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夜
时间是晚上十点。
厉南越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驱车回家。
他的作息一向规律，十点下班，十点半冲澡，十一点上床。
他没有女伴，更没有男伴，一个是因为工作很忙，另一个是因为他有些强迫症加洁癖。
厉南越喜欢干净的女人，白净的面孔，洁白且修剪的很整齐的手指，身材要正，要乖听话。
不知道为什么，冲完澡之后，厉南越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林成成的身影来，尤其是今早浴室雾气的笼罩下，她挺翘的臀部。
还有她跪倒在台阶下的那一声娇呼。
厉南越当然不会把这种性冲动定义为喜欢，他今年二十八岁，正是男性生理鼎盛的时间。
他想，自己一定是憋的太久，才会对林成成那一般正的身材，浮想联翩。
但既然想到了这里，他一伸手拿起了长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人事部经理的电话，“喂，赵经理，你安排一下，以后公司给林成成……算了，算了，没事。”
“嗯？”人事部经理赵乾坤才将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神经刚刚放松那么一刻，就被厉总的这通电话搅得不得安宁。
这还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他没能盖特到厉总想要吩咐，而又改变了主意的精髓是什么。
那一边，厉总如他的姓氏一般雷厉风行，挂了线。
“卧槽！”赵乾坤对着嘟嘟的断线声音，嘟囔了一句。
厉南越对着手机愣了片刻的神，他打开了空调，待屋子里的温度上来，取掉了腰间的围巾，光裸着全身，快速地在床上做了三十个伏地挺身。
这时，房间里的温度刚好二十六度，他关灯，戴上眼罩，平躺在了床上。
房间里，很快就传来了他均匀有力的呼吸声音。
半梦半醒间。
厉南越的脑海中忽然滴的一声，响起[欢迎您穿书。]
“……”厉南越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什么鬼？”
[你好，我是穿书系统001，从今天开始我将竭诚为您服务。您要听一下您即将穿越的书籍梗概吗？]
“滚开！”作为一个霸道总裁，厉南越当然有霸道总裁必备的坏脾气。
[好吧！这是您自己选择不听的，不要怪我不负责任哦！]
“一边儿去。”
厉南越又喝了一声，脑海里只余下一声做作的叹息声音。
半梦半醒，厉南越如同走进了时光隧道一般，眼前闪过的街景是青砖白瓦、飞檐拱璧，木漆的窗户和雕花的窗棂，只在民国时期的旧照片上见过。
难不成梦见的地方是拍民国戏的景区？
厉南越不知身在何处，茫然地在原地转了一大圈儿。
“香烟啊！哈德门、大前门、老刀牌都有啊！还有洋烟。”
只见一个抱着香烟匣子的小孩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厉南越顺着小孩的身影望去，终于现了不远处的红杉大教堂。
小孩不是跑向教堂的，在红杉大教堂的不远处，一座闪着霓虹灯的西式大楼里，传来了歌舞的声音。
小孩便是在那里停下了步子，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掏了口袋，正和他交易。
厉南越如同受蛊，不受控制地向着歌声走了过去。
夜夜夜歌厅里，一个穿着紧身旗袍，长卷的女人，扭动着妖冶的身姿，正在唱着不知名的歌曲。
她的声音传播过来，有些像老式的留声机。
厉南越立在台下，一个穿着黑色马甲的服务生端着好几杯红酒向他走来。
“先生，对不起。”
红酒的托盘触碰到了他的臂膀，一种真实的触感，立刻让他心下一惊。
这是梦里？怎么会有种不切实际的真实。
——
[……厉南越来到了城中新开的夜夜夜舞厅的门前，这舞厅也就开了一个月的时间，他夜夜必会来此。反正像他这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不来这儿消遣，便是去赌场打时间。
他的皮相身材俱佳，就连气质也带着坏男人惯有的风流倜傥。
才往舞厅站了不多时，便有相熟的舞女前来招呼。‘哟，四少！’
这时，舞厅的光线忽然暗了一瞬，一杯七十五度的咖啡没有任何征兆地迎面扑来……]
林成成写到这里，看了一下字数，三千三百三，她点击了送。
时间是早晨五点四十，今天林成成可以休息。
从昨晚开始，她用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换了三次灯泡，才整理好了《总裁那个倒霉蛋儿》的故事脉络，并且写完了第一章。
虽然才第一章，只是给虐下了个引子，但她心里的怨怒之气随着刚刚送成功的提醒，就如同真的泼了厉南越咖啡似的，至少消散了一半。
她便想，这个方法确实非常不错，至少保证她会在不被解雇的前提下，又不会被厉南越那个变态整抑郁。
“好了！收工。等睡醒了再找电工吧。”
头顶的老式圆形吊灯不晓得出了什么状况，闪来闪去一夜坏了三次。
林成成合上了电脑，伸了伸困倦的臂膀，颇有些心焦地向上看去。
这个家里不止线路老化，就连木制的天花板也因为年久失修而露出了缝隙。
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她挣够钱修缮的那一天。
林成成无声叹息，正准备用被子蒙头大睡一天的时候，手机响起了呆萌的童音。
