将本领地视为自身展根本……蓄养实力、厉兵秣马,在新的敌人出现之前,用尽全力以壮大自身。”
作风务实的豪斯曼并不喜欢太多无意义的套话,简单的开场后立即分配起接下来的整军计划和城市管理任务。这次会议开了三个多小时,直到下午茶时间才将结束。
疲惫地回到临时卧室,亲卫队长维克多为她端来牛奶和茶点。当她慢慢地进食时,维克多少有地面带焦虑,数次欲言又止。
“你看起来坐立不安,维克多。”莫妮卡轻笑着说道,“我认识你这么多年,还真是第一次看见你焦虑得像个等待舞会开场的小姑娘。”
“……少将,真的不向大家通报吗?”维克多忍不住说道,“关于……您打算离开的事。”
“拜托了,维克多。你没注意到赫尔特的头已经全白了、唐纳修在之前的战斗中更是受了不少伤……我们一路过来几乎是打过来的,大伙儿都很疲惫。军人不意味着喜欢战争,这个地方虽然混乱,却也是我们这种外来势力唯一能立足之地……就让大伙儿在这儿安家落户吧,也算是我对他们的交代。”莫妮卡轻声叹息,“维克多,不要嫌弃我的软弱。那个该死的人妖说得没错,我这个人……活得太过卑微。这些年来,我几乎没有哪一天是为了自己在求存。”她停顿了一下,以她这样的性格,终究不愿意别人听到她语带梗咽,“至少……至少这一次我想要为了我的想法而行动,我要为我无辜的同袍复仇,我不甘于就此任由洛因那个混蛋继续逍遥。至少这一次,我要以我的意志去战斗。”
维克多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个坚强的男人面上浮现悲伤、又似乎是在挣扎着什么:“可是——难道您要选择孤军奋战吗?”
莫妮卡突兀地笑了起来:“别忘了我最开始也是从征募的几个冒险者起家的,维克多。只不过是重头再来罢了。而且我怎么会是孤军奋战呢——那个该死的人妖,他的目标也是洛因!”她平凡的面孔忽然变得狰狞,忿忿不平地说道,“真是迟钝,当时我为什么没有现那混蛋的真实目的呢?若非听到那家伙跑去黑森林搞风搞雨、闹出什么‘未探索魔族地下城’的乐子,我还得一直被那混蛋东西埋在鼓里!”
维克多奇怪地焦虑起来,神态比刚才还要坐立不安;最终,这家伙一咬牙、哆嗦着从怀中掏出巴掌大的盒子,沉默地放在掌心递给莫妮卡。
“维克多?”
维克多表情似哭似笑,艰难地说道:“其实我……几天前收到了这个。这是……留在切斯特的‘死神’送来的东西。”
小巧的盒子中放着一卷精致的卷轴,上面以细小的文字写了一封长信。莫妮卡面无表情地看完这封信,沉默数秒后,又轻轻放回去。
维克多紧张地观察着她的神色,生怕这位女士做出什么有可能自残的举动来;让他惊诧的是莫妮卡看上去颇为平静,甚至还端起冷掉的牛奶喝了一口。
“——又被那个该死的人妖算计了。”前少将面无表情地说道。
……更糟糕的是,那个混蛋魔法师提出的要求总是让人无法拒绝。
“少将……”
莫妮卡抬手制止维克多,微微摇头,“我对你不会有任何猜忌。”长出了一口气,这位大陆有名的战术大师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我也没有把他当成敌人的打算。说到底,我是个女人,而女人总有男人无法理解的直觉——他和我是一类人,他和我一样,求存的欲|望来自于无法对抗的绝望……只不过他要比我这种人更加疯狂,他不介意将任何人拖进地狱。这样的家伙迟早自我毁灭,不值得仇恨。”
瓦尔克营地。
老约翰计算着南等人回来的日期,到了约定之日,他一大早就吩咐侍者打扫酒馆大堂、准备大量的酒水;南·托莱这个神圣骑士简直就是他的福星,这几天来酒店积压的酒水清空了大半、赚到的盈利是往日月余之合。
还未到中午,便陆续有人到酒馆内占座,这些人虽然点了酒水但注意力并不在酒水上,反倒是神思不属地直往大门口瞧;坐吧台后面的老约翰知道这些都是跑来看风向的,颇为鄙夷——出来冒险就要有出来冒险的勇气,又想名利双收又怕承担风险、指望着别人把路踩顺了再一窝蜂跟着上,别说肉,骨头都抢不到了。
