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他说……您算老几

“哦？小保安？我到是也听说你们学校出了一个小保安，是个人才啊，昨天在你们学校晚会上最后一个出场，搞了一个二胡独奏，闹得你们那个刘院长让人拦了我们的车，硬是把录像给抢去剪辑掉了。你刚才说的这个保安，不会跟这个保安就是同一个人吧？好像是说叫李青吧？”

秦臻没有直接回应自己这个小侄子的话，而是沉吟一番后，反问道。

“啊？”秦昊当然还记得昨天晚会上李青出场那一幕，但他早早就走了，还真不知道钱主任带人拦车那事儿，不由得心里暗恨陈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出的什么馊主意，还让李青在晚会上露个脸，这下好了，名字都在小叔这儿挂上号了。

“是的，就是那个李青。不过小叔，我觉得院长把录像剪辑掉到也不是因为他拉的那二胡独奏有多好，主要是跟整个晚会主旋律格格不入，播放出去会拉低整个晚会的档次。您是不知道好好的宣传晚会，他最后独奏了一哀乐，您说院长能满意么？”

“还有这种事情？”秦臻皱了皱眉头，“独奏一哀乐？”

“真的，就是哀乐，您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所有人都傻眼了！”秦昊肯定的点了点头。

“呵呵，那这个保安还真是挺有个性的。”

秦臻点了点头，之前缓和的面色却严肃起来：“就算是哀乐，但是这人能被你们院长特招进学院总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吧？更何况我听说声乐秀的海选现场，三名导师都对他赞誉有加！他搞的那个快闪活动，帝都电视台都惊动了！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在学校里要团结同学，尤其是那些有才华的同学。”

“你从小对音乐有天赋，家里也支持你做这一行。但小叔可不止一次的提醒过你，帝都音乐大学藏龙卧虎，谁你也不能小看了。能在学院里展露头角的，未来指不准就能成为大家。现在跟这样的同学交好，以后都是你成长路上的人脉。”

“人脉有多重要不需要我在提醒你了吧？尤其是你们这一行，可能一句关照，一次机会，就能让你扬名立万。而多一个有能力的敌人，可能一句话就能毁掉你人生最关键的那次机遇！但是你呢？既然那个李青被那么多前辈看好，这种同学你就应该主动交好，退一万步说，也不该去得罪别人吧？你先别想着跟我争，我就不信了，一个刚被特招进学校的保安会主动招惹你，肯定是你先看不起别人吧？我说的对不对？”

秦臻突然爆，疾言厉色的呵斥让秦昊有些措手不及。事实也的确如同他小叔分析的那样，的确是他先看不起李青搞出的那个所谓快闪活动，但在当时他还真没跟李青本人起冲突啊？

“小叔，您这就真的错怪我了。好吧，我承认我没主动跟李青交好，但毕竟他才刚进学院啊，而且在流行系，当时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啊。至于我们怎么结的仇，完全是这家伙太狂妄了，竟然在学校论坛上主动挑衅啊！不信您看我们学校论坛，他的帖子都还在上面呢！”

说完，秦昊一脸委屈的拿出手机，打开了学校论坛的APP，给秦臻一条条的展示起来。

“小叔，我承认，开始的时候是我没眼光，当时真没看出来一个小小的快闪活动能那么成功。但当时整个乐团都是这么想的啊，到街头去表演交响乐？还要自带乐器！从没人这么搞过啊！”

“所以我们就拒绝了，这总没问题吧？但谁想到他就直接在论坛上开始炮轰我们了！您说这能怪我么？难道我们还没有拒绝的权利了？更别提当时他还没有出面来找我们，而是一个女同学来的，又没给我们介绍清楚这快闪到底是个什么玩法？！”

秦昊很聪明，大部分说的都是实话，只是隐去了他们对范晓颖以及快闪活动冷嘲热讽的事实，到的确显得他们其实很委屈。

“还有，您说我要团结同学，我的确是这么做的啊！当时不管是学生乐队还是学生合唱团各大席都对这个不感冒，您看帖子里，大家都对他在论坛上乱骂人很气愤呢！然后这家伙竟然抛出一个上台学狗叫的赌局，您说这能忍嘛？这总不能怂吧？我总不能因为想着团结他一个人，不理其他人了吧？”

秦臻一条条的看着论坛上的帖子，当看到李青丢出赌局的那个帖子时，皱了皱眉头。

“这就是你之前跟我说被学校官方介入的那个赌局？”