“你家那个变态总裁又打电话了！快接听啊！”
这手机铃是她在网上特别定制的。
厉南越一个人的专属铃音。
林成成一个激灵，才将涌上来的睡意顿时散去，被吓得格外清醒，她滑下了接听键，“喂，厉总！”
“林成成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这么晚还没有来？”
厉南越是被梦里的一杯热咖啡给浇醒的。
他脚一蹬，直挺挺地跃了起来，双手捂着被烫红的脸，痛苦地闷哼了一声。
五感全部打开，这才现自己并没有身处在那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年代，他在自己的家里。
他想起那个匪夷所思的梦境，什么神展开？那个化着大红色口红的女人为什么要泼他咖啡？还有，歌舞厅里卖咖啡吗？
这个梦从头到尾，就没有一处合理严谨的地方。
不过，梦而已。他又想。
缓了大概有几分钟的时间，他下意识捞过了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时间六点整了。
厉南越气急败坏地拨通了林成成的号码。
电话的那一边，传来了女孩很是委屈的声音：“厉总，不是扣了我一天的年假，让我今天休息的吗？”
厉南越怔了片刻，这才捂着脑袋忆起了昨天的事情。
但霸总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对不起”这三个字。
他预备直接挂线的。
林成成一边懊恼地拍着自己的脑门，一边条件反射地先道歉：“对不起，厉总！您昨天打电话的时候说让我放假，我以为今早也不用去您家里了……”
“算了，你不用来了。”厉南越打断了她的话，挂线了。
林成成倒抽了一口气，在床上干躺了老半天，反复想着昨天的那通电话，她分明没有理解错。
她越想越愤恨，困意跑到了两万公里外的地方。
死活都睡不着，便感觉到了肚子饿。
林成成爬了起来，换好了衣服，出门去买早餐，顺便找胡同里的陈电工。
胡同口卖的牛记生煎包，排满了要赶地铁的男男女女。
林成成不赶时间，自己动手盛了一碗小米粥，坐在店门口的矮脚四方桌旁，小口小口地喝着。
牛记的老板娘忙里偷闲，和她聊天：“小林，今天不上班的？”
“休息啊！”林成成乐呵呵地道。
“哎哟，小林啊，你那个周扒皮老板舍得给你放假了哦，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喽！”
厉南越的苛刻连胡同口的群众都知道了。
林成成附和：“可不是嘛！”
“炒了他。”
“我干到明天夏天。”林成成在心底算了笔帐，干到明年夏天的话，应该够修屋子了。
一想到自己的目标，心里痛快了不少。
林成成吃了二两生煎，一碗小米粥，就晃悠到了胡同的里头，找陈电工。
陈电工很好说话，拿着电笔和螺丝刀，和林成成一块儿到的林家。
“陈叔叔，就是这间屋子哦，昨晚换了三次电灯泡。”林成成指了指虚掩的房门。
陈电工点点头，二话不说，忙碌开了。
整整折腾了一个小时，楼上楼下的电路都检查了一遍，陈电工皱着眉头说：“成成啊，都检查过了，没有毛病啊！”
林成成纠结地说：“那昨晚灯泡为什么总是坏啊？”
陈电工摊了摊手：“你是不是买到假冒伪劣商品了？我跟你说成成啊，你一个女孩子家，也不要太省钱，老上网买那些十块钱八个的东西，质量都不好的。”
林成成一噎，还真是反驳不了。
这灯泡一块五一个，买三送一，买六送二，十块钱八个还有富余。
不过她还真不是图便宜，她是没有时间啊，就随手打开网页，买的销量最多的那一个。
林成成送了陈电工到门口，原本是想回去睡觉的，转念又一想，她还是一瘸一拐地出门了。
她想逛街。
作为一个购物欲鼎盛的女孩子，她已经一个多月连超市都没有去过了。即使瘸了条腿，也抵挡不住她想出门浪的热切心情。
这一简直不可收拾，从白天逛到天黑，超市购物中心各扫荡了一圈儿，解决了晚饭，踏着夜色归家。
一躺平在床上，疲惫感顿时袭来。
林成成打了个哈欠，三秒钟的功夫都没用，沉沉地睡去。
也不晓得睡了有多久，她的脑海里响起了很奇怪的声音。
[程序运行中！您好，我是穿书系统001，我将竭诚为您服务。现在您进入的是穿书对抗系统。]
[穿书？对抗？]
[是的，我们接收到了您强烈的虐人意愿，特启动此套系统。]
[……]林成成觉得自己的脑瓜子不太够用了。
[不明白是吗？那我简洁地说，您不是写了本书想虐总裁嘛！现在，系统001为您启动的是身临其境程序。只不过，您现在级别太低，还不能随心所欲地虐。]
[打怪升级？]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接受吗？]系统001循序诱导。
林成成并没有完全弄清楚状况，她欣然地想[接受啊！]
反正是在做梦。
[叮！宿主签订盟约。下达第一个任务：向厉南越出挑战。内容：挑战小说的严谨性。挑战成功：积分+100。魅力值+100。挑战失败：积分-100，魅力值-100。特别提醒：原始积分100，魅力值100。]
——
与此同时，刚刚闭上眼睛的厉南越，脑海里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叮！穿书系统002提醒您，您已经被挑战了。]
已经有了昨夜的前车之鉴，厉南越虽然惊讶又做了与昨天相似的梦，却也并没有那么的难以接受。
[昨天好像不是你。]
他很是纳闷。
[这里是系统002，昨天是001。]
[那001呢？]
[被您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