过了十二点没多久,酒馆外面的大街上就传来了喧哗声;老约翰以与他体型不符的敏捷从吧台后面蹿了出来、跑出门去,一眼就看到浩浩荡荡的队伍从街道那头行来,队伍中间的平板车上堆满了惊人的缴获。
若说上一次南等人的狩猎乌鸦行动没有多少人关注,这一次就不一样了。一是参加的人数更多、这些人的亲友会或主动或被动地散播此事;二是,黑森林内次出现的自组织反围剿鬣狗强盗团,对于人们还是很有吸引力地。
“托莱先生!霍根!你们回来得可真准时!”老约翰大声招呼着、眉开眼笑地迎上去,他的热情并不止是对于老朋友们的关心,更多地是让来看风向和看热闹的人们留意到他与这个神圣骑士带领的团队如何关系不菲——虽然看不起那些看风向的家伙们,不过如果他们识趣地找上门来打探消息时,酒水打赏怎么也能让老约翰小赚一笔。
当然,平板车上堆得高高的缴获和几乎全员无伤归来的展示也不是南等人喜欢出风头,而是他们必须借助此事来增加狩猎乌鸦行动的影响力;南与格洛丽亚皆心知肚明下一次的行动不会只是小打小闹、而是必定要直捣黄巢,需要的战力不是现在的队伍能够满足的。
整条街道都因为这支队伍的胜利归来而气氛活跃,老约翰家的酒馆更是再次堵得水泄不通;疲惫的队员们这会儿也没人想要放弃这种大出风头的时机,热热闹闹地狂欢一番才各自散去。
当然,南、霍根、莫顿、班这几个是别想休息了,不停有人上来套话拉关系,酒桌撤换了无数次、直到天色开始昏暗才算是求得一时清闲。
席琳骑士西泽这次也担任了看家的任务,南回到酒馆后院小楼休息时,他才找了过来。
“开拓团?”面现疲态的南听到这个立即强打起精神,“他们愿意加入了吗?只是主导权暂时是不能给他们的,这点他们同意了?”
两大协会共同组建的开拓团在上次行动成功后便表示出了参与的意愿,南本身是不在意主导权的问题的,但因格洛丽亚强势拒绝,他也只能保持沉默;两大协会大约还不习惯这种占不到行动主导权的事儿,在上一次的接触后便扬了他们一贯的拖沓风格、直到南都带着人出了也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来。
“来了两位金牌猎人,和冒险者协会的官员。”西泽言简意赅。
“奇怪……他们没有提出更多要求?”南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两大协会高层人物官僚习气深重,这次怎么忽然转变了风格?
西泽犹豫了一下,事实上两大协会的人是和那位安格斯先生一起来的,但他觉得安格斯先生是南的伙伴,不需要他从中点明,便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
南偏头想了下,他这会儿精神颇为疲惫,也就不再去多费心思,“我们下一次的出击需要尽可能强大的团队,他们愿意放下姿态合作,对于我们是件好事。我得先休息一会儿,能麻烦你跑一趟刺客联盟吗?”
“没问题。”
比起故作亲切却总是掩饰不住倨傲的两大协会,与刺客联盟的合作才是让人感觉愉快的事。西泽回来时南已经睡下了,他没有去打扰南、径直去了格洛丽亚的房间。
格洛丽亚高阶魔法师身份公开后更加没有人敢来骚扰她,这会儿倒是比南和霍根他们还显得有精神:“我知道了,稍后我会转告南,辛苦你了西泽。”
送走西泽,格洛丽亚一点儿也不耽搁地跑去了安格斯的房间,关上门就嚷嚷道:“安格斯,你说服了罗伯特军团长?”
“看来你已经现了。”依旧坐在窗下躺椅上的安格斯合上书本。
“能不现吗?紫荆军的士兵替换了营地内的防务,我一进营地就现到了——防务指挥官哪能训练得出那种专业的士兵?”格洛丽亚坐到他面前,目光炯炯地,“开拓团那边忽然转变风格也是你干的吧?来吧,不要客气地将你这几天来耍的阴谋诡计告诉我!”