“是啊，上台学狗叫！”秦昊缩了缩脑袋。

这在秦臻看来李青就真的有些过分了。

打人不打脸嘛。

“我知道这次我们输了，是我们没眼光。但您跟我说过，要团结同学。所以我就跟其他加入赌局的同学商量了一下，我也促成了统一意见，既然学校官方已经介入了，那这次模仿秀肯定还是要参加，但是我们可以用别的方式来完成嘛，您说在台上学十分钟狗叫，那不就是个笑话吗？换做是我们赢了，肯定也不会这么折腾他的。”

“而且我还跟其他人商量好了，我们一人出些钱，凑了十万块给他，也算是对之前那些误会有个交代，而且我还邀请他一起吃顿饭，大家都是同学，化敌为友也不是不可能嘛。怕不保险，我让去跟他谈判的流行系学生会主席说了您的身份，而且告诉他，在炎黄声乐秀上，您可以给他一些特别照顾。结果您知道他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秦臻看向秦昊。

“他说您算老几能照顾的了他？”秦昊义愤填膺道，边说着，边小心翼翼的用手将李青的最新那条带录音的帖子给隐藏了去，这么丢人的小动作，他可不想让秦臻给看到了。

“他还说才十万块怎么够？说什么这是在羞辱我们自己，还说什么，我们的面子难道就只值几千块？这不是狮子大开口么？还说不加钱，就必须让我们按赌约来，上台学够十分钟狗叫！您说我能不气么？对我们学生而言，十万块不少了吧？就算是十多人凑的！”

“这些先不说，上台学十分钟狗叫，我到是没什么，愿赌服输而已，但这还涉及到那么多人呢！大家一起上台啥也不干就学狗叫了，这要是传出去，丢的可不止我的人，学院都得成笑话！您要是不信我，可以现在就给那个流行系的学生会主席陈庆打电话，让他把李青的原话给您复述一遍！”见秦臻终于变了脸色，秦昊立刻添油加醋道。

“乱弹琴！”

秦臻突然怒火上涌拍了一下桌子，出“嘭”的一声，惹来厨房里秦昊小婶儿探出了头，“怎么了？老秦，你收着点火啊，别怕孩子吓坏了。”

秦昊哪里吓坏了，看到秦臻此时怒火澎湃的模样，此时心里已经笑开了花。

“没事儿，洗你的碗！”冲着厨房那叫了句，秦臻冲秦昊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趟书房。”

……

没有打电话验证，秦臻心里已经相信了秦昊绝大部分的话。

不止因为秦昊是自己亲侄子，更因为李青暴怒时在学校论坛上的那些帖子充分说明了这个保安脾气的确有些硬。当然这个硬，绝对不是褒义词。

秦臻仔细看了那些帖子，油嘴滑舌，各种轻佻便也罢了，提出的赌约还让人诟病不已。虽然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个侄子或许有些夸大其词，但只凭那些帖子，他便觉得即便自己这个侄子略有夸张也夸张不到哪去，眼见为实嘛。

李青这个人品德肯定有问题！

主要是，李青的那些帖子太火了，又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论坛管理员各种置顶加精，之前那些对李青冷嘲热讽的帖子都被湮没道不知道第几页之后去了，所以还是让秦臻的判断生了重大失误。

但这都不重要，亲疏有别，单凭让自己唯一的亲侄子上台学十分钟狗叫这事儿，秦臻便觉得忍不了。

还上纲上线了。

走进书房，秦臻拿起座机打起了电话：“喂，小刘啊，嗯，我是秦臻。我问一下，这次炎黄声乐秀海选节目剪辑好了没？哦，帝都音乐大学是不是有个叫李青的？准备重点推荐？身份很有炒作价值？”

“嗯，我个人有些不同意见，这个李青之前毕竟只是个保安，这对艺术院校其他人是不是有些不公平？是这样，投资人那边保送了个叫刘丹丹的选手，影视大学的，给我打了几次电话了，财神爷嘛，得罪不起。你们看能不能补录一下？就把安排给这个李青的给她吧？这个李青，先卡他一年嘛，听说他现在被帝都艺术大学特招了，以他的能力来年在上也没问题。嗯，那就这么办，好的！又要加班，辛苦了啊！”

挂上电话，秦臻再次拨了出去。

“哎呀，王总上次提的事情帮你搞定了，嗯，回头节目组会通知那位刘丹丹补录些镜头……，这些都好说，不过王总，这也就海选这一关我还能帮帮忙，真的进了决赛那就没办法了，好的，好的。这些东西明天到台里去谈吧！嗯，再见！”

再次挂上电话，秦臻冷笑两声：“呵呵，我算老几？今天便让你知道我算老几！”