安格斯都有些无奈了:“请不要将我形容得犹如勇者小说中的反派魔王,女士……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替他们做说客,让这群本就意动的家伙联合起来罢了。驱动他们的可不仅仅是一切未知的魔族地下城,而是洛因独占了太久的美味蛋糕,这一点你我心知肚明。”
格洛丽亚装作严肃地点点头,很快又绷不住地偷笑出声:“我可真期待洛因知道他所派出的先遣部队被大量策反后会有什么反应——真是的,我这样的淑女都被你传染了恶趣味。”这女人先是乐呵一阵,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变脸、并转换话题,“还有个事儿,南看出了‘乌鸦’和紫荆军之间的联系。”
格洛丽亚本以为能看到安格斯的惊讶,结果这家伙只是略做思索后若有所思地道:“……看来那个小家伙在对付乌鸦上颇为尽心。”
“你想说的只是这个?”格洛丽亚惊道。
安格斯奇怪了:“嗯?我应该要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你可真没劲。”格洛丽亚一脸无趣地向后一靠,“好吧,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当然是在你们的‘正义游戏’大功告成之后。我已经明白到你的追随者并不止是在圣光祝福上有用,如果是南·托莱这样的人……”安格斯别有深意地笑了笑,“总是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的。”
“嗯……”格洛丽亚眯起眼睛,“我得庆幸你不是个会勾引走我的小家伙的邪恶女巫吗?”
安格斯并不理睬她的调侃:“你知道,女士,如果不是你的存在,我并没有兴趣与南·托莱那样的人打交道。”他也跟格洛丽亚一样窝进了躺椅里,非常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不喜欢利益无法驱动的人,这样的人打起交道很费劲。”
“你所厌恶的类型倒是我真心喜欢的类型呢……我算是明白了,你这家伙的话都得反过来听。”格洛丽亚翻个白眼,摊手道,“不要太过于利用他,安格斯,就像你重视尤纳尔一样,我也重视南。”
安格斯居然愣了一下,而后他带着点儿惊奇地说道:“我什么时候给人我重视尤纳尔的错觉?”
“……”格洛丽亚相当地无语,嘴角抽搐了几下才说道,“你在某些地方……真是蠢得可怕……”
并不知道自己正被人谈论着的尤纳尔,此刻蹲在瓦尔克营地内最高的建筑——防务指挥官府邸的屋顶上,正百无聊赖地对着缓缓落下的夕阳呆。
懒散地打了个哈切,前战神阁下嘀咕着自言自语:“营地里的气氛不对……多处地方漂浮着被清洗过的血腥味。出入这座房子的人都在强作正常,一个个的眼神跟做贼似的飘忽……”
长期不用、几乎生锈的大脑多转动几下就让尤纳尔不耐起来,他懒得去看庭院中紧张的人群,缓缓地躺了下去。
“啊……不会是安格斯又在玩他的‘游戏’了吧……那家伙总是这样呢。”尤纳尔如同梦呓般呢喃,“人心中诞生的恶魔是最好的利用对象……那家伙以前最爱这么说来着。”
只是稍稍碰触了下记忆,在漫长生命岁月中那些自以为早就遗忘、却如同跗骨之蛆般挥之不去的糟糕记忆就疯狂地涌了上来,尤纳尔眼前黑、熟悉得让人痛苦不堪的画面不听话地在他眼前闪现——
破碎。
毁灭。
压抑。
绝望。
——如果你没有名字,那就叫尤利尔·萧吧,听起来很不错。
——这里……已经没救了,萧。
——走吧……也许在别的地方,我们这样的人也能看见光明。
无力自保的年纪,迷茫中挣扎求存的一群少年。
——森已经不是我们的森了,萧。你现在不走,以后也不过是更加后悔而已。
——果然,没有神,也没有救世主啊,萧……
尤纳尔眼神空洞地看着满天星空,忽然感觉呼吸苦难、胸口疼。
人们称呼他为“战神”,但他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么了不起,他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面对太过沉重的负担时就会选择逃避的普通人罢了。他连回忆,都缺乏勇气。
在更早、更早、更久远的时间之前,与他共同在那条街道上长大的安格斯,并不是现在这样冷酷。他那位让人闻之色变的好友,也曾经是个让人可以安心托付背后的可靠伙伴。在绝望中他选择了逃避,而安格斯选择了疯狂。若说区别,仅此而已。
“呼……”意识到不对的尤纳尔迅速斩断回忆,眼神很快恢复清明,“啧,果然人活得太久不是好事。”他敏捷地翻身跳起、活动了下筋骨,“嗯……找简打一架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人物的迷惘,来自于大环境下的时代局限性。
类似的情况在我们的历史中很常见,从早期的商鞅变法到清末谭嗣同变法,都是当时的人们意识到当前的社会不正常、却又苦苦寻不到出路,最后做出的、自以为正确的选择。这些超前于时代的智者们,有些取得了一定时间内的成功、有些以失败告终。
地球上的黑暗年代,直到那“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唱响之前,当时的时代智者们可谓什么“蠢事”都努力地、以让人笑的认真去干过。(当然,到了现在这种路线是否符合社会展规律依然在争执中,咳咳,读者大大们得知道,现在的地球不是和平年代,而是意识形态这种看不见的全球战争正在进行时。)
嗯……这好像是挺沉重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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